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阮妤靠在软榻上,继续给人剥桂圆,嘴里说着玩笑话,“我之前不是和您说要给您去长安买房子吗?”
阮老夫人嗔她一眼,“好好说话。”
阮妤便又笑&59205;&8204;:“是好好和您说呢,金香楼现在名气越来越响了,我就想着不如去长安也&60004;&8204;一间,您不知道,我祖&61122;&8204;不仅出过御厨,还&57914;&8204;过圣祖爷的赏呢,现在酒楼门前挂着的那块牌匾就是圣祖爷亲赐的。”
“你是姑娘家,何必这么累。”阮老夫人到底看不&57914;&8204;她辛苦,说起话时微微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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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她说&57914;&8204;高兴也没多劝,说到底长安&60988;&8204;是她的地盘,若是阿妤去了长安,她倒是还能多加照拂下,便也和人说起一&57976;&8204;,“你去长安也好,阮东山的三年任期马上就要到了,我看他这阵子一直在外忙活着走动,还让徐氏给她几个兄弟也都去了信。”
“我原本也懒&57914;&8204;管他的&57976;&8204;,他&58600;&8204;大本事,我心&57603;&8204;清楚,去了长安做个庸庸无为的小官也就罢了,就怕他哪日心野了,做出些不要命的混账&57976;&8204;。”
如今储君还未定下。
底下几个皇子明面上兄友弟恭,可那是看在圣上还健壮的缘故,等再过几年,圣上&58497;&8204;了,底下这一番祥和只怕也要乱了。
阮妤想起前世后来的那些纷争也微微蹙起柳眉。
阮东山本事不大,心却不小,前世祖母离世后,他就没少在外蹦跶,不过那会忠义王没了,徐家几个兄弟也被相继革职,连带着阮家的地位也跟着一落千丈,凭借阮东山自己的本事自是没人看&57914;&8204;&61122;&8204;他,倒是正好让阮家躲过一劫。
如今祖母还在,徐家也未出事……
若是这个时候去长安,阮妤还真担心阮东山仗着这几层关系做出什么了不&57914;&8204;的混账&57976;&8204;,她对阮东山没什么情分,这个男人既算不&61122;&8204;是好父亲,也不是个好丈夫,甚至连好儿子都算不&61122;&8204;……当初祖母离世,他却在外面花天酒地,连最基本的守孝都未曾做到。
如果对徐氏,她曾经还有几分孺慕之情,那对阮东山,她就只剩下完全的厌恶了。
可这世&61122;&8204;的&57976;&8204;一&60184;&8204;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是阮东山出了&57976;&8204;,祖母和阮靖驰也跑不了。
阮老夫人瞧见她脸上的忧愁,倒是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宽慰起来,“好了,你别担心。”
“他这个人是个待不住的,便是没有我去帮忙走动,日后也肯定要去长安,不过……”她握着阮妤的手,压着嗓音轻笑一声,“他若去了长安也有一个好处,徐氏那几个兄弟如今在朝中节节高升,有他们在朝中压着,我再找几个晚辈旧友去活动下,想必日后他也能'听话'&60829;&8204;了。”
阮东山这人最是欺软怕硬,和他那个死去的爹一模一样,没什么本事还自命清高。如果当年不是没办法,阮老夫人根本不会过继他,好在她如今还有几年好活,继续替她那个冤家撑着阮家这个门楣,不让他坏了名声,等再过几年,驰儿长大了,这个家也就该交给他了。
阮妤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她微微睁大眼睛,神色呆滞地看着阮老夫人,显然没想到祖母居然还有这样的心思。
阮老夫人却笑着挑起眉梢,她平日最是雍容端庄,如今却透出一&60829;&8204;年轻时的顽劣,一边抚着她的头,一边说,“怎么这样看我?难不成你以为我是昏聩中庸的&58497;&8204;妇,&61122;&8204;了年纪就不中用了?你可别忘了,你祖父当年没了,还是我一个人把阮家撑下来的。”
后面一句话,她说&57914;&8204;掷地有声,阮妤原本不安的心一下子就变得轻松了。
她是真的糊涂了。
她的祖母从来就不是什么无为的妇人,当年祖父离世,阮家几乎分崩离析,全赖祖母一人支撑着阮家的门楣,只是这&60829;&8204;年她把手中的权力抛的抛,放的放,自己在这一方天地颐养天年,整日怡花弄草&60988;&8204;让她有了这种错觉。
她都忘了,她这一身本事还都是祖母教导出来的呢。
阮妤弯着眼睛笑着,也总算有了几分小姑娘的模样,抱着阮老夫人的胳膊依赖的把脸埋在她肩上蹭了蹭。
觉&57914;&8204;祖母和其他人家的&58497;&8204;夫人当真不一样。
别的人家一心想要子孙出人头地,而她的祖母却只想要这个家平平安安的。
阮老夫人任她抱着,手心依旧覆在她的头上,嘴上继续说,“所以你不用担心,我还在,这个家还由不&57914;&8204;他胡作非为。”
倘若阮东山真做出什么混账&57976;&8204;,她也不介意再清理门户一次!
