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睡觉的那会功夫,广陵湖的亭上,在这个下午的时光,花颂也在精心打扮过后前来赴约了。
在这样热闹的日子里,广陵湖的周围热闹非凡,成群。
她四下寻了一圈,却也没有找到韩公子的身影,又左右等了一刻钟,还是不见其人。
莫非韩公子看不上七姑娘,所以不肯过来?
看不上七姑娘当然好,这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可他若不来,她今个不是白来了?
心里正琢磨着这事,忽然就听韩公子的声音传来:“你在这儿干什么?”
韩孝郡已经过来好一会了,他也看见花颂过来了。
府里的小姐出门,哪个不是结伴同游,她却一个人前来,连个婢女也没有。
心里本就疑惑,直到左右等不到沈朝歌后,那种疑惑就更浓了,便走过来想问个究竟。
一看见韩孝郡果然出现了,她便掩不住的欢喜,福身,道:“大人,是七姑娘让我在这儿等您的。”
他微微眯了眼,隐隐有着不详的预感,问:“她人呢?”
“七姑娘今个去佛光寺看望大公子。”
七姑娘去了哪里,这本不是什么难打听的事情,她出门就带了两个奴婢,连旁的姑娘都没有带,她心里一琢磨,也就想明白了。
除了去佛光寺看大公子,她还能去哪儿?
为了证实自己心里的猜测,她也特意去了七姑娘的院子里询问红蓉说:“朝歌已经出发去佛光寺了吗?”
红蓉本就是个笨的,没反应过来,只当她知道朝歌的去向,便直言说已经走了。
肯定了朝歌的去向,她自然是要把她的去向抖出来,也好让韩公子瞧一瞧,这朝歌有多不在乎他,明明与他有约,又临时要去找大公子,这不是把韩公子当猴耍吗?
韩公子果然气得不轻,脸色当场就变了。
沈朝歌,敢耍他,她这是找死。
她这是明白着要让霁月为她送命。
他铁青了脸甩袖就要走,花颂已伸手拽了他的衣袖可怜巴巴的说:“大人您千万不要生朝歌的气,朝歌年幼无知,是有点不知轻重了,等再大一些,她会体会到大人您的良苦用心的。”
这话一出,和朝歌一对比,她可真的是极为懂事了。
韩孝郡低首看了一眼被他拽住的衣袖。
一般来说,是没有女子敢大庭广众去拽一个男子的衣袖的,毕竟没有任何关系。
这么一拽,倒显得两个人好像有什么不清楚的关系一般。
花颂脸颊也是一片绯红,再怎么厚脸皮她也是个姑娘家,拽过之后也就忙松了手。
韩公子心里堵得很,却也没有心情与她说什么,朝歌这事做得太过分,令他连个笑脸都笑不出来,只是道了句:“她确实不如你懂事。”
他转身走,花颂却一路紧紧跟上,轻声说道:“她不懂得珍惜大人,那是她的损失,将来必有她后悔的时候,像韩大人这等贵人,爱慕者也不差她一个的,大人且莫为她坏了自己的好心情。”
为她坏了自己的好心情,确实不值当的。
但他以为她会过来,还特意让人准备了船,打算下午的时间带她划划船,看看这里的好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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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白糟蹋了他的一番心血,怎能不气。
不过,这位姑娘的话倒也提醒了他,便道:“今个就由你来代替她吧。”
他又拐去了船上,花颂压下心里的欢喜,一路跟了进去。
这么好的相处机会,她当然不会错过了。
万一讨得了韩公子的欢喜,成为韩公子的嫡妻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连刘姨娘这么个卑贱的外室都可以进沈家,没准哪天被扶正也是可能的。
此时的朝歌,是睡到自然醒,足足睡了有一个时辰之久。
倒也没想到自己这一觉竟睡得这般的久,她午时从来不这般的。
都是因为睡了霁月的地才这般。
有霁月的地方都会让她觉得舒心,安全。
从床上起了身,来到外面,霁月果然没有离开。
他盘膝坐在外面的矮几上静静的翻着书,仿若没有觉察到她走过来。
她顿时生了顽劣的心思,悄悄走到他背后,猛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俯身对着他的耳朵啊了一声,打算就此吓他一跳,谁知非但没有吓到他,反把自己吓得不轻。
手臂被他翻手握住,她整个人就被从后面拽了过来,像过肩摔那般,把她摔到他怀里去了。
她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却听他说:“睡精神了?”
