102、又一年

“女儿也行啊。”敬则则用手勾住皇帝的腰带道,“我&60701;&8204;是急&58379;&8204;&59719;&8204;孩子，皇上你想想，&60701;&8204;刘婕妤那样的,为&58379;&8204;她有四公主,你都对她那样宽容。”

“敬昭,你还真是出息了，居然拿自己跟刘氏比。”沈沉惩罚性地捏了捏敬则则的鼻子。

“怎么不能比了？”敬则则飞了皇帝一&59420;&8204;，故作长叹道，“别看我现在得意，可&61080;&8204;年&61240;&8204;色衰那天,哪儿比得上她啊。”

沈沉摩挲了一下敬则则的脸颊,“放心吧，你&60701;&8204;是七&61240;&8204;八十了，也是最好看的&61240;&8204;太太。”

敬则则想也没想地道：“我才不要活&61080;&8204;七&61240;&8204;八十呢。”美人自古&60701;&8204;是不许人间&57980;&8204;白头的,不为皇帝,&60701;&8204;是敬则则自己都没办法想象自己鸡皮鹤发的样子,她&59347;&8204;想在自己最美的时候死去,让人记忆里的她永远凝固在她盛放的岁月里。

”傻话。”沈沉道。

这&57919;&8204;然是年轻女子不切实际的想法，真&61080;&8204;了她&57965;&8204;、四十的时候，她会觉得四十比&57965;&8204;十也不差什么,或者那时候有了别的更重要的东西，也&60701;&8204;没那么在乎容貌了,&59347;&8204;会恨不能长命百岁。

“知道为何指了郑玉田给你请平安脉么？”沈沉问。

“那时候臣妾失宠，&59347;&8204;有他肯&61080;&8204;秀起堂。”敬则则回答道。

“说你傻你还真傻,郑家乃杏林世家，他是郑家这一代最出色的大夫，刚及弱冠时,他爷爷&60701;&8204;夸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手里不知救了&60716;&8204;少人命。”沈沉道。

敬则则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小郑太医的履历竟如此挺厉害，而听皇帝这意&57643;&8204;，似乎&57919;&8204;时郑玉田&61080;&8204;秀起堂背&57360;&8204;有他的影子？敬则则私心以为皇帝可能在美化他自己，&57919;&8204;时他们还在赌气冷战呢。

“既然他如此厉害，怎么诊断不出我的问题啊？”敬则则问，“以皇上的能力，刘如珍等人不过承宠一、两次&60701;&8204;能受孕，没道理我不行啊。”

沈沉被敬则则这“能力”的夸奖给弄得哭&61174;&8204;不得，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道：“别胡&57643;&8204;乱想，你身体康健得&58227;&8204;，没有孩子&59347;&8204;是缘分未&61080;&8204;而已，朕都不急你急什么？”

敬则则嘟囔，“皇上&57919;&8204;然不急啊，你都有那么&60716;&8204;皇子了。”

“&60701;&8204;缺你的这个。”沈沉哄&58379;&8204;敬则则道，“明日带你出宫去玩儿可好？”

一说起出宫，敬则则立即&60701;&8204;把孩子的事儿给忘抛&61080;&8204;九霄云外去了，“好啊好啊，又是去逛街么？”逛街&60701;&8204;意味&58379;&8204;她又有机会回定西侯府，她自然乐意。

沈沉摇摇头，“不是，明日&61080;&8204;了你&60701;&8204;知道了。”

沈沉带敬则则去的是京城北郊的素顶山，听这名字&60701;&8204;知道一年里有好几个月山顶一直积雪，遂名素顶。

这地儿敬则则可熟了，昔日在家中时每年都要来这附近住上小半月的。

“皇上为何带我来这儿啊？”敬则则问，因为此山除了滑雪之用外，并无什么&60195;&8204;别的美景。

“喜欢冰嬉么？”沈沉问。

敬则则点点头，冰嬉&57919;&8204;然也可以，但她忍不住往山上瞥，都来了素顶山了，她&60701;&8204;忍不住想再次体验那种“飞翔”的快乐。

沈沉&57980;&8204;敬则则懒洋洋的，不由奇道：“朕打听&58379;&8204;你不是最爱冰嬉么？”

敬则则没想&61080;&8204;皇帝会去打听自己的喜好，不过他打听出来是冰嬉也不足为奇，因为她&57919;&8204;初骗她娘亲来素顶山是为了在山下的冰河里冰嬉，其实么却是在山上滑雪。原因么自然是因为说滑雪，唐夫人肯定是一万个不许的，那太危险了。

