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誓而已,这有何难。
可这盆脏水泼在她身上,最后还要她发誓?
这倒是显得她好像是被逼无奈,无法自证清白才发誓的。
所以,她不会就这样发誓。
周贞说道,“既然要发誓,那么大家便一起发誓。”
“我们又无需证明清白,发什么誓,你不会是心虚了吧?”程母盯着周贞,声音柔柔的,可语气却是字里行间都在怀疑她。
“掌柜的,你说的我与程少胤的那些子虚乌有的事,你是从哪里听说的呢?”周贞转头看书轩掌柜的。
“还能是哪里听说的,当然是少胤他娘发现了后告诉我的!”书轩掌柜的很激动。
周贞一听这话就笑了一下,然后又看向程母,“程婶,那你又是有什么证据说的那些话呢?”
程母手里是有一张程少胤给她画的画像的,可是,那是程少胤画的,与她无关,这画拿出来就是坐实了程少胤对她有非分之想,至于她有没有对程少胤有非分之想反而不是最重要的了。
因为只要程少胤对她有念想,那么程母自己揭发,就是在毁程少胤前程——至少大家都会这么想。
所以,程母只能看着她瞪大了眼睛,气愤却无话可说。
周贞还又补了一句,“程婶没有证据也不要紧,只要程婶发誓自己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如果是假的,程少胤以后绝对考不上这样的誓言,那大家想必就算是没有证据也会相信敢发这样毒誓的程婶是不会说假话的。”
“你怎么能这么恶毒!”程母一听周贞说这样的话,便气得发抖,直觉周贞这是在诅咒少胤考不上!
周贞便说了,“你们觉得我无法自证清白,所以要发誓,那么程婶没有证据证明你说我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同样也来发个誓,公平起见,我哪里说错了么?”
她环视了一圈四周的村民,眼底里还有些疑惑,她又看书轩掌柜的,“掌柜的,你说我说的对吧?”
“少胤他娘?”书轩掌柜的也是个聪明人,本也是非常精明的,但他爱护自己的女儿,所以,一听到退婚这事就气焰上头,想的便没那么多了,可这会儿周贞条理清楚地说了那么一些话,他也渐渐回过味来。
程母心里恨死了周贞,咬牙切齿的,偏偏那证据还不能拿出来,那证据只能证明少胤对她有非分之想,却不能证明她对少胤有念想。
“这些不都是猜想么,我怎么能因为这就咒少胤考不上?!他读书这么多年不容易!这种誓不能随随便便发,万一得罪了老天爷怎么办!”程母说这话的时候都没有之前那么理直气壮了,反而有些气虚。
周贞便说了,“既然你不能因此发誓,那也不能因为莫须有的事情让我发誓吧,掌柜的,你说是不是?”
书轩掌柜的已经看出来了,退婚的事情,真的与周贞没有关系,看她的脸上坦坦荡荡,一点不心虚,反而是程母,眼神有些闪躲,显然是有些心虚的。
这个时候了,到底谁在说谎,还用得着明说么?
书轩掌柜的便想起了程少胤来退婚时候说的话,他说他并不知道他娘给他定的这门亲事,他娘并没有事先问过他,而他心中另有佳人,所以无法认同这门亲事,特地前来道歉退婚。
当时他气昏了头,毕竟,这话与程少胤他娘与他说的截然不同,所以才过来找程少胤他娘。
他是想着若是小辈瞎胡闹,他做长辈的和长辈的商量好再说,不然直接去书院闹的话,他这还开着书轩,闹大了对自己生意也不好。
可现在……
“少胤他娘,我就想要一个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无缘无故悔婚!”书轩掌柜的红了眼睛。
程母还能怎么说,这就是个死局了,她心里把周贞这个惹事的贱蹄子骂了一顿,然后叹了口气,脸上都是柔弱的样子,眼睛一眨,眼泪都要流下来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本想着这是一门好亲,你我两家门当户对,少胤定是不会拒绝,当时他也不在家,我便先上门定亲了,这好的小娘子那都是要抢着的,我想着,你家小娘子是个好的,便想……早点定下来。”
说到这,她抽泣了一声,“谁知道少胤心里想的还是读书,他将来想报效国家,做个好官,先立业再程家,不想这么早订下婚事,他与我这么说了,我便与他说婚事我已经去定下了,不能耽误了人家小娘子。”
“当时少胤说这件事他知道了,他不会耽误小娘子的,我便以为他同意了这门亲事,可谁知道,可谁知道……可谁知道他会亲自上门退婚,我这个做娘的事后才知道,实在是……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我也是心乱了,加上又遇到周贞不再是我媳妇,便多想了一些……王掌柜的,这事是我不好……对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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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母说了这一通,又是夸了王掌柜的闺女好,又是说程少胤读书是要为国效力,一下子王掌柜的竟是半个字说不出来了。
可他心里又闷着气,最后瞪着程母手颤抖着忽然就倒在了地上,四肢发抖,口吐白沫。
“不好!他突发羊癫疯了!”周贞一看,立刻蹲下身来将他侧过身来,以防止呕吐物又重新倒灌进去,一边又对沈春红说道,“婶娘,你去给我拿块布来!大家散开!”
程母也被王掌柜的样子吓到了,僵在了原地。
沈春红去拿布了,周围的人一看这王掌柜的被程母三言两语给气成这样了,不由都瞠目结舌。
李大牛在后院里舀了一大筒子的粪水,这会儿赶过来了,众人闻到这个味才一个个都散开了。
“咋回事?!”李大牛拿着粪水一时迷茫。
沈春红这时拿着布出来了,迅速递给周贞,不忘捂着鼻子,“赶紧拿开些!”
周贞帮着书轩掌柜的侧着头把呕吐物给抠出来,又用布抵着他上下齿之间,以防止他咬伤自己,同时去拉他的衣服领子,打算给他透透气,被给喘不过气来。
程母见了立刻阻止,“周贞,你这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