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不动,我不动。
对方不开口,夙倾自然不会先去开这个口,只是一个劲地等待着。
终于,双方大眼瞪小眼半晌之后,玄衣男子终于忍不住。
他唇边挑开一个似笑未笑的笑容,看着夙倾道,“我救了你,你是不是要好好报答我?”
夙倾等了半晌,在心中想了无数个可能,却是万万没想到对方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来挟恩求报的。
这个家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夙倾面上不动神色,将心底的疑惑压下,淡淡地开口问道,“你想我怎么报答?”
这话一问出口,夙倾便莫名地觉得有些不对。
想了想,她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了。
眼下他们这个情况,怎么看怎么像那种老套话本的戏码。
这让她不得不想起若晴风那个二缺货。
若是这家话下一句话也和若晴风那么二缺的话……
夙倾想到此,心中的紧张反倒放松了不少,静静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只是,很快夙倾便见识到了,什么叫没有最不靠谱,只有更不靠谱。
玄衣男子还是一笑,回道,“简单,一报还一报,我救了你,你救我便——”‘是’字还未说完,玄衣男子就这样在夙倾的面前直直地栽倒了下去。
夙倾被冷不防地惊得眼皮一抽。
这是干什么?玩她呢?
一言不合就晕倒……
心中虽然腹诽,可夙倾试探半天,发现那男子确实晕倒了之后,便跳下了金傀的肩膀,慢慢地靠近了玄衣男子。
葱白如玉般细滑的手指搭上了玄衣男子的脉搏……
玄衣男子的极乱,周身玄力起伏不定,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夙倾眼眸微敛,下意识地扫了玄衣男子一眼。
居然就这么没有防备的在自己面前倒下,这男子就这么确定自己会救他?
夙倾脸上扬起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农夫与蛇的故事她见得多了,若是他救了这个玄衣男子,等到对方好了过后再来反咬一口,那才是得不偿失。
不过,她素来恩怨分明,刚刚那男子的攻击确实除掉了那灰衣人,替她解除了眼前的忧患。
夙倾从空间掏出个白色瓷瓶,企图喂那男子服下。
可就在这时,男子的眼眸却梭然睁开了。
四目相对,气氛沉闷而又诡异。
夙倾眉头一皱,这么快就醒了,刚刚莫非是假装的?
事实上,北冥泽刚刚确实是因为身受重伤,加上强行使用尊神刀,一时之间掏空身体的玄力储量,才会气力不济昏倒。
然,昏倒只是一时。
身为玄皇高手的他,恢复能力自然非常人能及,当夙倾企图给他喂药的时候便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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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倾见对方陡然转醒,先是微惊,很快便恢复平静。
她将原本凑近男子口边的白色瓷瓶收回,放在他的旁边,起身作势便要走。
虽然一句话没说,不过言下之意却是很明显。
玄衣男子见他作势就要走,不由喊道,“我刚刚都说过了,我救了你一次,你是不是也该救我一次?”
被他这么一喊,夙倾顿住脚步,伸出纤细白嫩的食指指了指她刚刚放在男子旁边的白色瓷瓶。
男子见她说完便再次转头,摆明了一副不想和他过多纠缠的样子。
不愿纠缠?
呵,他却偏偏要纠缠到底……
“此地乃是东域和北之荒域的交界处,四方来往人物繁杂,势力之多,姑娘这玄王的实力这般走出去,实在不堪一击。”
语毕,似乎是为了烘托此时的气氛一般,他还故作可惜的,“啧啧”几声。
这话说得,好像夙倾再踏出一步,就是去送死的一样。
北冥泽这话说得难听,却也是实话,夙倾原本踏出几步的脚步也因此停下。
“你于我而言来路不明,身份未知,何尝又不是危险?”夙倾眉头一挑,双手抱臂,直接开门见山地点出她和这个玄衣男子目前的关系。
北冥泽摊开双手,笑得一脸无害,“如你所见,我现在受伤了。”
言下之意,他这个伤者对于她的威胁并不大。
夙倾闻言,并未第一时间答他的话,只是冷笑了一声。
伤患?并无威胁?
