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出了程少胤这么一个读书人,那就是草窝里出了金凤凰,程老太和程母都是盼着他将来高中状元做大官的。
可若是等到少胤高中了,她这个做阿奶的却享不到福,那岂不是亏大了?这些年为了少胤读书可也是省吃俭用的受了不少苦,可不能到头来福没享到!
“阿奶,我先去洗衣服了。”周贞转身往院子里走。
程老太这胸口闷的不行,忍不住揉了揉胸口,又跺了跺地,“你给我站住!”
周贞便回头看程老太,她的目光还是和之前一样,看着很是很是柔和,叫人看得没脾气,可偏偏又让程老太又气没处发。
“洗什么洗?!还不快过来给我把个脉!”程老太冲着周贞就是嚷嚷,一张脸充满戾气。
周贞自重生后就没把她真的当做是自己的长辈,只当是一个胡搅蛮缠的老婆子,对待这样的人,要么比她横,要么比她柔。
旁人来看,程老太是长辈,她是小辈,横便不好占理,可若是她柔,这程老太做什么事便都显得无理取闹,胡搅蛮缠了一些,任谁来看,她都是没有错处的。
更何况,不把程老太和程母当长辈放在心上后,她的心也宽了许多,横竖不会与她们一辈子相处,何必浪费心神和时间去在意无关紧要的人?
所以周贞很是乖顺地走过来给程老太把脉。
她的神情认真,眉头微微皱着,把脉的手还时不时地用力一些,似乎在探查究竟。
程老太不懂这些,就知道大夫看病都这样,还知道,大夫一皱眉,那情况就不大好了,就说他们青山村前些年死的那个陈老头,就跌了一跤而已,就有点头晕不舒服,也没别的伤啊,他儿子孝顺去了镇子里请了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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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那大夫也是这么眉头一皱,然后摇了摇头,就说那陈老头不行了,药石无医,让他们今晚上就准备后事。
当时陈老头的儿子挺了这话可是气的当场把那大夫给赶出了家门,这事闹挺大,村子里谁都不信陈老头晚上会不行,毕竟,他就有点头晕而已,人还好好的,只不过是摔了一跤,咋就能晚上没呢?
可是这人命里要真没福的话,那真是阎王爷半夜都会来敲门,邪门的就是当天晚上,陈老头天一黑就咽了气。
程老太心头想着那陈老头,心里就七上八下的,紧张得不行,其他的事此时都放在脑后了,满脑子都是周贞那皱着的眉头。
“到底咋回事?!你倒是说句话啊!”她等不住了,一下出声问道,眼睛直直地盯着周贞。
周贞眉头还是皱着,她看了一眼程老太,脸上是欲言又止的表情。
那表情,把程老太弄的是死去活来的,心砰砰跳,感觉当初那镇上的大夫说的那一句话就在自己脑子里呼啦响——准备后事吧。
周贞看着程老太吓得脸都白了的样子忽然心中一顿好笑,前世怎么没发觉到对付这程老太这么容易呢?
不过就是前世太将程少胤的长辈当回事,太尊从长辈。
周贞是想用这个换自己至少几天里的清净的,所以说道,“阿奶这个脉象……”
“怎么样?”程老太快昏厥过去了。
周贞吊足了胃口,这才开了口,“晦中带涩,似平和又紊乱,强中有弱,弱中带寒,寒中生火,这脉象,倒是像一种以前游医教我的一种脉象。”
程老太听着这些,那是完全听不懂,只觉得心扑通扑通乱跳,觉得自己命不久矣,她觉得自己浑身都不舒服了,手脚酸软无力,呼吸都快喘不过来了,这身子骨早上起来感觉还挺好,这会儿却是不行了。
连瞪周贞的力气都没了。
程老太颤抖着声音,哆嗦着嘴,“啥意思?我还能活多久?你这小蹄子不会是在蒙我吧?”
周贞自然是蒙她的,不过程老太的确身体有沉珂旧疾,感觉像是年轻的时候身体受过什么伤,多年后留下来的后遗症,年纪大了便有了,五脏六腑是有些虚的,尤其脾胃,体内的寒气也重。
所以她说的那些话虽然有些是瞎编的,但也不能说是没道理。
“阿奶,我怎么会蒙你呢?若是阿奶不信,可以叫老葛或者是请镇子里的大夫来一趟给阿奶看看。”周贞依旧是笑微微的,语气特别轻柔。
程老太已经从心里相信了,毕竟,张招娣的身子,连老葛和镇子里大夫都没办法,就这周贞有法子,与其花钱叫老葛和镇子里大夫来看自己,不如就听她的。
谅这小蹄子也不敢坑骗她!
“那该怎么治?我要吃药,你还不快去山里采药去!”程老太心慌的很。
这世上谁不怕死呢?
周贞早就料到程老太会是这个反应,便立刻点了点头,“阿奶要吃药,然后多在床上躺着,嗯,那我先去熬药,正好有些药,之前去山里擦了,然后我再洗衣服,洗完衣服再去田里看顾好田里的事,然后再去采药……”
“洗什么衣服!这衣服让少胤他娘洗,你现在就去熬药去,然后去山里,最好采点补药回来!”程老太打断了周贞的话,着急的不行,转头就往屋里走,准备去躺下,这会儿走了两步就觉得自己头更晕了。
“那我听阿奶的。”周贞点头,很乖顺听话地往灶房里过去。
她之前采的药里有不少驱寒祛湿的药,她挑了一些出来,组了一张最简单的方子,给程老太熬药。
熬药时顺便把昨天藏起来的那两个番薯吃了填肚子。
程老太躺在床上,听到周贞过来的声音,立刻坐起来去端药,猴急的不行,哪还记得要狠狠磋磨周贞的事。
“阿奶,我去田里干活顺便去山里采药了。”
程老太喝过药感觉自己好很多了,一边躺下休息,一边催促,“你快去!”
周贞便背着箩筐出了门,她去了一趟田里浇了水,便直接往镇上去了。
她可还记得昨天和那‘伯伯’约好了的事,那首乌卖了十两银子,她自然也要说到做到把这炮制的事给做好了,然后还要在药铺里买一些黄珠子草拿去给李叔。
这一来一回的话,回来再去山上采药,刚好就赶上最暖的时间,有些药材就要在天正中的时候采。
周贞刚从青山村出去,家里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