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以身相许

门外的黑衣护卫听到声响，敲了敲门，端着崭新的茶具走进来，又迅速把地上的碎片撤走。

“主上，外面有人喧闹。”黑衣人看了姜阮阮一眼，最终附在黄衣男子耳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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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衣男子看着桌上那套碍眼的茶具，修长的白指摩挲了两下杯子才道：“先别出手，由她闹着。”

黑衣护卫退下，黄衣男子轻敲了两下桌面，指着滚烫的茶壶，语气不咸不淡地说道：“过来泡茶，不然立刻拧断你脖子。你就等不到来救你的人。”

他声音很轻，就好似在说今晚杀条鱼来吃般，但听得出来，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

姜阮阮戒备地缓缓走了过去，只听见那人讥讽的轻嗤。

“我真要动手，你以为那片破东西有用？扔了，免得最后因它抹了自己的脖子。”

姜阮阮闻言，吓到扔掉了手里的碎片，但另一只手的手心却藏着那个中药小瓶子。

姜阮阮小心翼翼地用夹子轻捏着茶叶片，放入茶碗里，动作轻柔又考究，往茶器里倒入烫水时也很精准，刚好到到壶口位置，又能将上面的泡泡都驱赶掉。

过了两边热水，才把茶水倒入茶碗里，递了过去。

黄衣男子将茶端进皂帽里，噙了半杯，不断点头：“还不错。刚才那个人打不过我，跑去找帮手了。如果找不到帮手，你就留下来给我泡茶好了。”

姜阮阮想哭，漆黑的眼瞳底下氤氲一片，惹人怜惜，要是寻常男子见到，心早软成雪水了。

然戴着皂帽男子并没有去看她，没听到回应，声音透着几分不悦，“怎么？不乐意京城要给我泡茶倒酒的女人，你知道有多少吗？说从城南排到城东，都不为过。你竟然这么不乐意！我改变主意了，就算有人来赎你，我也要留下你来泡茶！”

带皂帽的男子其实是想知道金色面具男人背后的暗主究竟是谁。究竟谁想端了他的据点，跟皇室里的人有没关系。到底又是谁，能突破他的层层暗卫，直接跳入他这边。

那人思忖的瞬间，好似嗅了两下空气：“不错嘛！还挺香的。哪天我一个不乐意，把弄死，再把你做成蜡像，就能留在这个屋子里熏香了。”

姜阮阮心里头一颤，吓得手里的小瓶子掉了下来，连忙蹲下去捡。

黄衣男子动作更快，单手钳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捡起地上的黄色小瓶子端详，“什么玩意？”

黄衣男子视线从黄色的小瓶子转到姜阮阮脸上，手骤然一怔，钳住姜阮阮的力道松了几分。

姜阮阮也能察觉到那人态度的变化。

这是他第一次对视着她！

从刚才进屋到现在，那人明显对女色不兴趣，连瞧都没瞧她一眼，仿佛她长得如何压根就不重要。

可眼下这人明显对自己的容貌感兴趣，姜阮阮心口陡然一沉，越发不安。

脖子间忽而又传来猛地收紧力道，那人情绪却越发激动：“你母亲叫什么名字？”

姜阮阮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实话，那人直接甩开了她，只是透过白色的皂帽帷幕死死地盯着她那张脸，“不用你说，我自己查。你说了，我也未必会信。”

男子一拳打在桌面上，有些失态，心口起伏很大，“难道传言是真的？真的没死？”

姜阮阮很想问到底是什么传言，直觉告诉她，这与她的身世有关，但眼下，她真的不敢激怒这个犹如狮子般随时随地可能炸跳起来撕了她的男人。

叩、叩、叩。

黑衣护卫敲门后得到应允，就附在黄衣男人身上说了几句，男人心口不再像之前那般起伏剧烈，很快就恢复冷静，语气听不出端倪，“让他进来。”

须臾，黑衣人领着林墨染走进来，依旧是初见的模样，面容和曦，温温润润，白衣飘渺，身姿似仙，不谄媚也不刻意卑微，那作态宛若是从教养极好的世家里走出来的贵公子。

只是姜阮阮没想到，那金色面具男人是林墨染的人。可他为什么要让人保护自己呢？

林墨染的眼神淡淡落在姜阮阮带着些许煞白的脸上，随即又不露痕迹收了回来，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戴着皂帽的男子瞥了姜阮阮一眼，语气有些揶揄：“倒没想到状元郎对我这绣纺这么感兴趣，竟然派人闯了进来。”

林墨染眉眼淡笑否认：“我并不明白掌柜的在说什么。本官只是接到了密报，说这里是一处权贵销金窝，前来跟掌柜的核实，倒也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姜姑娘。”

“哦，那端了吧！”戴着皂帽男子轻描淡写说道，又指了指姜阮阮，“不过我要把这人带走，因为她不是这里的姑娘。”

“不行。”林墨染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浪，却带着不容抗拒的震慑力，“姜姑娘是我心悦之人，今日无论如何，我都要带她完好无损、清清白白地离开。”

说着，林墨染温温地看了她一眼，“姜姑娘，你想离开吗？”

姜阮阮点头，迫切的小眼神落在林墨染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

林墨染漾笑，如同暗夜里的昙花盛放，“那如若我带你离开，又能保全你名声，你又该如何报答我？”

姜阮阮：……

愣是没想到，林墨染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问题，别扭地咬着唇，不知该如何回答。

林墨染却好似极有耐性地等着她回答。

戴着皂帽男子讥讽一笑，“见过追求姑娘的，还真没见过这等不要脸的趁火打劫。你就这么自信，能从我手里把人带走？”

“不急，我还在等姜姑娘回答。”林墨染修长如玉的手指在桌面上随意敲打，但指法很复杂。

可姜阮阮细心发现到，戴着皂帽的男子一直在观察林墨染的手指，而且在林墨染敲打一番后，那人的手指也轻敲了两下桌面。

是巧合吗？

那皂帽的男子态度似乎没那么强硬了。

林墨染再次看向姜阮阮，“都说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姜姑娘就不打算以身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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