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凌霄：疼死你算了

姜阮阮走后，凌霄本想把兜里的心衣给挖个坑埋掉。毕竟是他的住所，也没人有胆量敢搜到他头上，但手插入胸兜里，也不知道为何，鬼使神差把那件贴身衣物藏到了枕头下。

枕边放着姜阮阮送他的药用香包，竟然意外的一夜好眠。

京城的人都在传凌霄夜里睡不好，说是手上冤魂太多。这事也不是秘密。

但真实的情况是，之前他警觉性高，稍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惊醒，尔后是梦见了姜阮阮，每每入梦就会看见她的惨状，继而惊醒，不敢再入睡，空坐在树下一宿又一宿，心里头空洞洞。

他是个杀伐果断的将军，喜欢战场上运筹帷幄，讨厌梦境里这种虚无缥缈又掌控不了的感觉。

次日，凌霄醒来，出奇的精神气爽。

上完早朝，他便返回凌国公府，准备跟祖母请安。走在花园的拐道上，凌霄发现好几个仆人都挂着香包，而那香包上的花纹跟姜阮阮送他的有几分类似，眉头微拧。

陆昱跟惯了凌霄，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自然知道他心里头在想什么，淡笑解释：“这表小姐说来也乖巧。住在府外后面宅子里，不少人送去了礼品，就用些绣品、香囊给府上各位回了礼，也算是礼数周到。”

“连仆人都有？”凌霄面冷了几分。

陆昱显然被那凉薄的声音给怔到，解释着：“也不是。主要是送给府上几位姑娘、舅妈，但他们随手就转赠仆人，想要下表小姐的面子。这表小姐也是可怜，没什么家当，又想把礼数做周全，还得被这么挤兑。”

“你话太多了。”凌霄不耐烦斜睨了陆昱一眼。

陆昱瞬间噤声，乖乖跟着凌霄到堂内给老夫人请安。

凌霄还没跨过门槛，就闻到若有似无的雪莲馨香，当下就断定姜阮阮在堂内。

果真，先听到一串银铃般清脆的笑声，紧接着看到她坐在老夫人身侧，好似在说些什么，而旁边的红木茶几上放着比他那个香囊还要大上许多倍的香包，不由得面色沉了又沉。

老夫人见到最为得意的嫡孙凌霄，自然眉眼笑开，招呼着坐下。

姜阮阮乖巧起身，甜甜唤了句，“大将军表哥，好。”

凌霄没应，面色生冷。

凌老夫人见惯，拉着姜阮阮的手坐下，“别理你表哥，永远都是那副冷冰冰的面孔，活该一把年纪也没姑娘要。”

姜阮阮悄悄瞥了凌霄一眼，与他视线对上，发现他目光骤然冷了几分，心里头不由得咯噔猛跳了两下，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变了。

思及凌霄说的那句，“骗我的人，都不会又好下场”，心越发地虚。

该不会那破屋还没打扫干净，假身份就要被戳穿了吧。

姜阮阮头低得更甚，也不敢去看凌霄，甚至连凌老太的话也没听进去。

凌霄不喜欢祖母在姜阮阮面前说这些，只道，“婚姻大事，我有分寸。”

“这话啊，我都听了好几年了。你说说，你就会哄我这个半只脚踏入黄土的老婆子不是？”凌老太为凌家孙子孙女们的婚事也是操碎了心，尤其凌霄，都二十五岁的人了，换做寻常人家，孩子都会沽酒了。

这些话，凌霄听到耳皮子长茧，干脆不回答，只是一个劲暗戳戳瞪着垂着脑袋的姜阮阮。

凌老太看到凌霄这反应，更来气，“你母亲今日要在院子里给你挑几个通房丫鬟，你去看了吗？”

“不看。”凌霄想也没想拒绝，拼命想看姜阮阮的反应，奈何她把头垂得更低。

凌老太迟疑了会儿，才缓缓道，“若是你不喜欢你母亲挑的，祖母亲自为你挑挑。”说着，她就要起身拉着姜阮阮的手，“来，好孩子，跟祖母去瞧瞧，给你表哥寻几个漂亮的丫头。”

“不行。”凌霄肃地起身，“我找她有事。”

姜阮阮“啊”抬了下头，心虚得更厉害，那段关于“人皮灯笼”的做法反复盘旋在她脑海里，脸色变得有些发青，只能僵着脸笑道：“将军表哥找我有事？要是没什么事儿，阮阮想陪陪祖母去给表哥挑……”

“有事。”凌霄不耐烦打断。

凌老夫人古怪看了凌霄一眼，“你能有啥事找阮阮，你可别吓你表妹。莫不是不想找同房丫鬟糊弄祖母？你都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把你传成什么样了！”

什么断袖之好什么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偏偏凌霄这么多年，身边也没出现个女的。所有官员、讨好巴结凌家人送来的美女，统统都被他给扔了出去。

最可气的是，有一漂亮的歌姬脱了衣服，凌霄还能把人给扔出来，不由得让她这个当祖母的怀疑这孙子是不是真的有那龙阳之好，还是不行？

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龄，怎么能没点想法。

“外人怎么传，孙儿并不在乎。”凌霄甩袖背过去，斜睨了姜阮阮一眼，命令道，“你……跟我走。”

凌老太无奈，只能冲着姜阮阮说道：“去吧。要是你表哥欺负你，尽管来找我说。”

姜阮阮害怕得手心发凉，面上却努力维持着得体的笑意，跟凌老夫人告辞后便跟在凌霄身后，但又始终保持在数步开外。

两人一前一后，后面还跟着陆昱和云萝。

走出数十米，凌霄嫌姜阮阮走得太慢，直接转过身来扯住她的手腕，黑着脸对后面两条尾巴说道：“你们两个，守在这。”

说着，就把姜阮阮强行扯到小花园里僻静的假山后。

姜阮阮被凌霄大力扯得生疼，不由得皱眉，忍到忍不住时，低声说了句，“疼。”

凌霄将人抵在假山上，狐睨地抓着她的手腕往上翻，看她的手指指腹通红，又想起好多个香囊，黑着脸没带好脾气道：“疼死你算了。”这么喜欢做香囊！

姜阮阮被凌霄的怒意吓到，下意识往后靠，后背传来假山扎人的刺痛感。

凌霄彻底被她的反应彻底给激怒了，沉沉逼问：“你怕我？”

姜阮阮僵笑着，“大将军威风凛凛，不怒自威，阮阮震慑于大将军的……”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凌霄一顿咆哮，“说人话！休想糊弄我！”

只见他怒意横生，怒不可遏地甩开她的手，下意识放到青龙玄剑的剑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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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阮阮心头一跳，听闻凌霄这个动作就是要杀人的，想也没想就把双手按在凌霄的那只手背上，“表哥别拔剑，阮阮害怕。”

凌霄几乎在姜阮阮的手触碰到他时，整个脸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