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和往常一样,霁月的人也就回来了。路过繁华的街角时,他买了二串糖葫芦,小姑娘爱吃的。想像着小姑娘咬一口后,他又咬下另一半,这竟会让他心里得着极大的愉快。他微微闭着眼,想像一下小姑娘扑满怀,小口的咬着糖葫芦的俏模样。正想着,马车在半路忽然就被拦着了。是白奕匆匆跑了过来。萧归流人站在楼上,远远的已看到他的马车从远处驰来,立刻就吩咐白奕下去拦人。随着马车停下,白奕说:“沈将军,萧师兄有请。”霁月也就下了马车,去了回春堂。萧归流看他手里还拿了二串糖葫芦,微微闭了一下眼。他向来宠爱那姑娘,要是知道家里现在出了变故,不知会有何反应。随着霁月上楼来,就见世子吴子越人也坐在这里,他目光淡淡的扫了两人一眼,问:“有事?”“……”两人看着他,一时无声。霁月就知道是真有事了。“有话就说,磨叽什么。”他声音虽淡,明显带了冷冽。萧归流说:“沈家的女眷都被抓走了,现在全在大牢里。”这般天大的事情,他居然不知道?看来军营那边有人故意封锁了消息。沈霁月冷呵了一声,问:“原因呢?”萧归流便原因说了。霁月也就道:“人家都欺到头上来了,还傻坐在这儿干什么?”言罢,转身,他走了。手中的糖葫芦在走出门口被他随手扔了。小姑娘受了那般大的委屈,哪还有心情吃糖葫芦。随着霁月离开,萧归流打了个手势,一帮分散在回春堂左右的人跟上。二十人,个个都有着以一敌百的能力,绝不是那些普通的士兵可以相敌的。这些人本是为霁月所用,只是隐藏在暗中,时机没到,身份都没有显露出来罢了。霁月直奔了衙门。甭管是谁,胆敢一声招呼不打带走沈家的人,都是要承担后果的。要知道沈家不同往日,是有一位二品上将军的。越过二品上将军抓人,当二品上将军是摆设不成。随着马车停下,夜幕早已拉下,所有的亮光都被掩盖,只剩黑暗。霁月已跳下马车,径直走向衙门,门口的衙差刚要迎上,锦言沈行已上前一步开了路,把人踢开,警告:沈将军前来带人,让路。随着一行人入内,衙门里已有官员出来,怒喊:“大胆。”同时,四围窜出来无数官兵,把霁月来人团团包围,很显然,这是早有准备,就等霁月前来了。霁月二话不说,和他们有什么好说的呢,拨剑。一时之间,衙门之内杀声四起。这人就像地狱的罗刹,一剑挥下,血花四溅,他毫不手软,也不停步。本想在这样的夜晚,把霁月杀死,就算追究下来,也是霁月之错,圣上还能为他一人,斩了所有人不成。是他带人私闯衙门,无他们无关的。万事已备,现在只需他自投落网。哪曾想到,他自个跟个罗刹一般也就罢了,他带来的这些个人,一个个竟如神兵。一眼望去,冲出来的官兵根本无还手之力,一上来就被人家给干掉了。死的死,伤的伤,这些神兵却无一人伤亡。最后,只剩下一个人站在那里发抖,想跑,腿上无力,双腿抖得不能停。霁月手中带着血的刀指向那站着发抖的人,声音冷冽,道:“我沈家若有一人伤亡,我要你们所有的人都来陪葬,带路。”“……”那官员再不敢多言,哆哆嗦嗦的带路。天已晚,牢狱之中潮湿又阴暗。沈家女眷在这里待了一天,一口水不曾喝,一口饭不曾吃,又惧又怕,又冷又饿。乍见有人过来,大家慌恐不安的看了过来,就见霁月人行在前头,根本无须人去开锁,他手中的剑已断了那锁。削铁如泥的。门哗啦一声被打开,他说:“都出来。”“是大哥来救我们了。”五姑娘大喜过望,一抹又要掉出来的眼泪。在这里等到现在,都等到人要绝望了。沈老夫人也站起来,双腿微微打颤。霁月盯着出来的人,却意外的没看见朝歌的身影。晚歌走过来的时候住了步,说:“大哥,朝歌一进来便让人带走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霁月猛然转身,手中的剑已架在了那官员的脖子上,问:“朝歌让谁带走的。”“不,不知道。”剑深了一分,他只觉得脖子一疼,有血流了出来。“再给你一次机会,是要留着你这个脑袋,还是把真相说出来。”少年的眼里没有丝毫的温度,地狱的罗刹有什么温度,他绝对相信他说得出就做得到。