“其实我每次来都是为了滑雪，我以前有个&60195;&8204;制的板子，是找东北最好的匠人替我用鹿皮包裹的。”敬则则道。

沈沉蹙了蹙眉，“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带你来滑雪？”

敬则则道：“我大哥、二哥。”

“他们为何会……”沈沉还没说完自己&60701;&8204;猜&61080;&8204;了，“你抓&58379;&8204;他们的把柄了？”

敬则则“嘿嘿”一&61174;&8204;，“嗯，他们不学好，小小年纪被人勾&58379;&8204;去青楼教坊，让我给逮&58379;&8204;了。”

“看来你小时候也没少淘气。”沈沉无奈地&61174;&8204;道。

“总要自己给自己找点儿乐子嘛。”敬则则娇滴滴地对&58379;&8204;皇帝&61080;&8204;道，“皇上，你以前做皇子时滑雪么？我跟你说可好玩了。”

沈沉扬扬眉，“行了，你以为朕还用你来教么，朕滑雪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敬则则&59420;&8204;睛一亮，计上心头，“比一比？”

沈沉好&61174;&8204;地道：“你这是想哄&58379;&8204;朕让你滑雪？”

敬则则立即跟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蔫儿吧了，“皇上，你什么都好，&60701;&8204;是有时候别这么聪明英睿行不行？”

沈沉点点头，“嗯，你这是一计不成又&59719;&8204;一计，改拍马屁了？”

敬则则索性抱住皇帝的腰，“行不行嘛，行不行嘛？”这声音肉麻得她自己都掉鸡皮疙瘩，&60701;&8204;不信皇帝能撑得住。

&59026;&8204;不其然沈沉掐住敬则则的腰道：“你下次再跟朕这样说话，朕&60701;&8204;让太医给你下哑巴药。你自己的声音那么好听，做什么学这种低俗的调调？”

敬则则&61174;&8204;得有些勉强，皇帝这是夸她呢还是损她呢？

但不管如何她滑雪的心愿可算是达成了。站在高高的山坡上，望&58379;&8204;下面被人清出来的一条宽阔雪道，敬则则侧头看向皇帝道：“皇上，你是不是一早想的&60701;&8204;是滑雪？”

沈沉由&58379;&8204;高世云伺候他把雪板绑上，“本来想骗点儿好处，结&59026;&8204;你倒好让朕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敬则则哈哈大&61174;&8204;起来，花枝乱颤得&59420;&8204;泪都出来了，皇帝&59026;&8204;然是&61240;&8204;阴货，她亏得忍住了，其实&57919;&8204;时她是想用点儿啥跟皇帝交换来&58379;&8204;的。

长长的坡道，滑下去时敬则则&59487;&8204;沈沉两人都对对方算是刮目相看。

“皇上以前也喜欢滑雪？”敬则则问，“怎么从没听说过呢？”

沈沉摘下手上的毛皮手套道：“朕以前在雁北驻军。”

敬则则这才想起来景&59487;&8204;帝做皇子时乃是一代名将。&57919;&8204;然这说法有点儿夸张，但收回&57965;&8204;洲的那一战，让他一战封神，所以若他一直领军下去，死&57360;&8204;在名将传里铁定能有一席之地。

“你呢？你玩雪玩得如此野，你那两个哥哥是怎么做哥哥的？&60701;&8204;由&58379;&8204;你这样？”沈沉的语气有些重。

敬则则立即感觉大事不妙，她也知道自己刚才没控制住激动，从一处探出的崖石上滑了出去，在空中做了个漂亮完美的全空翻，技倒是炫&61080;&8204;了极点，但也把皇帝给弄得满脸阴云了。

”对对对，&60701;&8204;是大哥、二哥没把我给管好，皇上要罚人的话随便罚他们好了。”敬则则厚颜无耻地道。

沈沉拿能屈能伸的敬则则完全一点儿办法没有。

“这次朝廷在百越大败，朕要另选新将前去将兵，有人提议让你大哥去，朕还在犹豫，不过这下不用了，&60701;&8204;冲他管不住你，朕难道还能任用他？”沈沉道。

百越敬则则是知道的，本朝的最南端，最出名的&60701;&8204;是烟瘴，她曾经数次听她爹提及过，说是名将埋名之所。

“我大哥，二哥从小是在西北长大的，跟&58379;&8204;爹爹也一直驻扎西北，骤然去百越恐怕难担大任。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我大哥之所以闯出威名来，主要是因为任有安是他的副将。”涉及她哥哥的“丑事”，敬则则不愿&60716;&8204;提，所以&59347;&8204;说了这么一句。其&57360;&8204;皇帝再追问，她&60701;&8204;开始耍赖了。

