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和小圣女在外面度蜜月的红龙并不知道自己老家到底在发生什么事情,实际上就算这头红龙知道了,以阿莱克斯那种自大的性格,她多半也不会把北方那些小公国给放在眼里。
这天清晨,跋山涉水的红龙和弥赛娅两人终于来到了圣城的地域。
圣城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并非是一座城市,而是以圣墓大教堂为中心,包括拂晓圣城以及整片摩利亚山和犹地亚山在内的山区。
如果将圣城的统治区域全部算进去的话,这个城市所能够直接统治的范围并不比那些北方公国的国土面积要小。
这样看来,似乎把圣城看作一个的国家更加适合一点,尽管这个城市从未对外部宣称过自己是一个政治上的实体,但是圣城在整座大陆上的影响力几乎是仅次于第一帝国。
虽然阿莱克斯对于这片城市并没有任何的好感,那座光辉浪漫的城市之中埋藏着的是一个可怕而邪恶的神祗,哪怕是以现在红龙所能够掌握的力量,在面对那样诡异强大的存在的时候也完全没有必胜的把握。
毕竟,一个古老的来自异世界的邪神,远远要比泰瑞尔之中的本土神强大诡异的多。
自从魔像傀儡报废之后,阿莱克斯便放弃了自己的马车,和弥赛娅连夜赶路向着圣城方向前进。
为了避开圣城西侧大门那严密的巡守,阿莱克斯在离开灰堡之后便在弥赛娅的带领之下向南出发,打算从位于南方的犹地亚山区之中抄小路绕进去。
一路风景其实很好,犹地亚山区并不贫瘠,虽然无人照料,但是上面依然长满了四季常青的树木以及鲜艳美丽的花朵,山区之中也没有在泰瑞尔之中常见的凶暴野兽,甚至连那些危险的肉食类动物都少见。
犹地亚山区广阔,尽管有着魔法的帮助,红龙依然花去了一整夜的时间才把这段幸苦的路程走完,这一天凌晨的时候,阿莱克斯站在了莫利亚山上最北面的一处高峰上,远远的眺望那做位于摩利亚山之上的古老城市。
"它真美!"
小龙娘站在犹地亚山区北侧的斯科普斯山上眺望,不禁发出了这样的慨叹。
那座城市已经有一万多年的历史了,它城墙众多,高塔,建立在贫瘠陡峭的山壁之中,富裕、繁荣,精致。
晨曦的阳光从东方洒落,闪闪发光的宫殿和镀金大门反射出炽烈的光辉,使得整片圣山笼罩在圣洁的光辉之中,从红龙这里远远的看来,那就象是山巅上的积雪一般美丽而梦幻。
阿莱克斯从那美丽的城市之中回过神来,她听到了微微的啜泣声,扭过头来,发现晶莹的泪水不知何时蓄满了小圣女的眼眶。
"卡纳兹,那里曾经是我的家啊!"
小圣女伸出手指,指着摩利亚山上最为璀璨的一座建筑物对红龙说道,她已经有数天未曾休憩,但是此刻脸上的光彩却依然耀眼。
"嗯,是吗,那我带你回家。"
阳光之下,白裙红发的少女拉着年轻修女的手,向着笼罩在光与暗的城市之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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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赛娅对这座城市显然非常熟悉,在城市的外城区,也就是圣安东尼亚要塞的外部,是居民居住以及进行贸易的地带。
这里的人很虔诚,整片城市都笼罩在一种安静的喧哗之中,在洁净的路面四周,随处可见那些对着圣山山顶的朝拜者,有的信徒已经很老了,背部佝偻身躯干瘦,然而脸上的表情依然是让人动容的祥和。
毫无疑问的是这是一座大城,虽然地理位置在今天看来并不好,城市建立在山上,四周过于陡峭,而且城市处于大陆的山地地区,对于发展经济来说似乎也不是一个好地方。
然而作为泰瑞尔大陆最大的也一个信仰圣地,这里依然能够在朝圣的季节之中聚集数十万甚至是数百万的信徒,每当那些节日到来的时候,整片山岭都会被前来朝拜的信徒淹没。
好在,此刻红龙到来的时间并非旺季,城市里面虽然依旧可以说的上是繁华,然而却并不拥挤,人们自觉的遵守秩序,甚至在交易买卖的时候都特意的压低了声音。
阿莱克斯和弥赛娅沿着隐秘的小道进入了这座城市之中,躲开了圣城外围的圣骑士,两个年轻的女孩漫步在熙熙攘攘的早市之中,红龙手里拿着一块足有盆子大小的无酵饼,这头大恶龙已经把无酵饼中间的部分给掏空,然后待在自己的脖子上转着圈吃。