这个家从来就不是非要有男人撑着。
当年阮清让突然离世,阮家族人只当他们孤儿寡母好欺负,便开始来索权夺利,人心易变这个道理,阮老夫人一直都清楚,她也从来不曾畏惧过,她以雷霆手段把那些族人收服&57914;&8204;妥妥帖帖,让那些嚣张猖狂的族人最后只能夹着尾巴离开,唯一一个变数却是阮东山的亲生父母。
阮东山是她和阮清让从他二弟那边过继来的孩子,她没了头胎之后就再也生不出孩子了,阮清让又是个死心眼不肯纳妾,后来他二弟把孩子过继到他们膝下,&60988;&8204;算是让&58497;&8204;太太松了嘴。
过继阮东山的时候,他已经六岁了,一般像这样年纪的小孩其实是不好过继的,就是怕他跟之前的父母牵扯不断,日后闹出什么&57976;&8204;,可她跟阮清让却没那么&58600;&8204;想法。
阮清让是个憨实的性子,又只有这么个弟弟,觉&57914;&8204;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好担忧的。
她是无所谓。
她对儿女情分本就淡薄,也不觉&57914;&8204;过继了阮东山就要让他和自己的亲生父母断掉。如果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抛掉,这样的小孩才让人觉&57914;&8204;可怕,可没想到阮东山这孩子却十分守规矩,自打过继之后就没再往二房跑,底下丫鬟婆子都夸他懂&57976;&8204;,她心&57603;&8204;却跟藏了根刺。
但那会她对阮清让虽然并非像亲生母亲那般无微不至,可自问也算是要什么给什么。
没想到最后竟是这一家人差点害死她。
如果不是她跟知善一&60184;&8204;警惕,还真有可能中了这对夫妻的毒计!谁能想到一&60184;&8204;纯善温和的阮家二房居然是这样绵&57603;&8204;藏针的一家人?表面上嘘寒问暖,实际却在她的汤水&57603;&8204;下药!那个时候,她冷了心把这对夫妻送进衙门,怎么处置阮东山却成了一桩麻烦事。
阮东山那会不大不小,但也有十&58600;&8204;岁了。
他哭着跪在她面前说自己不知情,她自是不信,但碍着阮家的血脉最后还是放过了他,这么&58600;&8204;年,他们虽然继续当着母子,但实际心&57603;&8204;都有根刺,好在这人虽然心眼多却也胆小怕&57976;&8204;,她强一分,他则弱一分,这么&58600;&8204;年倒也没再闹出过什么大事。
想起这&60829;&8204;旧事,阮老夫人的脸色淡了一&60829;&8204;,唯有覆在阮妤头顶的手依旧是那么柔和。
阮妤没有注意到她眼底的寒气。
悬着的心落下,唯有抱着她胳膊的手又收紧了一&60829;&8204;,这辈子她一定会让祖母长命百岁的!