她要是信他,那才真是怪了!
就算是个伤患,却能戏耍两个在玄王之上的高手如此之久,到最后,更是仅凭一击就让那个灰衣人毙命。
这样的伤患,比普通人更恐怖才是!
像是看穿了夙倾此时此刻的想法,北冥泽脸上无害的笑容更浓了。
“这样吧,咱们做个交易,你替我疗伤,待我伤好之后,你才能走。”
夙倾挑眉看他,“若是我说不呢?”
北冥泽的眼微弯,脸上笑意更盛,“我有说给你选择的权利了吗?”
这是,明目张胆的威胁!
夙倾闻言双眸一眯,脸上透露着几分冷。
“别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趁着我现在心情尚可,咱们还可以做这个交易,若是一会儿我改变主意了,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玄衣男子虽然笑着看她,可是一言一语间无不透露出绝对的强势,丝毫不给人商量的余地。
这人和齐楚一样……都是个难缠的主。
想到齐楚……夙倾的脸上突然掠过了几分急色。
不行,她不能在这个地方继续待下去耗时间。
“我替你疗伤,你放我走?”为了确保玄衣人刚刚所说的话,夙倾不得不再次问出口。
北冥泽笑道,微微点头,“正是。”
得了他的保证之后,夙倾朝着慢慢走近,蹲身将刚刚放在他身边的瓷瓶拿起,倒出一粒丹药便示他张口。
见北冥泽似乎是没明白自己的暗示似的,夙倾忍不住道,“这是我自己炼的丹药,你要我替你疗伤,眼下只有这个。”爱服就服,不服拉倒。
心中虽然腹诽,面上却是滴水不漏,夙倾接着道,“若是你嫌这丹药粗劣,可以不用。”
北冥泽倒不是因为嫌弃夙倾的丹药而不服用,而是因为她说着丹药是她自己炼制的而有些吃惊。
诚然,夙倾的丹药品级放在沧澜境内并不算高的,却也是不错的。
药师无论在哪里,都是个稀缺的职业。
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女人居然还是个药师。
可真是有趣啊……
见北冥泽磨磨蹭蹭半天还不吞服这丹药,夙倾也有些不耐烦了,还以为对方是在怀疑这丹药,索性拿起一粒自己随口服下。
做完这动作之后,她再次对着极力地隐忍着心中的不耐,“这丹药你到底还用不用。”
北冥泽这才回过神来,含情的桃花眼扫她一眼,面上依旧带笑,悠悠回道,“自然是要用的。”
语毕顺势从夙倾的手中拿过那个白色瓷瓶,从中取出一粒丹药服下。
他从夙倾手中接过白色瓷瓶的时候,手指不注意地划过了夙倾的手背,不由惊觉她的皮肤竟是这般异于常人的嫩滑……
刚刚他靠近她的时候,嗅到了她身上的一股特有的香气。
那味道……比她刚刚喂给她的丹药还要馥郁。
北冥泽这才想到,前短时日他派去光明圣教替他寻找四柱纯阴女子的属下回禀的消息。
怎么说的来着?是了,说是齐楚突然和夙倾一起出现在了无上圣教。
北冥泽的目光从夙倾身上扫过,心中已然确定了她的身份。
四柱纯阴之女,夙倾。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既然你自己乖乖送上门来,那他岂有不收之理?
先前他是不知道她的身份,眼下知道了,怎么可能还会放过她?
夙倾心中却是不知,见这男子丹药也服了,脸色缓缓转好,瞧着像是没什么事了的样子。
“眼下你的伤势既有好转,依照约定,我也该走了。”
夙倾话一落,便听他的声音陡然响起。
“慢着,我有说让你走吗?”
北冥泽笑着看她,微弯的桃花眼看着温柔极了,可夙倾分明却是感受到了一股隐藏在深处的危险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