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林墨染表白

提及这件事，林墨染简直咬碎一口牙。

昨日那铜板胡乱地撒，撒得堂内、各处院落、水沟里都有，零零散散。偏生他母亲林氏是个掉钱眼里的人，听闻了事情经过，非要下人把铜板收拾妥帖，还要他们把一个一个铜板都给核算清楚。

想起这事，他就心里堵着一股无名火。

可他又是知道凌霄的用意，也不想姜阮阮心里头有负担，勉为其难轻点了头。

姜阮阮轻呼了口气，就听见凌霄语气带着一丝莫名上扬：“林大人，以后莫不可再被人骗了去。毕竟这月光杯真假难辨。有些人骗的就是你们这些看不清里面门道的人。”

吃了硕大一口闷亏的林墨染淡漠面上僵硬应承着，“多谢大将军提点。”

可凌霄似乎不想放过他，还想往他心口扎刀，最好扎得稀巴烂那种，故意偏过头对着姜阮阮轻声说道，“以后表哥教你怎么看这些古董。”

他靠得极近，声音虽冷，却又不似对着旁人那么冷，还努力降低音调。

呵，原来轻声说话，也不是那么难嘛。

狗东西，他还以为哄小姑娘多难学呢！

林墨染额头瑟瑟鼓胀，此次跟姜阮阮的见面，完全偏离了自己的预想。所有本该旖旎的场景，全部被凌霄搞得荡然无存。

一路上，林墨染要挑起什么话题，都被凌霄抢了去，还紧紧把姜阮阮的手攥在手心里，一副生怕别人抢走的模样，简直把他当成登徒浪子般来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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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三人，也逛了数个时辰。

林墨染看出姜阮阮的倦意，“不知道姜姑娘能否陪我去最后一个地方？”

姜阮阮看了凌霄一眼，见他没反对，就点点头，想着赶紧把林墨染这个人情还清，再无纠葛。

上了林家的马车，马车摇摇晃晃，把三人带到了一处幽谷里，环境清幽宜人，远处有群山白云缥缈，近处有一处草棚，草棚外有简陋竹椅，木桌，放着烧水的茶具。

不远处几株白樱花和粉樱花，看着赏心悦目，倒也是个难得的世外桃源。

凌霄下了马车，瞬间捏紧剑鞘，戒备地打量着林墨染，倒是见他周身和曦温润，眉眼舒展，并未有杀意。

难道真的请他们来喝茶？

胡里花俏的。

林墨染轻轻推了姜阮阮的肩膀一把，温声在她耳边诱惑地轻哄：“去吧，去看看。”

姜阮阮狐疑地看了凌霄一眼，待见到凌霄点头，她提着的心口才微微放了下来，安心走到樱花树下。

姜阮阮现在做什么事情都会下意识征询凌霄的看法，很是依赖，这是她自己没想到的，而凌霄却很喜欢这种“大家长”的感觉。

待姜阮阮走近花树下，林墨染提起手，向着花干内力一震。

瞬间，粉色的、白色的花瓣漫天飘飞，阵阵清香扑鼻而来，宛若仙女下了一场盛大的花瓣雨，画面美得不似在人间，能治愈人心的伤痕，让人霎时间忘记前尘过往。

姜阮阮置身其中，眉宇漾笑，渐渐褪去戒备，宛若孩童伸出双手去盛花瓣，又像振翅欲飞的蝴蝶徜徉其中，乐不思蜀，露出了跟年纪相符的天真灿漫。

林墨染的内力持续发出去，阵阵花瓣飘飞。

姜阮阮在花瓣中穿行，脑海里忽然没由来闪入一句话。

“娘子，如有来世，相公带你去看一场花瓣雨可好？”

那是林墨染临终前两天说的话。

那日他格外的温柔，与往日刻薄的模样截然不同。病榻前，他虚弱地抓着她的手问：“娘子，你怎么还不走？”

“娘子，剩下的时日怕是不多了。”

“娘子，如有来世，相公带你去看一场花瓣雨可好？”

……

姜阮阮浑身颤栗，忽而远远看向林墨染，似是有些看不懂。他依旧还是那副白衣谪仙的模样，温温润润，眸底却淬满柔情。

仅一个瞬间，姜阮阮心中闪过一个可笑的想法。

会不会林墨染也拥有前世的记忆？

不，不会的。

他们之间本应到今日就应该画上句号，再无瓜葛。

想到前世的种种，姜阮阮顿时觉得这漫天的花雨好似没之前那么好看了，明明他笑得格外温柔，如夏日暖阳，可她忆及前世记忆却好似置身隆冬的冰窟般，心底没由来地发寒和害怕。

凌霄斜睨了林墨染一眼，双手负于身后，面容冷肃，不屑轻嗤，“男儿习武，理应强身报国。没想到林大人空有一身好武艺，都来用哄姑娘。”

林墨染看着姜阮阮毫无戒备的模样，也不恼，更不想藏匿自己，直言：“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为博得心上人开怀一笑，林某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说完，他大步走向姜阮阮，深情而专注地睨着她，声音犹如清泉般酣纯动听：“姑娘家的，本就该眉眼舒展，心上无尘。你这眉头怎么又皱了起来？”

姜阮阮触及他眼中的熟悉的深情，下意识退却了几步。

但林墨染并不如她所愿，动作更快地抓住她的小手，不容抗拒地逼着她直视自己，坚定无比地说道：“子墨心悦姜姑娘，并不想逃避。说一见倾心，一眼万年并不为过。

此花是子墨所栽，栽的时候就想着，有天能带着心仪的姑娘来此，讨她一笑便觉得此生再无遗憾。

可就在刚刚，子墨发现自己很贪心，想要的更多。子墨想要与姜姑娘一生一世，白首齐眉，护你一世风雨无忧。

子墨对姜姑娘的心，日月可鉴。今日当着姜姑娘的兄长面前，子墨发誓，如姜姑娘答应子墨，子墨此生绝不辜负，亦不会娶平妻纳妾，一生一世，只得姜姑娘一人。敢问姜姑娘可否给子墨这个机会？”

姜阮阮心头咯噔一颤，双颊煞白，心头微软，但并不想答应，往昔的记忆断断续续涌入脑海，林氏恶毒刻薄的种种，直觉告诉她，答应了就是万丈深渊。

她下意识摇头,几乎遵循着身体的本能，想也不用想就脱口而出：“阮阮想为父母……”

“我可以等！”林墨染斩钉截铁地抢白，“三年、五年，只要姜姑娘心悦我，子墨都愿意为姜姑娘守身如玉，守心无尘。”

姜阮阮的手抖了下，想从林墨染手里抽出，奈何力气不允许。

凌霄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内心莫名小雀跃，说不清为什么，就是在姜阮阮拒绝林墨染的时候，他一颗心砰砰直跳。

见姜阮阮已经拒绝林墨染，他大步向前，果决掐住林墨染的手腕，用了内力将姜阮阮的手解救了出来，语气不乏凌厉，“林大人此举有些不妥。既然我家表妹已经拒绝，还望日后莫要再纠缠。”

凌霄拉着姜阮阮转身欲离开，身后却传来林墨染略带伤感的声音。

“子墨就想问问，姜姑娘的心，可有万分之一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