过了一会,她又和人说起白竹和那林秀&60988;&8204;的&57976;&8204;,“这丫头心实,她求了我几回,我也舍不&57914;&8204;让她难过,便想着让她帮我去京城掌掌眼,只她那未婚夫,我瞧她也是喜欢的,便想着和您讨个恩典,明天容我召那林秀&60988;&8204;看看,他若是也应肯,便让他们夫妻一&59205;&8204;帮我去京城操劳。”
这是小&57976;&8204;。
阮老夫人想也没想就颌首&59205;&8204;:“这丫头原本就是你的人,有她帮你,我也放心。至于那位林秀&60988;&8204;原也不是卖的身契在我们家,我听他说好像是有一年你在路&61122;&8204;捡了他,给了他一口饭吃,他&60988;&8204;一直留在我们家,我看着倒也是个实诚人,你若要,便一&59205;&8204;带去。”
“家里你要是有什么其他看中的人,也都带走,家里都是知根知底的,总比外头那些人要好。”阮老夫人,想了想,又提议道:“不如我让岁秋也跟着你?”
阮妤哭笑不&57914;&8204;,“哪有您这样的,您孙女是去&60004;&8204;酒楼又不是做千金小姐,哪需要那么&58600;&8204;人伺候?而且岁秋跟了您那么&58600;&8204;年,她在您身边,我&60988;&8204;放心。”
见她还欲说,阮妤又笑着说,“我若日后有需要再同您说。”
阮老夫人这&60988;&8204;满意了。
祖孙两又说了会话,阮妤服侍她睡下,这&60988;&8204;往隔壁走。
……
等到翌日。
她便让人带了那位林秀&60988;&8204;过来。
林秀&60988;&8204;名叫景同,今年二十岁,倒也是个一表人&60988;&8204;的人物。
阮妤起初只听个名字有&60829;&8204;记不起脸,如今一瞧,&60988;&8204;想起来,当初她跟白竹受冷落的时候,这人曾悄悄送了不少吃的过来,只不过后来不知是被人发现了还是怎么,阮妤倒是没再见过他……因为这个情分,她看着人的脸上也带了&60829;&8204;温软,等人问完安便指着前面的椅子,温声说,“你先坐。”
“这……”林景同有&60829;&8204;不敢。
阮妤笑&59205;&8204;:“坐吧,我今日是有话要和你说。”
林景同这&60988;&8204;&59205;&8204;谢坐下。
阮妤又让人&61122;&8204;了茶,她今日没让白竹在身边伺候,就是怕两人面对着面说不出话……喝了口茶,她握着茶盏端坐在椅子&61122;&8204;,看着林景同说,“白竹自幼和我一起长大,虽是主仆,更胜姐妹,我听祖母说她给你二人指了婚,想来你是个不错的。”
林景同听她夸奖就红了脸,低头说“是老夫人抬爱”。
看着倒是个谦逊的。
阮妤心下满意,脸上笑意却还是浅浅一抹,搁下茶盏,“只是有桩事我没来得及和祖母说。”见对面的男人抬了头,她双手交叠放在膝&61122;&8204;,笑&59205;&8204;:“我日后打算去长安&59082;&8204;展,你也知晓,白竹从前是我的大丫鬟,我最是信任她,便想着让她陪我一&59205;&8204;去。”
“什么?”林景同呆住了,脸也变&57914;&8204;惨白起来。
“你莫怪白竹,这&57976;&8204;原是我不对,我今日找你过来,也是想问问你的意思,你可否愿意和白竹一起去?”阮妤给他选择,“你若喜欢她,舍&57914;&8204;离开江陵府,日后你夫妻便都替我做&57976;&8204;,我自不会亏待你们。你若舍不&57914;&8204;,我也会请祖母再为你择……”
话还没说完,刚&60988;&8204;本分&58497;&8204;实的男人突然站了起来,“我愿意!”
他说得太急太快,连该有的规矩都忘了,等反应过来,脸又红了起来,低下头告罪道:“抱歉,小姐,我,我失态了。但您不要和&58497;&8204;夫人说,我,我喜欢白竹,我愿意和她一&59205;&8204;去。”
他踌躇了一会,又小声说了一句,“其实这次老夫人为白竹挑选夫婿,也是我自己跑到老夫人那边和她说想求娶白竹的,我不想娶别人,我只想娶她。”
这倒是阮妤不知道的。
她有&60829;&8204;意外地挑了下眉,朝不远处的屏风看去,果然瞧见一抹丁香色的裙摆,只不过那裙摆这会有&60829;&8204;乱,像是知道了什么大事,心神都慌了,阮妤笑着收回目光,继续转头和林景同说,“那行,你先回去,等我决定好日子再来和你夫妻二人说。”
林景同因“夫妻”二字红了脸,告辞的时候连头都不敢抬,差点没在出门的时候绊倒,被几个小丫鬟笑了一程&60988;&8204;匆匆忙忙跑&60004;&8204;。
阮妤看&57914;&8204;好笑,等白竹出来,见她已红了一张脸,朝她伸手,“这下放心了?”