这个人有时候还是这么讨厌。
“我心脏差点没蹦出来。”
她抱怨。
心有余悸的揉揉自己心脏的位置,姑娘心房那块是扁平的,明明什么也没有,他莫名又像被人点了一把火。
她挣扎着从他怀里坐起来想离开,他双臂却自然的环过来控制住了她的离开,说:“这段时间在府里都学了些什么?”
忽然被他这么若无其事的搂着,她脸上烫得厉害,胡言乱语,不答反道:“这样也太过亲近了些,让人看见多不好。”
他却分外正经又淡定道:“兄妹之间理当亲近些。”
再说,没他的允许,哪个不长眼的会跑到他屋里来。
都是强词夺理。
他男性气息全都扑面而来,把她包围。
她臊得不行,她几时与人这般亲昵过,即使前一世与霁月之间有过不可言说的秘事,那多半也是在又骂又闹之间发生的,毫无美感可言。
心跳是个玩意她也不知道,现在她的心就像一片湖,被人投了一块又一个块小石子,湖面上激起了片又一片的涟漪。
他仿若不知她的心尖都在颤。
“你还没和我说,这段时间在府里都学了些什么?”他下巴轻轻抵在她肩膀上,使两人之间毫无距离。
声音充满了她所没见过的盅惑,她动也不敢动一下。
懵懂无知的时候,她也有对他动手动脚,还帮他涂护手膏。
因为懵懂,便不知何为心动。
隐秘的爱渐渐明朗,心动便一发不可收拾。
“就是夫子往常教的那些。”她轻声回了他一句,甚想从他怀里跳出去,偏就像被人点了穴,动弹不得。
“都会吗?”他继续询问,一本正经,却又丝毫没有打算就此放开她的意思。
粉嫩的姑娘搂在怀,就生出爱不释手的情愫。
他爱不释手,若无其事的欣赏她满面通红的害羞。
“除了绘画,别的还可以的。”
小姑娘声音轻柔,每一句话都像羽毛撩在人的心尖上。
“抚琴呢?”
她惭愧。
“我没有这些才艺上的天赋。”
真的尽力了,但还会再尽力。
“你有天赋,哥哥说你有你便有。”他给她调整了个姿势,与她面对面。
小姑娘满脸疑惑,为什么自己在他手里像只鸡?
男女力量的悬殊让她无言以对。
“往后天气会越来越热,这段时间能不出门便不要出门,这般细皮嫩肉的,要是不小心被太阳灼伤了,哥哥会心疼的。”
霁月这说的话可真好听,一下子便让她如掉进蜜罐里一样。
这般与他面对面说话,心跳得更厉害了。
“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他说:“时间一到,我便会回去。”
“你是不想我来看你吗?”
明明前一刻还在蜜罐里,现在又让她觉得像掉在苦胆里了。
小姑娘心思太过敏感。
他便又轻轻刮了她秀气的鼻尖,说:“三伏天到了,是怕会热着你。”
她又不怕热。
这话她没说出口,好像她上赶着非要来看他,而他又拒绝了。
虽然说是关心她,总归是拒绝她来的。
肉眼可见的委屈与不高兴都挂在脸上,他双臂轻轻环抱她在怀里,惊得她本能的挣扎。
他却说:“让哥哥抱一下。”
这话像便施了魔力一样,她便不动了。
脸蹭在他胸前,她一颗心顿时无处安心。
她这一走,他可能会有很久一段时间看不见她的。
借着达个机会,他要回京师一趟。
小姑娘玩心重,毕竟才十二三岁的年纪。
也不知道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她会不会把他给忘记了。
会不会待他陌生起来。
会不会结交一些别的小朋友。
他怕小孩子是善忘的,尤其是眼前的小姑娘。
过了一会,朝歌忽然就觉得自己脸颊上被亲了一下,她震惊得不知该说什么。
霁月是不是太心急了?
见她没反应,他又在她额上亲了一下。
“我还小呢。”她小声提醒他,不能不朝后挪了挪,他倒也没再拦着不让她动了。
那种莫名的危险感又来了,她担心挤月会控制不住乱来。
瞧她带了几分的防备,他说:“哥哥会等你长大。”
他也知道这些对女孩子很重要,所以也没想要怎么样。
只是想亲她一下。
只怪她太可人,惹人想亲。
又或者,可以加深她的印象,在他走后多想念他一些。
姑娘观注点奇特,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他:“等我长大,你就会娶我吗?”
他都这般亲了她,照理说,若是搁在旁人身上,是非娶不可的。
但搁在她和霁月身上,即使睡过,都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