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表妹心悦我？

凌明理骤然好似清醒了一半，紧张又戒备地看着周围，忽然就钳住姜阮阮的双臂，压低声音问：“你怎么回来京城了？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护卫呢，你没带护卫吗？”

姜阮阮被凌明理突如其来的反应给搞懵了。

“不！”凌明理松开姜阮阮，摇晃着脑袋，“不！她死了，探子说她死了！你不可能是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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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明理好似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般，跌跌撞撞跑进府里。

姜阮阮看着凌明理的背影，脑子里不断推敲凌明理刚从的怪异行径，显然把她错当成什么人了，而她这张脸自己是知道的，与母亲有七八分相似。

这么说来，凌明理很可能认识她的母亲！

从凌明理说的那些“危险”的话，姜阮阮越发笃定，他们的身世并不简单。

想要找出身世的秘密，说不定可以从凌明理身上下手。

凌霄拍了拍姜阮阮的肩头，解释道：“父亲喝醉了，别介意，对你没有恶意。”

姜阮阮收回思绪，乖巧点头。

凌霄把姜阮阮送到住处就独自返回，到了啸风别院门口，看到凌蜜手里拿着不知道什么东西，来回焦急地踱步，视线触及他时，又骤然惊喜。

“堂哥，你可回来了！”

啸风别院里，从不允许女眷进去，就连日常打理也不让丫鬟进去，只由园丁林伯的妻子林嫂负责。

用凌霄的说法是，女眷丫鬟身上的味道很臭，尤其那些胭脂味最让他受不了。只要丫鬟们帮他收拾里屋，他回来总会闻到那股臭臭令人厌烦的味道，觉都睡不好。

所以就算是凌蜜，也得乖乖在门外等着。

“有事？”凌霄眉眼淡漠，声音是一贯的清冷。

凌蜜嚣张跋扈，但素来对这个堂哥还是有所忌惮，被这么一问，吓得有些说不出口，稍稍调整了下，才把手里的信件递了过去：“堂哥，这是我派去桐城的探子调查到的信件，是姜阮阮的。”

凌霄站得笔挺，双手背于身后，并未伸手去接信件，只是冷冷一笑：“姜阮阮的信？据我所知，姜家被战火给烧了，信件怎么可能留存下来？”

“是，我的探子回报也是说姜家废墟里的尸体都烧得面目全非，难以辨认。但这些信件确是在驿站的，这才幸存下来。探子还说，这些是姜阮阮以前要勾/搭你的信件，本来是要寄出的，但姜氏不许，暗自让驿站的人扣住，所以堂哥才没有收到信件。”

“勾/搭？”凌霄并不想凌蜜拿着信件去祖母那里告状，便伸手接过信件，但也没打开来看，而是阴沉着一张脸低睨着凌蜜，心底盘思着这信的真实性。

凌蜜知道凌霄向来不喜欢女子勾搭他，见他这番反应，心中暗喜，表面又故作不齿地说道，“是啊，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竟然敢肖想堂哥你，真的是太不要脸了……”

“行了，这事我知道了。”凌霄径直打断凌蜜的话，攥紧信件的手紧了紧，“你滚回你的别院去。这事我会处理。还有没第三个人知道？”

凌蜜见那黄色暖暖的灯光下，凌霄的眼神越发清寒，不由得抖了抖身子，赶紧摇头，“没，没有了。”

“最好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否则……”

凌霄刚在威胁凌蜜的时候，“嚯”一声，正在树上偷听的陆昱摔了下来。

“啊——堂哥，这不关我的事！”凌蜜尖叫着跑开。

陆昱从地上快速爬起来，搔了搔后脑勺，有种被撞破的尴尬。

“都听到多少了？”

凌霄大步迈入啸风别院，陆昱狗腿跟了上去。

“没，没多少。我主要是等将军回来，报告探子的事情。没想到四姑娘出现，我只好躲了起来。”

凌霄迈入别院堂内，坐下，轻飘飘睨了他一眼，显然完全不相信他那套说辞，但听闻陆昱要“报告”，便问：“查到什么？”

“林墨染得知你去醉仙楼的消息，很可能是从一个士兵或者杨箐身上得知的。当时，郭夫人说要去醉仙楼的时候，就杨箐和那名士兵站得最近。

那名士兵现在招供了，说是他透露出去的。但我觉得他招供过程很诡异，一下子就承认了。所以私下查了杨箐，发现她的身份是假的，她也很可疑。那名士兵被秘密解决掉了。将军，杨箐要不要也？”

陆昱眸子微沉，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凌霄的手指轻敲椅扶手，思忖了会儿才道：“留着。派两个人轮流秘密盯着她。是不是林墨染的人，以后故意放个假消息给她就知道了。”

杨箐这人留着，可能还有些用处。

凌霄视线落在手里一踏信封上，第一个信封上的字迹眷秀，不难想象出是出自姜阮阮那样婉约的姑娘之手。

堂哥凌霄亲启，凌霄反复睨着那几个字，眉头紧蹙。

“将军，这表小姐会不会真的是心悦你？今日在军机处，它不知道那蛇没有毒，都愿意豁出性命，不顾名节给你吸……吸嘴……”陆昱触及凌霄那威胁的目光，吞了吞口水，赶紧改正道，“吸毒，是吸毒！”

凌霄脑子里忽而就闪入姜阮阮贴上自己嘴角的画面，紧张又关切，也不知为何，觉得嘴角此时怪怪的，莫名有些痒。

陆昱见凌霄也没发大火，就鼓起勇气道：“将军要不要考虑下表小姐，我见将军对寻常女眷避如鬼魅，可对表小姐好像有点不同。这说明，表小姐身上不臭，很对你胃口啊，哈哈哈……”平常凌霄不喜女眷，是因为觉得她们身上臭。

陆昱笑到一半，笑容骤然凝滞住。

“姜阮阮怎么会臭！”凌霄怒喝拍桌，心里头又烦躁得很，有种又惊又喜，又觉得有些害怕自己无法操控在这种感情的复杂情绪，默了好半晌才道，“这信……派人去查查。”

“你怀疑是四姑娘伪造出来的？”陆昱何其精明，很快就明白凌霄的意思。

按照凌蜜的种种表现，伪造信件陷害姜阮阮也不是不可能。

而凌霄怕的就是这个。

心底没由来冒出个想法，这万一信是假的，那他怎么办？

这个想法把凌霄着实吓了一跳，继而好似是喷薄出来、呼之欲出的答案。

手里捏着信件，手指莫名滚烫，凌霄正在直面自己的情绪，害怕信件是假的，可为什么会害怕，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绪呢？

凌霄是个行军打仗之人，他素来不喜欢虚的、控制不了的东西，而这次的情绪来得有些猛烈，有些杂乱无章，逼得他得好好静下心来整理思绪。

他修长的指节摩挲着信件，神情从所未有的凝肃，把陆昱给吓了一跳。

如果说林墨染、郭扬的出现激发了凌霄对姜阮阮的占有欲，那么凌蜜交给他的信件，无疑像一把利刃，直直戳入他的心窝口，把那深深隐藏在心底的、披着“恩情”的伪装的情绪，毫无防备地挑开，就那么猝不及防地，以至于他还有些没做好准备。

任凌霄这个情感再迟钝的人，现在也后知后觉，原来他想要的不止是护住她，而是不许任何人染指她。

凌霄这人做事不拖泥带水，大概是长期行军打仗积累下来的习惯。等他理清楚这种思绪，他就火速果决做了个决定。

姜阮阮这个人，他要了。

谁也别想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