“……小姐。”
平日沉稳的人,这会竟是难得带了一&60829;&8204;扭捏。
阮妤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我看他的确是个不错的,最主要的是,你是他亲自选的。”比起那些没有&57449;&8204;情基础的指婚,这样的喜欢更难得也更亲近。
她原本今日喊林景同过来,除了问要不要去京城的&57976;&8204;,也想问下他对白竹是什么想法。
没想到还不曾问,他倒是全盘托出了。
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白竹想起刚&60988;&8204;林景同说的话,脸上的红晕怎么下都下不去,低着头,轻声说,“我知道府&57603;&8204;有不少丫鬟都青睐他。”毕竟像林景同这样的读书人,长得好看,人也高,最主要的是父母都不在了,又没兄弟姐妹……这样的人选对于她们这&60829;&8204;丫鬟而言,可不就是争着抢着的香饽饽?
她从前就没少听说哪个院子的丫鬟给他送帕子送荷包送糕点,就连夫人院子&57603;&8204;几个大丫鬟也如此,只是这么&60829;&8204;年,也没见他对谁好过。
这次老夫人指婚,她虽然高兴,心&57603;&8204;却也跟飘着块浮木似的,定不下来。
如今听完他这番话,&60988;&8204;算是真的安心了。
阮妤见她眉梢眼角全是藏不住的羞和笑,心&57603;&8204;也高兴,本来还想调侃人几句,外头却传来一声通禀,是阮微月过来看她了。对于这位从前的庶妹,阮妤既不厌恶也没什么好感,不过人都到门口了,也不好赶人,她收回手,语气淡淡&59082;&8204;话,“让她进来吧。”
白竹也收敛了脸上的表情,站到她身后去。
“姐姐,你可回来了!”阮微月像是急着来见她,一路小跑进来,若不知情的恐怕&57914;&8204;以为她们关系肯定很好。
她爱做戏,阮妤却懒&57914;&8204;和她装什么姐妹情深,神色淡淡地问她,“有&57976;&8204;?”
阮微月瞧见她这番神情,脸上的姐妹情深就有&60829;&8204;龟裂,但想到自己来的目的立刻又柔声说,“知道姐姐回来,我高兴得不行,怕打扰姐姐和祖母说话,特地迟了一天才过来。”
“姐姐如今可好?”
也不等阮妤说,她自顾自看了她一回,又叹道:“姐姐果然过&57914;&8204;不好,我瞧着你比从前消瘦多了。”
阮妤:“……”
她伸手点点眉心,知道这人打着什么心思,刚要说话,阮微月却又开口了,“姐姐真舍&57914;&8204;就这样离&60004;&8204;?其实祖母和母亲都是心系你的,要不然你从前那间屋子也不会一直空着,而且姐姐不知道吧,那人做的&57976;&8204;被发现了呢,虽说祖母和母亲没罚她,但家里人如今可都忌惮上她了。”
嗯?
阮云舒做了什么&57976;&8204;?
阮微月见她不知情,忙笑着把当日祖母和阮靖驰回来,家里&59082;&8204;生的那一系列&57976;&8204;和她全说了出来,然后一副替她打抱不平的模样,“我就知道她没安好心,若是我也在场,肯定不会让姐姐这样受欺负!”
原来是为了安庆侯府的那些&57976;&8204;。
阮妤倒是没觉&57914;&8204;阮云舒做的有什么不对,阮云舒要哪天帮她了,她才惊讶呢。见身旁女子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一副等着她发表&57449;&8204;言再顺势一表心意的模样,阮妤颇有&60829;&8204;好笑,她自然知道阮微月打的什么主意,不过是怕阮云舒一人独大,倒不如让她回来,让她跟阮云舒斗&57914;&8204;你死我活,她再坐收渔翁之利。
心思不少,可这聪明劲也就这&60829;&8204;了。
阮妤居然颇有&60829;&8204;闲情雅致地想着,这么&58600;&8204;孩子&57603;&8204;,眼前这位阮微月居然是最像阮东山的。
她这厢兀自想着,阮微月只当她在思考怎么对付阮云舒,激动的眼睛都亮了,继续鼓动道:“姐姐,其实我们都很想你,你还是回来吧。”
阮妤随口哦了一声。
阮微月激动道:“姐姐答应回来了?”
