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宝信是不想掺和进她们后宫的争斗的。
萧皇后也好,褚贵妃也罢都不是什么善荐,跟她也都没什么交情,愿意咬就咬去。
敢腹诽他夫君,十辈子交情都不够她绝的!
更别说是早有旧怨的萧皇后了,只能说快马加鞭地给她滚远些。
也不替萧皇后正名,倒也没落井下石偏向褚贵妃,抽出手找个空档就拿起茶盏小口呷着茶,再不给人握的机会。
宣城长公主看出萧宝信脸色不好来了,倒不晓得是皇后的过错,起身拉起萧宝信就往殿外走:
“这屋子里太闷了,你可别憋闷着了。皇嫂,我与大娘子出去走走,一会儿再来找你玩儿。”
本来就是除夕宫宴,人来人往,萧宝信走了,很快就又有人补位上,又被萧皇后拉过来坐的就是王十二娘了,这位宽厚又没得说,倒也受得皇后抬举。
褚令姿是褚家人,天生不对皇后的路子,而褚令姿又看不惯褚贵妃那搔首弄姿,拿腔捏调的样子,随在宣城长公主之后就出了殿外。
祖氏没一会儿也走了出来。
还有有梅,这位也是正四品的官夫人,正经够格见皇后的。
她是得偿所愿嫁到王祖龙府上没多久就怀上了,现在已经有了七个来月的身孕,肚子挺的跟扣口小锅似的。
虽是做了官夫人,但什么时候到了萧宝信跟前还是以奴婢自称,萧宝信纠正了她也不是不听,有时候就是不过脑子就叫出来了。
平日里只要萧宝信在,她肯定是一副我是奴婢的姿态,挺个大肚子就站在一旁。雄纠纠气昂昂的,大有哪个不服她家夫人,她一肚子顶死那人的架式。
这是肚子大了,被萧宝信给找过去的接生婆子和备好的奶娘给教训了几次,知道放慢脚步了,不然萧宝信出到殿外,她第一时间就得蹿出来。
到了一堆夫人跟前,她依旧是站着直愣愣的那个,可半点儿身份架子的自觉都没有。
“快坐啊,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了,咱们都多熟悉了,你还杵那儿做什么?”褚令姿忍不住笑:“你这也叫正经的官夫人了,别好像我们欺负你似的,委屈巴巴的。”
“我不委屈。”有梅就是个心无城府的,人叫她坐她就坐,也不矜持。
祖氏笑眯眯的:“再有两个月就快生了吧?没叫谢家那位神手给摸摸?”
“说是个男娃娃。”有梅也不瞒着,谁问跟谁说。
“贵妃……好似也有了。”祖氏轻声问褚令姿道。
所以,褚贵妃当场才刺萧皇后心情不爽,也的确萧皇后这些日子相当的不爽。
不是不得宠,帝后和好之后,皇帝的确是做出了改变,也不少去椒房殿,可她就是怀不上。日日夜夜抓心挠肝都快魔障了,偏方也没少吃,身体调理的御医也说没有问题。
就是怀不上!
这时候褚贵妃又大张旗鼓的怀上了,如何能让萧皇后睡得着觉?
褚氏再生个儿子,后宫还有萧皇后安身之处吗?
褚令姿不耐烦和宫里掺和上,哪怕褚贵妃是自家人也一样,只不过年纪长了,倒也知道不在旁人跟前与自家人过不去了。
“是啊,听说三个多月。”
“也是一桩大喜事。”祖氏道。
萧宝信不敢苟同。萧皇后明摆着不会任由褚贵妃一家独大,毒计一个接一个,只不过是现下帝后修复关系没多久,她也不敢轻举妄动,破坏着脆弱的,分分钟都可能掰了的和谐关系。
话点到为止,在宫里更加不宜聊这些,没几句话就把话题给岔开了。
宫宴到傍晚就结束了。
谢母几年前就闭门不出,不参加任何宴饮了,萧宝信是和王夫人,王十二娘一道坐车回去的谢府。
皇后的宴席会早些结束,男人们在前朝就说不准了,像玉衡帝有时通宵达旦也不是没有过。只不过永平帝不擅饮酒,又是风吹草动自己能把自己吓死的主儿,一般都不会很晚。
萧宝信洗漱完毕,刚打过一更的锣鼓。
虽然谢显早有言在先,要她不必等,先行睡去,可她还是让奶娘把双胞胎给带了过来,一边逗弄着闺女玩,一边等起了谢显。
双胞胎再过一个月就要两岁,长的粉雕玉琢,精灵可爱,尤其娘一张小嘴极能说,发音虽然不标准,但谁也挡不住她说话,是个名副其实的小话唠。
瑾娘因为有天赋技能在手,时不时往外冒的话让身边人颇有为胆寒。
好在有谢显擅后,在双胞胎身边伺候的人都是百里挑一忠心耿耿的,哪怕再觉得诡异,愣是没人敢说半句话。
木槿是个心里有成数的,一直在萧宝信身边没嫁人,不比其他嫁的早的姐妹,亲眼见证了瑾娘的种种神奇,再联想这些年的萧宝信,她大概也是心里有数了,只不过闭嘴跟个锯了的葫芦似的,绝口不提。
本来木槿犯了瑾娘的字,合该是另换名字,只不过萧宝信一心想给木槿找个好人家嫁了,寻思着反正在身边待不了多久,就没让她改。
却一挑挑了许久也没挑出来,名字也就这么耽误下来了。
下人也都识相的唤起了木姐姐,她这年纪也担得起,二十二了,在丫环里算是老人了。
今日里木槿趁着旧事重提:“奴婢一个丫环犯小主子的名字让人说了嘴去也不好,不如夫人何时得空就给改了吧。奴婢都二十三了,看这辈子奴婢是没姻缘那东西,夫人若信得过奴婢就让奴婢在夫人身边伺侯吧。”
萧宝信沉吟半晌:
“你觉得靳将军,如何?”
木槿愣了一下,迟疑道:
“靳将军怕是心里有人了……”
萧宝信愣了,再问木槿就闭上嘴再不往外露一个字。
“不是奴婢不和夫人说,这事儿毕竟还有第三人,说多了,怕于人名节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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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就把萧宝信的好奇心给钓起来了,能是谁呢?
靳斤日常除了跟着谢显进出,就是在谢府里待着,谢显休沐靳斤都不休,窝谢府里吃吃喝喝美的不亦乐乎。
就这么一位,能看上的是哪个?
正琢磨着,忽然就听见游廊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流云气喘吁吁在门外唤了声:“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