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把大哥带来了。”
重新回到老太太的旁边,朝歌便又依在了她身边,有几分的讨好卖乖嫌疑。
沈老夫人便瞧了一眼霁月。
在祠堂待了一夜的霁月,哪有点半的反省之态,非但没有颓废之情,反而越发的神采奕奕了。
沈老夫人一看见他这状态过于良好,她心里就很不好了,这不是一个在祠堂反省之人该有的态度,可眼下还不是计较这件事情的时候。
朝歌把不该说的秘密和他讲了,她想问一问他的看法和想法。
“霁月,想必你也知道我叫你来的目的了。”
沈老夫人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绝不会高兴。
霁月说:“这件事情沈家管不起,惹不起,奶奶只当什么也没有听过便是。”
“那朝歌这婚事要怎么办?”
沈家这边肯定是不能主动提出退亲的,一来对方不会答应,二来会引起对方的怀疑,三来还是会给沈家带来祸端。
当初韩家托人前来提亲之时,她还高兴得很呢,没想到竟是跳进了火坑里,还是拉上了她的宝贝孙女一起跳的火坑。
霁月说:“退亲需从长计议。”
朝歌也忙咐和:“奶奶你放心,我们一定能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把这亲事给退了。”
沈老夫人瞧了瞧依在自己跟前乖巧的孙女,又娇又嫩的女娃娃,是从小被她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她本该有一个良配的,韩家这个火坑还没跳了来,就让霁月这小畜牲给盯上了。
朝歌年幼,对情一事恐怕还没完全开窍,怕也不知道霁月对她存的狼子野心。
沈老夫人暗暗点了个头,从长计议,这事要容她再仔细琢磨一下,如何个计议法。
思量过后,又问霁月道:“罚你跪祠堂一事,你可有不服。”
“没有不服。”
沈老夫人顿时气得一个倒仰,她倒希望他不服,为自己辩解几句,说她对朝歌只有兄妹之情。
“既然没有不服,那就继续去祠堂待着吧,什么时候服了,什么出来。”
霁月应声,准备要走。
“大哥。”朝歌已唤了他。
霁月微微侧身,看她。
“大哥。”她跑过来一把拽了他的衣袖,道:“你就给奶奶认个错吧。”
他不置可否的看着她。
她小声:“你快说呀,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霁月看了一眼沈老夫人,沈老夫人盯了他一眼,眼神里有几分的冷意。
“大哥。”她低声哀求,轻轻摇他的手臂,不过是跟奶奶认个错,这有什么难的呢,若是换作她,跪下磕个头发个誓完事。
她就是这么一个很容易变通的人。
好在霁也并非真的不是完全不能变通之人,在她的恳求下,他就真的双膝跪了下来,磕了个头,说:“还望奶奶原谅。”
原谅他确实觊觎了她的孙女。
他想要这姑娘,这执念,不知几时就这么种在他心里了。
朝歌不知他心所想,只当他是要认错,便忙跟着跪了下来为他求情:“奶奶,您就不要怪大哥了吧,大哥待我兄妹情深,我待大哥长兄如父,并非有些人口中所言的那般,奶奶可不能听信一面之词呀。”
倒不是她听信韩公子的一面之词,实在是霁月的反应更加坐实了韩公子的话。
如果他是冤枉的,他一开始就该为自己辩解,可他一句辩解没有。
现在听朝歌一言,她心里也明白了十分。
霁月已把韩公子状告之事和朝歌说过了,稍加思量,她直问:“你让我原谅你什么?”