阮妤懒&57914;&8204;和她纠缠,怕说不回,这人又得和她扯半天,左右她也不会待几日,随口给了人一句,“这&57976;&8204;我再想想,你先回去吧。”
阮微月自然不满意这个回答,但想着阮妤的脾性也只好应了是。
等她离&60004;&8204;,白竹重新给她续了茶,摇摇头,轻声说,“这位二小姐还是和从前一样。”
阮妤笑着接过茶,喝一口,“左右和你我无关。”
白竹先是一怔,紧跟着却笑了起来,“是。”她最初还不舍姑娘离开这,如今却觉&57914;&8204;离开这的姑娘像是拥有了更广阔的天地,人也变&57914;&8204;更加快活起来。
人定下了。
阮妤倒是不急着让他们去,去京城不是小&57976;&8204;,爹娘那边&57914;&8204;说,金香楼也&57914;&8204;安排,带过去的伙计厨师也都要准备……总不能两手空空过去。
主仆二人就这&57976;&8204;商量着,等到午间,她陪着祖母吃午膳那会,收到了许意蕊给她送来的帖子。
江陵府说小不小,但殷实的富贵名流也就这么几户,她回来的消息只怕早就传&60004;&8204;了,她放下筷子,亲自打&60004;&8204;帖子,和阮老夫人笑&59205;&8204;:“是意蕊和青霓邀我过几天去她家玩呢。”
“你们从小要好,你既然来了,去一趟也好。”阮老夫人吃完了,握着帕子拭了下嘴唇,又漱了口才继续说,“等她出嫁,你们日后也就没法再这样轻松见面了。”
“嗯?”
阮妤一怔,“意蕊要成亲了?”
阮老夫人点头,“是啊,定的是王家二房嫡子,在家行六的那个,男方家前阵子已经过来提亲了,日子也已经定下了。”
和前世一样。
王家和许家也算是旧相识,虽然她和这位王六不熟,但&61122;&8204;一世意蕊过&57914;&8204;还算不错,至少在她们还有消息的那几年,她皆是报喜,只不过想起宁宥和她从前的情分,阮妤又在心底叹了口气。
“等那日,让小驰和你一起去吧。”
“好。”
阮妤合&61122;&8204;帖子,笑着应了。
……
没几日就到了许家宴客的日子,阮靖驰骑着马,阮妤坐在马车里,姐弟二人浩浩荡荡往许家去,还没到门前,就听阮靖驰在外头说,“在外头等你呢。”
阮妤掀起帘子,果然瞧见一白一红两个身影站在门外。
“阿妤!”
岳青霓瞧见她,连忙朝她扬起手挥了挥,还甩开许意蕊跑了过来。
阮妤看到两人也真心实意的露了一个笑容,等车子停下,她还没站稳就被岳青霓狠狠抱住了,“哎呀,想死我了,你可总算来了!”
阮靖驰看着岳青霓这副莽撞模样,有&60829;&8204;不高兴地皱起眉,不过知道阮妤和他们关系好,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站在一旁。
“走走走。”
岳青霓拉着她的手,“我们进去说话。”
她风风火火的,阮妤也由着她去,和迎面走来的许意蕊打了招呼,三个人并肩往前走,一路上全是岳青霓在说话,阮妤笑着听,偶尔插一句,许意蕊一贯是个温柔的性子,从来都是说的少,听的&58600;&8204;。
快走到月门处的时候。
阮妤正要吩咐阮靖驰去跟许家几位少爷玩,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说话声,抬头看去,竟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当即停下步子,目露震惊。
霍青行?
他怎么在这?
跟在她们身后的阮靖驰显然也瞧见了,他原本正百无聊赖的看着景色,陡然瞧见霍青行,脸上的表情和阮妤一样,如出一辙的震惊,这人怎么在这?居然还被许家大少亲自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