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舍不得她委屈

凌明义的声音刚落下，凌明理内心的波澜荡了荡。

无人比他更清楚，姜阮阮的真实身份。眼下如若真的要验身，怕是会露出马脚，正想着应对的方法，又下意识端倪着母亲的神情。

母亲眸子虽然澄亮，但年纪大的人，视物能力难免下降，加上男眷说起来还是跟女眷不同，没有靠得那么近，或许他母亲看姜砚清的容貌并未看得那么清晰？

又或者，她也发现了！

所以暗中护下这家子？

与此同时，凌老太也在盘算着。这验身的方法必然是好的，只是会伤了人心和自尊。如若那丫头是真来冒认的，那倒也还好。可真的是自己人，这样做怕是会让人伤一辈子的心。

凌老太踌躇着，关于来投靠的这家子，凌老太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远远看了眼姜砚清周身散发出来优雅贵族之气，以及姜阮阮眉眼间掩藏不住的贵家小姐气质，凌老夫人是喜爱的，但每每看到姜嚯，心头总是暗隐隐有股惶惶不安的情绪，反而没有亲人相见那种欣喜。

就在陷入僵局的时候，陆昱大步迈入堂内，对着凌老夫人行了个礼，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大致说明了下。

“表小姐和表少爷暂住在啸风别院里。将军说，表小姐未出阁，脸皮子薄，并不想她难堪，今日就不想带她来对簿公堂。等着老夫人裁决，再把结果告知她便可。不过……”陆昱顿了下，“关于表小姐身份真假，将军认为倒是有一法子，不用验身也能证明。”

凌老夫人默了会儿，细细思忖着，今日之事，不让姜阮阮出现，确实是凌霄考虑周到，颇为认可地点了点头，“什么法子？”

“过几日，西域使臣会带着他们的公主前来和亲，届时还邀请我们的臣民与之共舞。西域的飞天舞向来精绝，难以模仿，陛下正为如何寻到舞者而烦恼。

听闻整个桐城，只有姜家姑娘会飞天舞，陛下也有意要请姑娘帮忙。将军的意思是，这几日，人住在他别院里，由他监督。

十日之后带着姜姑娘参加使臣宴会，如若姜姑娘真的能与西域公主对舞，为祁国争得颜面，一来也为陛下解忧，为凌国公府出力，二来也证明了自己的身份，日后不许有人再提此事。”

“我反对。”凌蜜率先站了出来，“人人都知道这飞天舞非普通舞姬就能学会，整个祁国基本无人能跳，这主要是祁国女子的身体没有从小进行弯曲训练所致。我就不信这姜阮阮会！而且我的探子已经把桐城一老婆子带过来，她能证明眼前这个姜阮阮是假的，为什么我们还要把姜阮阮往使臣宴会上推，这不是打我们凌家的脸面，不是存心让圣上怪罪我们凌家？”

“可人证可以作假不是吗？”陆昱抢先在凌明理前头说话。

陆昱是凌霄左右臂，在凌家也算颇有地位，凌蜜寻常都不敢惹他。

而这些话，实际上都是凌霄事先就考虑到，特地让陆昱说的。

凌老夫人想来想去，大概也能猜出凌霄的用意。把姜阮阮推到宫里，是为了让她展露头角，利用与西域公主对舞这个说法，让姜阮阮走到明面上来。

这样一来，有了这层身份，姜阮阮起码在这数日里，无人敢碰她。至于跳飞天舞如果能胜出，自然最好，也算是为祁国添彩。但万一不能，届时陛下和凌霄恭维几句西域公主，这事也就过去。

毕竟祁国的人都知道，这飞天舞是对身体柔韧性追求非常大的舞蹈。

而西域不同，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那边女子的身体都出奇地柔软，且从三岁起就进行训练。

西域人将小娃子弯曲塞入小巷子、小木桶子里来训练，好些娃子都因此而夭折了。这种逆反身体的训练也要训练个十来年才能跳好一支顶级的飞天舞。

所以就算姜阮阮跳不出来，圣上和祁国人也不会太怪罪姜阮阮。

另一方面，这件事表面看上去像是在处理姜家的事情，但实际上已经形成长房和二房的对峙。长房明显要掀了姜家，而目前看来，二房的明理和凌霄是护着姜家的，虽然凌老太也不明当中缘由，但表面看上去是这样的。

如此一来，如果由她来裁决，就会落个偏向哪一家的骂名，哪怕她真的在秉公处理。所以借圣上的名号来处理是最为妥帖的，而凌老太非常了解凌霄，以凌霄的个性，怕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提出这个方法。

这姜阮阮应该会飞天舞，就是她的外孙女不假！

当然，凌老太却不知的是，凌霄早在认清自己感情后，就打定主意要娶姜阮阮为妻，而以姜阮阮目前的身份来看，顶多只能娶为妾，要作为平妻也极有难度。

可凌霄不想委屈她，一分一毫都舍不得。

所以，他想着让姜阮阮跳个飞天舞，再跟陛下要个名号，赐姜阮阮为郡主。

姜阮阮有了郡主的身份护航，在凌家就不再是落魄的投亲女，在对峙凌蜜或是其他来找麻烦事的人时，也有了底气，而不是总处处低人一等的姿态。

看到连个恶奴都能欺负她，凌霄觉得心疼。

先把姜阮阮的身份给提起来，待到时机成熟，水到渠成，他再把给她娶过来。毕竟表妹那么喜欢他，他也要对得起她的喜欢。

凌老太最终同意了凌霄的方法，凌蜜还想说什么，凌明义却拦在了前头，冷笑一声，“好，如果那个冒牌货真能跳出飞天舞，我就认了，从此再也不提。但如若不能，把她交给我处理。”

二房的凤玉珊“噗呲”笑了出来，拿着帕巾淡淡掩着嘴角，不咸不淡地说，“这温卿……命也真是苦。”

都不知道嫁个什么玩意。

虽说她相公不冷不热吧，也不懂什么风花雪月的，数年来说不上一句冷暖的话儿来，但起码后院是空的。

半个通房丫鬟、贱妾都没有。

而凤玉珊这声冷笑，让凌老太面色沉了又沉。

凌明理深看了凤玉珊一眼，示意她闭嘴。

但凤玉珊向来也跋扈惯了，越发笑得明显，揶揄的意味不要太浓。

凌老太恨铁不成钢地看向长子凌明义，觉得他真白瞎了先夫给他起的好名字，又跺了跺龙头拐杖，哼了一声，“想都不要想。那丫头，自然由我来处置。”

事情敲定后，陆昱也回复了凌霄，可凌霄明显不淡定了。

他千算万算，忘记问姜阮阮会不会跳飞天舞了，只能僵着那张面瘫脸说：“表妹，给表哥跳一支飞天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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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阮阮的心忽而咯噔跳了下：看来凌霄并未信她。

【作者题外话】：偶这个真的是宠文~~

凌霄：表妹真的好喜欢我的。

姜阮阮：捂好小马甲，做个莫得感情的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