霁月说:“原谅我心存不轨。”
“那你有心存不轨吗?你又对谁心存不轨了。”
今个就要当着朝歌的面好好敲打敲打他。
心存不轨,你也知道自己是心存不轨了。
朝歌一把拽了霁月的手臂,语带了恳求外加威胁:“大哥,你在奶奶面前可不能乱说话呀,你要是气坏了奶奶,我便再不理你了。”
霁月看她一眼,受她威胁,说:“没有对谁心存不轨。”
忽然就改口了,沈老夫人又气得一个倒仰。
他不辩解,她希望他辩解。
他忽然改口,她便连惩罚他的理由没有了。
本想让他再继续反省一段时间,好好静一静的。
但要收拾他们,总还有办法的,思量片刻,沈老夫人又说:“朝歌,我与霁月说几句话,你回避一下。”
又让她回避,该不是等她回避之后又要为难霁月了吧。
在沈老夫人的注视下,她只好又和霁月说:“大哥,奶奶说什么你要多顺着点,你千万不要气着了奶奶。”
还是她的孙女知道体贴她老太婆。
霁月也就点了头。
朝歌这才放心的退了下去,暂且回避。
待朝歌回避后,沈老夫人说:“朝歌年幼,心思单纯,有些事情还不太懂,你是大哥,又是个有学问的,便没有什么是不懂的了,纵然是兄妹,也应该格守规矩,免得惹人非议,你是男子或许不在乎,女孩子家的清誉却是不能不在乎的,你若真为朝歌好,就不要离她太近。”
霁月便说:“谨记奶奶教诲。”
“你若真谨记了我的教诲,就该知道下面要怎么做,你和我说一说,日后打算如何面对朝歌。”
霁月说:“还请奶奶教诲。”
沈老夫人想了想,说:“第一,你要对朝歌保持十步以外的距离。”
就这一会的功夫,朝歌已动手拽了他的胳膊好几回。
他本就对朝歌存了非分之想,朝歌这般碰他,只会让他的心里起念邪。
沈老夫人又说:“朝歌心里对男女之防的意识浅薄,我再加一条,她若主动靠着你,你要避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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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记奶奶教诲。”
沈老夫人还有话说:“并且和我保证,这一辈子你不都许沾着朝歌,你要指着你父母在我面前起誓,我才相信你。”
“这一条,恕我不能答应。”
“畜牲。”沈老夫人已气得摔了手中的茶盏,摔在了他面前。
还以为他真的会答应呢,没想到前两条不过是骗骗她。
他果然对朝歌起了不可告人的心思,这事若是让外人知道,朝歌这辈子都会让人戳脊梁骨。
“奶奶。”
“大哥。”
朝歌在外面听到屋里的声音便跑了进来,一看奶奶把杯子摔在霁月面前了,她一慌,忙又跟着霁月一块跪下了。
“来人,把朝歌给我带出去,不许她进来。”
沈老夫人是真的气坏了,一边吩咐一边拿了杖便站起来。
外面的奴婢听见喊声便立刻进来了,焦嬷嬷上前一步说:“七姑娘,咱们先出去吧。”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奴婢赶紧过来要拽她离去。
朝歌不想走,喊:“奶奶,您别生气呀,您有话好好说呀,气坏了身子怎么办。”
“大哥,你别傻着啊!”
隐隐觉得奶奶好像想打人,她只差喊着让他赶紧站起来跑了。
“七姑娘,走吧,咱们走吧。”她一个小姑娘家立刻被几个奴婢连推带拉的带出去了。
沈老夫人执着手中的杖来到霁月跟前,声音里已透着严厉,道:“霁月,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在我面前指着你父母的名来发誓,我就信你。”
霁月看向她,老太太目光坚决,仿若他不发誓,她就要用手中的杖打死他。
“恕我不能答应。”他依旧是这句话。
沈老夫人被气得发抖,手中的杖戳着地道:“你若执迷不悟,奶奶我可是不会坐视不管的,你可要考虑清楚的,我这手中的杖一旦打下去,可是不知轻重的。”
“任凭奶奶惩罚。”
“小畜牲,我们沈家百年,还从未出过这般不顾伦理之事,你想毁了朝歌不成。”
他好坏歹话不听,沈老夫人也被气得再不能忍,举了杖朝他背上打下去。
别看她手中的杖不粗,又是木制的,那样一杖一杖打下来,打在肉身上也是不轻的,当初沈承恩就是被这杖打得嗷嗷叫,躺了很多天才下床,才慢慢恢复过来。
院中,鸟儿不知死活的落在地上蹦跳,叽喳个不停,无端惹得人心烦。
朝歌不知里面的情况,人又进不去,只能求焦嬷嬷道:“嬷嬷,拜托你了,你进去看一眼,看看奶奶对大哥在做些什么。”
焦嬷嬷禁不住她的哀求,也就答应了。
悄悄进去一看,沈老夫人正一边骂一边举杖打人,她心里一惊,便忙又退了出来。
待来到外面,朝歌又忙问她里面在做些什么,她如实的说:“老夫人正在惩罚大公子。”
“如何个惩罚法?”
“杖责。”
杖责?
朝歌想到奶奶手里那个一人高的木杖,心都凉了,顿时含泪哀求:“嬷嬷,您就放我进去吧,奶奶正在气头上,我若不去求情,她会把大哥打坏的。”
“七姑娘,您就别为难我了。”
老夫人扬言要带她出来的,她怎么敢放她进去。
“嬷嬷,我给您跪了,我求您了。”
她扑通就要往下跪,焦嬷嬷哪里承担得起她这一跪,吓得慌忙跟着跪下来道:“七姑娘您快起来,您这样会让老奴折寿的,您有话起来好好说。”
“您不答应,我便不起来,嬷嬷,您就帮我这一回吧。”
“好好好,你去你去。”焦嬷嬷怕她一直这样跪着,她虽是老夫人身边得势的嬷嬷,却也担不起嫡小姐的一跪。
何况,她也是老夫人疼爱的孙女。
左右的奴婢也就把朝歌放开了,由她前去屋里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