衙门这么多的人,他进来后二话不说便动了手,死伤一片。杀了那么多的人,又岂会在乎多他一条命。“被,被韩孝郡带走了。”到底是不敢拿自己脑袋上的命乱来的。霁月收了剑。沈家的女眷被救出来,有几辆马车停在外面,是世子亲自驾了马车过来接人了。随着女眷被安全接走,霁月策马便要直奔太守府。沈老夫人颤颤抖抖的过来唤他:“霁月,万事小心。”霁月看她一眼,颔首。世子这边和晚歌嘱咐几句,伸手摸摸她的脸,和她说:“回府等着,晚点我过来找你。”晚歌想他是要跟大哥一块过去救人的,颔首,道:“你也要万事小心。”“会的。”交待完要说的话,也来不及安抚她太多,转身跨上马,跟着霁月的人马一块去了。剩下的女眷也都上了马车,由几个护卫一路护送她们回府。霁月的马队消失在黑暗之中。一队人马来到太守府,门口有护卫站立,人家匆匆迎来,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便被他一脚踹飞了。胆敢一声不响的欺府到沈家来,便是没有把他放在眼底了,和这些个人除了动刀,便没什么道理好讲的。只要用刀剑才能让这些人明白,沈家是他们碰不得的。太守府早有防备,随着他带人闯入,太守府的护卫也冲了出来,把人团团包围了。韩太守的想法依旧是,如果能在这样的夜晚把霁月杀了,也与他太守府无关的,是他带了人私闯太守府大开杀戒的。他早就安排了层层关卡,心想霁月就算英勇无比,也必死。他知道霁月的实力,但为了这一天,他早已做了万全的准备,先派府中护卫拦阻,如果拦不住,弓箭手都在暗处等着,无论如何绝不让他走出前院,必让他死在此处。随着霁月带人冲破第一道关卡,他如破竹之势,杀了冲来的护卫。到了第二关卡,弓箭手都从屋顶上站了起来,无数的箭朝下而射。那时,朝歌人在屋里已等得有些坐立不安了。她相信霁月会来救她,可天都黑成这般了,霁月为何还没来?难不成遇着危险了?她心里想得惴惴不安,面上并没有显。因为她重活一世,因为她的选择,这一世也有太多的变数。她开始有点担心,有些变数不在她的掌控之内。正在那时,韩孝郡的属下进来禀报:“有人夜闯府上,大开杀戒。”韩孝郡便询问:“来了多少人,把人抓住了吗?”那人回话:“二十余人,还未被制服。”“再探。”那人应声,退下。朝歌便站了起来,听韩孝郡说:“他既然胆敢闯太守府大开杀戒,他这是自寻死路。”朝歌看他一眼,说:“你说得对,自寻死路。”她走到墙边,把上面的一把剑取了下来。韩孝郡看她一眼,说:“朝歌,这里是太守府,你不要仗着我宠你就胡来。”朝歌说:“我知道你是真心宠我,我不会胡来的,我只是想把剑送给你,万一他们杀到这里,真的闯了进来,你有剑在身,也可以有所防备。”她把剑抽出来,剑鞘放在一旁,走向韩孝郡。韩孝郡心里一怔,朝歌竟如此为他着想?莫非朝歌的心里其实是喜欢她的?只是因为霁月逼她,才不得不退亲?仔细一想,应该就是如此。放眼天下,再没有比他更能配得上朝歌的公子了,朝歌不选择他,除非她眼瞎了。心思转念之间,忽觉得朝歌的姿态不对,他立刻要起身躲避,朝歌手里的剑已逼在了他颈上,威胁道:“韩孝郡,你最好乖乖听话,不要乱动,免得我手一抖,拿捏不好,割破了你的喉咙,你就这样死了,就太可惜了。”韩孝郡便气得怒目圆睁。他百般谦就她,被她在刑房一剑所伤,他没有计较。她打了落雁,他维护她,不让落雁欺负她。他的一片真心,到最后换来的居然是她这般对他的。无视韩孝郡的怒不可遏,她威胁道:“立刻给我站起来,往外走,否则,我就要了你的命。”这般说着,剑稍微用力,就划破了他的颈项。韩孝郡腹上本就有伤在身,躺在榻上休养到现在了。现在剑在喉上,看她目中狠绝,感受到颈上的疼意,他是真不敢不起身的。韩孝郡站了起来,朝歌手中紧紧握着剑,道:“不要让我废话,走,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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