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姜阮阮要卖掉手镯,那边凌霄就收到了消息。
凌霄面上阴冷,看上去凝肃正经,嘴角却不可抑微上扬清浅的弧度,“要卖掉手镯送我礼物?”
算她识趣,比那个蠢钝如猪的姜嚯好几百倍。
站在凌霄跟前的陆昱眼角抽了抽,合着他说了那么多句,大将军只把那句礼物听进去,但还是应了句,“嗯,派去暗中保护他们的影六说的。”
影六是凌霄创立蛇影门里的暗卫,排行第六。蛇影门里的人个个武功精锐,如同暗夜里蛰伏在草丛堆里的毒蛇般,一旦触及,绝无虚发。
这群人来无影,去无踪,没有名字,只有排行,且只听从凌霄的指挥,从事一些秘密任务。
陆昱倒也没想到凌霄竟然派出了老六保护表小姐!
“对了,那手镯听说是表小姐母亲留给她的遗物。”陆昱又补充了句。
凌霄的嘴角暗隐隐又扬了几分。
卖掉母亲的遗物给他买礼物?看来他在这个表妹的心里份量很重!
“那手镯可买下来了?”凌霄轻捏着茶碗,忽然觉得这平日里看不太顺眼的花纹好看了些许。
陆昱从怀里把一块丝帕抱着的紫玉手镯拿了出来,“在这。将军,影六说,这镯子姜嚯卖给当铺的时候,卖了500两。”
“500两?”凌霄微惊讶抬眉,接过丝帕,宛若闻到一股熟悉的馨香,是姜阮阮身上的,打开便看到一只灵巧通透的紫玉手镯,上面飘着几朵白云似的纹理,紫白相间,连凌霄这种糙汉子都觉得好看。
为了给自己买礼物,她竟然这么舍得?
思及此,凌霄原本冷肃正经的脸柔和了几分。
陆昱点头:“这紫玉本就世间罕见,能卖出这个价格并不诧异。影六去赎回这个手镯的时候,当铺的老板说这个手镯的成色,能叫到上千两,甚至两千两!影六还是动用了点关系,才把这镯子用原价赎回。”
凌霄闻言,低睨着掌中的紫玉手镯:“以姜家的情况,拿着微薄的俸禄,就算姑母开个绣纺,怕也拿不出这显赫的东西。倒是我姑母本是凌国公府的嫡女,又是祖母最宠着的女儿,这镯子怕是祖母给的。”
“可问题是,我查过数年来库房的记录,未曾有过紫玉的物什。影六也跟当铺的老板打听了这紫玉手镯。当铺老板也拿捏不准,说是很可能是宫里头的。”
陆昱这些人做事极为谨慎,但凡有什么疑惑,都会顺着查下去,做得妥帖。这是跟着凌霄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凌霄低睨着手里的紫玉手镯,面冷了几分,“这事先瞒着,手镯在我这里也不要让表小姐知道。姜嚯的身份,可确认了?”
“还没。现在桐城还没收复,很多死伤人口还没办法确认,多数桐城的百姓也四处逃走,现在要查有点难度。”
砰一声!
凌霄怒拍桌子而起,“魏卿那家伙究竟在搞什么鬼!都三个多月了,还没摆平这帮蛮子!”要不是他早前受伤,皇上不让他出征,早弄死那帮蛮子了!
陆昱想起魏卿的模样,娇滴滴的,完全不像行军打仗的将军,不由得抖了抖鸡皮疙瘩,但还是把前线探子传来的消息据实以答,“他们说卫将军……想放长线钓大鱼,深入敌寇里把他们一锅端了……好似说蛮子那边内乱,新任的单于有意要把女儿嫁给卫将军。”
凌霄轻嗤,颇为不屑:“好得很!杀个蛮子,把自己都搭进去。”
行军打仗之人,但凡能做到将军统领位列的,哪几个不擅长谋略。凌霄做法偏阳刚,而魏卿却偏好迂回战术,屡出奇招,确实也能制胜,但手段却是凌霄不屑的。
心情颇为不爽,想找人出气,凌霄又问:“吴庸醒了?”
“还没。”
“都两天两夜了,还没醒?把他拉过来,再准备一盆盐水。”凌霄命令道。
陆昱心里头默默为吴庸点了柱香,这忧国忧民的大将军听闻桐城还没收复,心情不妙,怕是要拿他来开刀。
盐水准备好,吴庸也被扔在了地上。
其实吴庸早醒了,只是不想面对军营里那套逼问手法,故而诈死,想等着老父亲来救自己。
倒在地上的吴庸,毫无预兆地被一盆冰冷的盐水浇下来,浑身觳觫,裸露的伤口触碰到盐水,滋啦滋啦钻心的痛感袭来,那种酸爽啊,忍不住尖叫了出来。
加上两天没进食,吴庸此时着实狼狈,双唇发白,还想喊“冤枉”,就听到凌霄笃定又不容置疑的声音砸了下来。
“这件事是我家四堂妹做的。”
他眸色灼灼,不容置疑。
吴庸不敢得罪凌四姑娘,只能害怕地吞了吞口水,浑身悸颤地说道:“真……真是表小姐……我有她的心衣为证……”
吴庸原本撑在地面的手刚要离开,就被凌霄狠狠踩了下去,耳感极好的陆昱仿佛听到了骨头粉碎的声音。
踩着吴庸手掌的凌霄,微微蹲了下去,眸色阴翳幽深不见底,如同见到一堆白骨般睨着吴庸。
随着凌霄慢蹲下来的重量,吴庸疼得嗷嗷叫,骨头粉碎的手疼得几乎让他昏厥过去。
凌霄背对着陆昱,从吴庸怀里掏出白色刺着红梅图样的心衣,把它塞入自己的兜里,“就凭你,也配沾染她的东西?”
说着,凌霄使了使劲站起来,吴庸叫得撕心裂肺,听得人头皮子瑟瑟发麻,宛若真的有千万只蚂蚁爬在上面。
凌霄脚居高临下地睨着吴庸,视线好似冰山清泉,冷意岑岑地洒在吴庸身上:“莫要再惹姜家人。再有下次,我生生剥了你层皮,再往那滚水里烫一烫,去掉血水,做成人皮灯笼,挂在你老父亲房前。”
砰——
身后传来瓷器摔碎的声音,凌霄还没塞好心衣,转身,就看到小脸煞白的姜阮阮捧着一个蓝色绸缎的东西,比枕头小,但又比普通香囊大数倍。
从地上残余的碎片不难看出是个茶壶。只是茶壶里好似原先除了装茶叶片之外,还有少量的中药。
凌霄就认得甘草和菊花两种。
“作甚!”见她又是一脸见到猛兽的表情,凌霄心中满涨的不悦,说出来的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姜阮阮到底也只是个姑娘,前世死的时候不过十九岁,也没见过血腥骇人的事,自然打从骨子里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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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凌霄问她的时候,姜阮阮精致又爱笑的小脸蛋又白了几分,脑海里浮现凌霄刚才说做人皮灯笼的场景,什么生生剥下来,过一遍热水去掉血水什么的,整个人傻怔在原地,就连声音都在打颤:“人……人皮……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