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凌霄、凌明义、林墨染三人齐齐冷笑一声，出奇的默契。
反倒是凌明义懵了。
“根据祁国律例，132条……猥/亵/罪不分男女。”
“是指违背他人意愿，强行侵/犯和猥/亵对方的身体。”
“同/性的刑罚……更重。”
凌霄、凌明义、林墨染三人依次念出律例。
声音徐缓，泛着令人绝望的薄凉。
“你们——”看着三人齐心的模样，凌明义脑袋轰鸣，一股脑血蹭蹭往上升。
“看来真不是朝廷命官，不然怎么会不熟悉律例。”凌明理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看向凌霄。
凌霄颇为赞同地点头：“确实有冒充朝廷命官的嫌疑。”
林墨染瞥了戏精凌家父子两一眼，那眼神好似就在说：我就静静看你们装。
凌明义又不好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心口卡着一口老血，不上不下的。
“冤枉啊——冤枉啊——”
要弄脏姜阮阮衣服的两名婢女被反剪双手押了过来，那力道疼得她们直呼。
“大人，我们真的不知情。”
“大人，我只是不小心弄到那位公子的衣服……”
两名婢女被压到凌蜜跟前，同样被迫跪在地上。
林墨染唇瓣欲张合就被凌霄抢先了去。
“混账，你喊冤枉，是在侮辱我们的京昭尹林大人！”
两位婢女猛然怔住，身子如同筛糠般抖着。
她们明明没说林大人什么，怎么就被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
凌霄锐利的眸子微眯，声音冷淡徐缓，“林大人的人把你们给抓了。你们喊冤枉，这不是在质疑林大人的办事能力是什么？你们是说林大人不会查案，只会胡乱抓人？”
林墨染站在一旁，俊颜有些皲裂。
默默把这笔账记在心上。
总有一天会在反用在凌霄身上。
真是个……满肚子黑水的家伙！做什么都拉他下水，涮人都不忘涮他一把。那样子就好似他挖了他家的祖坟，睡了他老婆一样。
“冤枉啊，林大人，明察。”
两个婢女，一个胆小如鼠，早已经吓破胆。另外一个手段稍狠，可也自知玩不过这些官家，自然胆战心惊。
凌霄嗓音沉冷了几分，指向凌蜜，“看看是不是这个人指使，故意要毁了这位公子的清白。想清楚，好好说。”
“这位公子”自然指的是“影四”。
而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在敲打眼前这两个人，要配合着说话。
当凌霄指向凌蜜的时候，凌蜜觉得那手指就好像是利箭，咻一声直戳她心口，凌霄是真真想要弄死她啊。
是要她身败名裂的节奏！
凌蜜真的好恨，凭什么她与姜阮阮交手，每次输的总是她。
她真的不甘心，咬着牙怒目瞪着凌霄，死死地瞪着，恨不能在他身上戳两个窟窿。
两名婢女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两边都是得罪不得，只能颤颤地摇头，一句话也不敢辩解。
“哦，那就行刑吧，林大人以为呢？”凌霄声音幽冷，淡淡看向林墨染。
只见林墨染手一挥，下面的人就拿着剑背戳两名婢女的后背。
一下、两下、三下……
那声响好似在撞钟。
噗——
两名婢女很快就被打趴了，吐了口鲜血，而府衙里的人还在继续下狠手。
凌霄颇为赞赏地看向林墨染，“不错，林大人手法娴熟，干得不错。”
林墨染闻言，脸一黑。
明明是他自个要屈打成招，用了他的人，还顺带揶揄他！
林墨染发现，今天这个巨坑，自己也是凌霄要埋的其中一个。看来，他真的小看了这个武将的脑袋，甚至怀疑他到底会不会更早就知道了这个阴谋，怎么凌蜜临时起义，一小会的功夫，他就反手挖了如此打的巨坑。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真的把人埋了，往上面再踩踩土，被埋的人还不能吭声。
凌蜜见那两个婢女有点受不住，焦急地瞪向凌霄，愤慨地说道：“堂堂镇国大将军，难道要屈打成招，草菅人命吗？”
凌明义也紧张，双手被反剪在身后，肥油的大肚子还挣扎着往前拱了拱，“就是，这两个人要是死了，我们肯定要告到圣驾前。”
凌霄狠厉扫了两人一眼，原本内敛的气息瞬间全开，声音骇凉入骨。他双手往身后一放，向前走了一步，那模样正正就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活罗刹！
阴寒狠厉的气息，一点一寸地席卷着在场每个人的毛孔。
声音落下时，犹如落棋子般，铿锵爽脆。
“就是打死了，又如何？”
“此等劣奴，直接打死了了事！留着也是祸害别人！”
“别说这两条贱命，就连你们两人，本将军今日弄死了也就弄死了。”
“就这几条人命，本将军在陛下面前，还是担得起的！”
最后一个音落下的时候，犹如收场的锣鼓，咚一声，击溃了在场几个人最后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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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明义变了变脸，刚才凌霄的模样，分明起了杀心。他此番易容，又干了这等子事情，凌霄先把他给杀了，再来个不知是自己亲大伯的说法，也是能圆过去的。
他整个人有些颓然。
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而两名婢女更是直接就指认了凌蜜。凌霄的话无疑在告诉她们，凌明义和凌蜜两人官阶和权势都不如他的大，打死了就打算，更何况她们这样的奴婢。
“是他，就是他指使我们的！”
两名婢女把凌蜜的指使、威胁利诱都说了出来，说她们不做就要被卖掉。
凌蜜霎时间唇瓣血色尽失。
凌霄缓缓走向林墨染，隐隐带着上级的官威说道：“林大人不必谢我。剩下的带回衙役，不用我教你怎么做了。”
林墨染笑笑：本官真不想谢你。
林墨染吩咐着衙役将一干人等全部带回府衙。
待全部人散去，林墨染徐徐走到林墨染身边，轻声问：“凌将军可真要你大伯死？”
凌明义其实只是跟着国舅爷手底做事的文官，明面上的官部侍郎，协助国舅爷处理人才甄选、科举的事情，但实际上半点实权都没有。
因为国舅爷这个人，心眼极小，谁人都不信，只信自己。
所以凌明义占着个好官，但几乎捞不到油水，就连自家手里的人都安插不上。只要国舅爷不点头，他就连城门一个头儿都提拔不了。
这也是凌明义想要换山头的原因。
可林墨染不想刚上任，就把人给得罪光了。他一出手，不仅要得罪凌明义，连带国舅爷也是得罪的。再怎么不受宠的下属是一回事，而下属被打脸了，形同于自己也被打脸了。这是潜规则，大家抖动。
虽然林墨染目前并不怕凌明义和国舅爷，但并不代表这件事不能有更好的处理方法。
凌霄笑着轻拍了林墨染的肩头两下，爽朗而笑，“林老弟真是聪明。”
林墨染冰脸。
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老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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