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了解我大舅舅,就该明白,我大舅舅最重视的就是子嗣。你口口声声说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积福,积德。我是个姑娘家,还没出阁不懂,但据我所知,你这肚子也要临盆了吧?”
“既然想讨好我舅舅,自然应该保全肚子里的孩子。如若真的为孩子着想,更应该足不出户,好生养着才是,而是挺着个肚子来挑起事端。最后出事,到底谁吃亏,你心里头要有个数。”
姜阮阮说得句句在理,可黄杏觉得面子里子都没有了。
她一个姨娘,被这么个还没出阁的姑娘说得颜面尽失,要是真的这样灰头土脸地回去,那才真的叫做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呢!
她冷笑地摸着自己的肚子,“你别吓唬我,算命的说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我的福星。我的东西在这个院子里没了,我就搜这个院子,别的地方也不搜,你该不会说将军的院落里,就这些花花草草也有军/情吧。”
“我看啊——就是有的人,小地方来的,看不得好看的东西,就连个狗戴的玉佩都想要偷,这不,心虚怕别人搜了呗。来人,给我搜!就搜那表姑娘的身!”
姜阮阮怒不可遏一斥:“我倒是要看谁敢!”
几位嬷嬷怔了怔。
连翘已经挽起袖子,而林嫂自然也是护在姜阮阮跟前,扫帚都抬了起来,一副悍妇的模样。
姜阮阮失望地看了黄杏一眼,真是脑袋不带开光的。
她和黄杏没有恩情,只有旧仇,如若不是她挺着个大肚子,她绝对和连翘林嫂把她按在地上,打一顿出恶气,好报了前世的仇!
提醒都提醒了,她想作死就作死吧。
刚刚被姜阮阮身上那股威仪震慑到的嬷嬷们,很快就恢复清醒了。她们也想不明白,明明不过是个还没行及笄礼的丫头,还是个投靠远亲的落魄小姐,哪里来的傲气和那股让人难以忽视的威仪,就像是后宫的嫔妃那样的凌气。
可她们也是在宫里看了不少红极一时又陨落的小主子,嫔妃们,也是狠角色,恶奴,哪里会把一个丫头的威胁放在眼里。
她们撸起袖子就朝前走去。
姜阮阮许是前世被林氏府里的嬷嬷折磨过,对这些嬷嬷本能没有什么好感,如今见她们朝着自己走来,心里头那股怨气更甚。
四位嬷嬷步步逼近。
咻——咻——咻——
四片竹叶子从树林景观旁边的一颗芒果树上飞了出来。
这棵芒果树是林伯栽的,说是到了夏天就能结出很多的果子,到秋天还能再收一波,养得特别肥壮,枝叶也茂盛,藏个人什么的,不在话下。
明明是绵软的竹叶子,咻一下就割了一个嬷嬷的襦裙。
四位嬷嬷的襦裙裙摆裂开一个角,不大,也就巴掌大小,主要是震慑。
但多数人都惊呆了。
是叶子吗?
还是叶子形状的暗器。
连翘捡起叶片子瞅了下,觉得太神奇了。
“小姐,真的是叶子耶!”
四位嬷嬷面面相觑,而黄杏也一时半会不知如何是好,又催促道:“还不给我上。”
嬷嬷们试探性朝前走了一步,咻咻咻,四片竹叶子插入她们迈向前的鞋面上。
啊——
“老奴的脚啊——”
四位嬷嬷都疼得坐在地上,那拔起竹叶片的样子,真像是在拔刀。
沙沙。
影四打了个呵欠,从树上跳了下来,嘴里叼着一片竹叶子,不耐烦地吐在旁边,“真当你家小四爷是死的啊?”
原本后院女人斗来斗去,耍耍嘴皮子,他才不想下来的,掉价。
可真要动手,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影四歪着头,朝着姜阮阮走了过去,看到连翘满眼止不住的崇拜和爱慕,险些心头一跳,人给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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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堂堂蛇影门暗卫排行第四,不能像个没有见过世面的愣头青,得保持住仪态。
他站在了姜阮阮等人跟前,轻蔑地看了眼姨娘和几位嬷嬷,“想动姜姑娘,先问问你家小四爷的拳头。”
“你一个下人,凭什么跟我作对?要是有事,你负担得起吗?”黄杏面目狰狞。
影四也不喜欢跟人掰扯,面无表情道:“我的职责是保护姜姑娘。”
连翘看不过眼,叉着腰走过来站在影四旁边,指着黄杏的鼻子说:“论嘴皮子功夫,我跟你说,别拉男人下水!我们家小四站在这里,是哪里碰着你了!你可别冤枉人,别想着要碰瓷。”
一句“我们家小四”险些让影四给摔了。
可正正是这句话,反而给黄杏提了个醒儿,摸着浑圆的肚子就大叫,“唉哟,疼……你们……你们一群人欺负我这个大肚婆……疼死了。”
“你们在干什么!”
如同浑厚老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凌老太拄着拐杖,被云萝和林嬷嬷搀扶着,徐徐而来。
这么一喝,黄杏吓得反应不过来,也不敢喊疼,呆呆地站着。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惊动凌老太。她对这个老太太是敬畏的,害怕的。曾经她耍过些小花招,对付后院另一个争宠的姨娘,结果被老太太毫不留情当面给揭穿了。
从此,她都是有多远就离老太太多远。
黄杏本来是还想喊疼,可看了老太太那浑浊却不失锐利的眸子一眼,连个屁都不敢放了,支支吾吾地说,“东西不见了,想来找找。”
“多重要的东西?”凌老太的拐杖戳了戳两下地面。
“就老爷给的一块玉佩。”黄杏心虚,不敢看老太太。
“钱财身外物,你母亲没教过你?挺着个大肚子,来找一块狗玉佩?知道什么是轻重吗?”
“这里是哪里?是我孙子镇国大将军的别院,你来这里找东西?这个地是你能进来的吗?”
“做姨娘要有做姨娘的样子。这做姨娘可是连拜祖宗的时候,祠堂都不能进去,更何况是我孙子的别院!”
“黄姨娘,有空多补补脑,别被人当枪使!”
凌老太声线稳团,甚至有些慢,但恰如软刀子,一寸一寸地磨着黄杏的心。
“老太太教训得是。”
黄杏低着头,福了福身就打算告辞,谁知道这个时候,原本那只京哈狗突然狂躁了起来,朝着她奔来。
汪——汪——汪——
狗一暴躁起来,冬霜和嬷嬷们也怕,互相推搡。
“把狗抓开——”黄杏也害怕,尖着嗓子,想要踢开狗,结果失衡摔在了地上,“啊——”
【作者题外话】: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