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苏邪肆勾唇,笑而不语。
大家都是聪明人,他愿意信就信,不愿意信他出于美色要杀了人证,他说一百句都没意思。
姜阮阮脸色惨白了几分,心口更是砰砰砰直跳,撞得她整个人有些站不稳。直觉告诉她,四皇子出手,似乎不单单眷恋她的美色,而应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原因。
而这个原因似乎跟自己的身世有关。
凌霄握紧姜阮阮的手欲离开。
姒儿见状,哭着一张我见尤怜的精致脸蛋,假啜泣了两声,哀怨地道:“将军,你收了妾身吧。你就这么走了,妾身怕是不能活了呀。”
“你死不死,与我何干。”凌霄声音薄凉,还刻意看了祁苏一眼。
祁苏也跟着起身,缓缓走到那套夜光茶具前,执起其中一只杯子,慢悠悠地扔在地毯上。
姒儿瞬间哭天喊地,“妾身命苦啊。”
说完,推开窗台,利落跳入楼下的人工湖。
只听见噗通一声,姜阮阮的心一颤,想也没想冲到窗台,就看到姒儿在水里扑腾着,好似不懂水性,紧张地摇晃着凌霄的手臂,“她会不会淹死啊?”
那种前世跳入井里的溺毙感袭来,姜阮阮浑身打了个寒颤。
凌霄本想说与他何干,但看到姜阮阮难过又焦急的样子,最终还是心软地说,“不会。”
能跟在四皇子身边,知道他身份的人,不是他纵着,就是事情败露后必须死。换句话说,如若他们离开后,四皇子要杀人灭口,他也保不下来,毕竟,那人不值得他大费周章去保下来。
姜阮阮一个,就够让他头疼的了。
上了马车后,凌霄并没有再说话,一路上安静得很。
车里的气氛诡异冷沉,姜阮阮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而另一边,水工湖面扑腾了几下,姒儿就沉了下去。
半柱香功夫,姒儿在湖的另外一端,醉仙苑的后门外冒出水面。
呼——
憋死老娘,冷死老娘了。
刚怕被逮到,还刻意猫在假山那边透气了一小会儿。
小脑袋在黑夜里谨慎地看了四周,确定没人后,姒儿才穿着沉沉的湿衣服,爬上了岸。
她刚喘上气,一抹黑影就罩了下来,冷沉着脸:“闹够了没?”
祁苏缓缓蹲子,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这么没用?要送人都送不出去。”
姒儿悻悻地笑着。
妈的,还以为能逃跑了呢!
祁苏站了起来,背对着姒儿,“你可别忘了,你是本王花一千两买来的。你家一千两掉水里,你不去捞?”
姒儿撇撇嘴,在他身后比划了比划,恨不能揍死他。
“真是个麻烦精,送又送不走。放在身边,又担心你把我的情报给国舅爷。本想把你转手给凌霄,凌霄居然还不要。唉,真愁。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值钱呢?”
祁苏碎碎念着,又冷冷看了她一眼,“还不赶紧去换衣服,再要花请大夫的钱,我可亏大了。”
姒儿翻了翻白眼,早已经习惯祁苏时不时就要说她几句发泄。
她是国舅爷安插在他身边的探子。他明明知道,还故意买下她。就在她使出浑身解数勾/引他,什么都脱了的时候,他笑意盈盈,睁着那双潋滟的桃花眸睨着她,反手就拆穿了她,一点面子都不给。
她顿时懵了,傻傻地问那他为什么还要买下她。
那日他说,因为想显得自己钱多。
妈的,那欠扁的模样,真的让人很想像拍西瓜一样,一张把他脑袋给拍了!
然后,就这样,每次想把她送出去也送不出去。
而她担心小命呜呼,偏偏逃了好几次,也逃不掉。
气死了。
他妈的早晚下毒,毒死你!
凌霄和姜阮阮回到啸风别院。
一路上,姜阮阮都可以感觉到凌霄身上那股强大的气场,把她整个人都压得死死的。
姜阮阮原以为是自己太弱,太怂,等到她看到坐立不安、眼神飘忽闪烁的凌明理时,忽然觉得原来多数人面对凌霄的时候,都是这种感觉。
就凌明理见了凌霄那样子,完全就不似父亲见了儿子,简直是老鼠见了猫。
凌明理瞥见凌霄时,很快就入戏了,拿着画卷,打开一小截,然后就哭,“月娥啊——妹妹啊——你死得好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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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这个做二哥的没用,没能保护好你们一家子啊!”
“你都不知道,阮阮差点就被欺负了。”
……
凌明理哭了半晌,也没哭出点泪花来。
凌霄面色冷肃,淡淡瞥了那画像一眼,走到凌明理跟前,手指敲了两下桌面。
咚、咚。
听得凌明理直心虚,抬眸就傻傻撞入他那骇人又生冷的眸子。
“父亲,”凌霄顿了一下。
凌明理整颗心都慌乱不已,那视线确实有穿透世间一切真相的能力,戳得他越发地虚,想哭也哭不出来。
凌霄就这么直直地盯着他,半晌才说了句。
“画像拿反了。”
凌明理姜阮阮:……
又是沉默。
可怕的沉默。
凌霄似乎很擅长敲打和折磨人心,磨到你心理防线快要崩溃的时候,他才给予猛击。
“父亲,”他又是一声,“如果想说假话,那就不必说了。”
凌明理:……
把他路子堵死了,那他还说什么?
“你为什么派人想要杀死那个人证?”
凌霄的视线从凌明理身上扫过,最终慢悠悠落在姜阮阮脸上,惊得姜阮阮小身子一颤。
姜阮阮实在不想继续冒认着别人的身份,咬得殷红的唇瓣未张。
凌明理就抢先说道:“不想让你大伯欺负阮阮他们。”
凌霄知道他没说实话,嗓音沉了几分,“你觉得黑的在我这里,能变成白的?凌家有我在,这种颠倒黑白的事情能发生?”
他的话自信而狂妄。
但凌霄确实有这种资本。
凌明理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插着腰,嘴巴直颤:“你……你现在是在审问你老子?你不信我?”
凌明理拿出父亲的架势。
气势不够,胸来凑。
他努力挺了挺/胸。
凌霄面上的寒意,一点一点收住了,态度变得恭谦且疏离:“不敢。既然父亲不想说,我自是不再问。只是等我查到,很多事情恐怕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转身欲离开书房,身后传来凌明理的声音。
“慢着。”
凌明理并非不想说,而是他明白,随随便便,毫不挣扎就把真相挑明,凌霄根本不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