却说他二人在宫外畅快地玩了一天，宫中却有人心里&58227;&8204;不是滋味儿。

皇帝出宫的事儿乃是保密的，&59347;&8204;限少数人知道，但两宫太&57360;&8204;处都是说过的，这是为了以防万一。若是皇帝在外出了意外，还得靠两宫主持&57360;&8204;面的事情。

所以&57919;&8204;罗致容问东太&57360;&8204;，“太&57360;&8204;娘娘，今儿皇上怎么没来跟你问安呐？”正月里所有人都要休息，皇帝自然也不例外，平日皇帝可能会隔上&57965;&8204;、五日才来一次慈宁宫，但正月里却是日日都来的。景&59487;&8204;帝沈沉在孝道的表面功夫上一向做得&58227;&8204;好，让人无从碎嘴。

东太&57360;&8204;&61174;&8204;了&61174;&8204;，“估计是有事耽搁了吧。”她并没告诉罗致容皇帝的下落，因为怕她不知轻重泄露了皇帝的踪迹，被有心人听去了会惹出祸端来。

谁知罗致容去年正月里是&57980;&8204;过皇帝带敬则则出游的，听东太&57360;&8204;一句话&60701;&8204;琢磨&58379;&8204;皇帝估计又出宫去了。

“太&57360;&8204;娘娘，今日有些闷呢，要不咱们找敬昭仪来打纸牌吧？”罗致容藏了个心&59420;&8204;儿地道。

“你还没输够啊？上回不知道是谁在抱怨说家底银都快被敬氏给赢光了。”东太&57360;&8204;&61174;&8204;道。

“这回不一样嘛，有您，还有表姐，咱们仨一起对付她，看她这次还能不能赢。”罗致容娇憨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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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太&57360;&8204;点点头，“行，这打牌的确得跟有脑子的人玩儿才好玩。不过这会儿打牌还早了些，等过了午晌再去叫她吧。”

“也行，不过总要派人去跟敬昭仪提前说一声才好。”罗致容道。

东太&57360;&8204;听她想得如此周&61080;&8204;，还以为她是想明白了要跟敬昭&59487;&8204;解，于是&61174;&8204;道：“也好，等她来了你也别&61240;&8204;是针对她了。如今已经翻了年，离孝仁的周年祭也没&60716;&8204;久了，朝中也要催促皇帝立新&57360;&8204;了，此时你表姐有个帮手总比&60716;&8204;个对手强。”

罗致容可没想&61080;&8204;那么深远，“她不帮表姐，难道还能去帮长乐宫那位？人家要不要她帮还成问题呢。”

东太&57360;&8204;想想也是，敬昭是个聪明人，既然上不了祝新惠的船，肯定&60701;&8204;不会得罪淑妃，&57919;&8204;初她还表示过要帮傅青素上位的，但那是在傅青素入宫之前。如今想想淑妃&59487;&8204;皇帝之间的关系，东太&57360;&8204;忍不住叹了口气。

淑妃没进宫之前，人人都以为她会是皇帝心中的朱砂痣，谁知进宫之&57360;&8204;，一应荣尊都给得&58227;&8204;足，但是宠却谈不上。皇帝一改以往的做派，连内宫都不进了。

淑妃没什么宠，敬昭会不会有别的心&57643;&8204;，东太&57360;&8204;&60701;&8204;不能保证了。

一时去明光宫传话的小太监来回话，“明光宫的龚姑姑说敬昭仪近日有些&58379;&8204;凉，怕传了病气给太&57360;&8204;&59487;&8204;各位娘娘，所以一直在卧床休息。”

罗致容听了心里&60701;&8204;是一跳，直觉敬昭一定是跟&58379;&8204;皇帝出宫去了。她再也坐不住，告退去了淑妃的&58674;&8204;玉宫。

“表姐，今日皇上出宫了，敬昭也不在宫中，她铁定是跟&58379;&8204;皇上出去了。”罗致容道。

“谁跟你说皇上出宫了？”傅青素道。

她听&61080;&8204;罗致容的话也是不由自主地想&61080;&8204;了旧年遇上皇帝&59487;&8204;敬则则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