弥赛娅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一身平常的修女服,她还带上了黑色的面纱,只留下来了一双略带忧愁的淡蓝色双瞳不住的扫视着四周,似乎在查看这么多年过去之后,熟悉的城镇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集市之中的人很多,一些年轻人不住的将自己的视线放在弥赛娅和阿莱克斯身上,漂亮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阿莱克斯脖子上那圈大饼实在是吸睛。
和十年之前相比,阿莱克斯依然是长不大的老样子,然而当初天真浪漫的小圣女在这十年之中已经成长了很多,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都是如此,这样使得她们两个走在一起的时候,像是一对亲密的姐妹。
弥赛娅察觉到了周围那些目光,她紧紧的拉住了小龙娘的手,这个家伙的凶残给弥赛娅留下来了深刻的影响,小圣女是真的不希望再自己还没有尝试着拯救这里之前,这座圣城就被阿莱克斯给在愤怒之下毁灭。
好在阿莱克斯进入这片集市之后并没有太多的反应,反而是出乎意料的安静了下来,小嘴不住的啃食着脖子上挂着的无酵饼,似乎这种没有油水的东西是难得一件的珍宝似的。
其实,在阿莱克斯进入这片城市之后,便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她在此之前从未踏入圣城之中,这是毫无疑问的,然而在邪神召唤出来的黑暗维度里面,阿莱克斯却见过这片繁华城市的尸体。
弥赛娅和阿莱克斯继续前行,一路向着城市的深处走去,时间流逝,早市之中的人越来越多,周围的建筑物越来越繁华精致,终于,弥赛娅在一间大商铺之前,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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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莱克斯能够看的出,这个女孩的犹豫,然而最终,弥赛娅还是带着红龙进入了其中。
商铺之中的人并不算多,里面的物品却都是精品,红龙天生便有着对宝物精准估价的本领,阿莱克斯随意的用自己强大的感知扫过,便在商铺之中发现了一些珍贵的原料或者首饰,其中一些东西甚至是制作传奇武器的必需品,哪怕是对于现在的红龙来说,也是非常难得的口粮。
弥赛娅并未在商铺之中多做停留,她一路低着头闷声往里走,穿过一个又一个繁复的门廊,周围的伙计不知道是没看到还是其它的原因,并没有出身阻止弥赛娅和阿莱克斯的深入。
最终,两人穿过商铺进入到了后方的居所,在一片祥和美丽的花园里面,阿莱克斯看到了弥赛娅要见的人。
那是一个富态的中年妇女,穿着一身简约但是价值不菲的黑色长裙,鼻子上带着黄金制作的饰品,手中抱着刚出生的婴孩。
"玛丽士,我想寻求您的帮助。"
弥赛娅走到富态女士的身旁,摘下了自己的面纱。
抱着小孩子晒太阳的妇女看到弥赛娅的面目之后楞了一下,不过很快便被自然而然的和煦笑容所取代了。
"弥赛娅啊,有十年没见面了吧。"
身材胖乎乎的玛丽亚对着弥赛娅打招呼,脸上的笑容中带着一些担忧。
"你不该回来的,那些大主教们在这些年里面一直在找你。"
"我知道,他们在找我,我也真的不想再次回到这座带给我痛苦和折磨的城市之中,但是我身上流淌着的圣者之血要求我必须要这样做,这是我的使命。"
弥赛娅显然对这个妇女很熟悉,甚至可以说是很亲近一口气说了很多。
"玛丽士,我想请求你帮我一个忙,为了我,也为了这座城市之中的所有人。"
弥赛娅收敛了一些自己的情绪,将圣王家族之中流传下来的预言以及历代圣王所经受的苦难和灾厄一一说给了玛利亚,当她缓缓的陈述完这些秘辛之后,整座花园之中都陷入了沉寂。
此时,快到正午的阳光照在身上都不能驱散玛丽亚心中的寒意。
以她的财富和地位当然听说过这座城市之中关于圣王和毁灭的一些谣言,但是当真相被弥赛娅说出口之后,毁灭的审判降临到头上的时候,玛丽亚却依然感到难以接受。
良久之后,风吹过花草的声音回荡在花园之中,一只小鸟轻巧的落在玛丽亚身前的桌子上偷吃干果,小小的脑袋一歪,正好看到了旁边正在啃大饼的红发龙娘,瞬间便被直挺挺的吓倒在了地上。
"好吧,我答应你,但是我只能做到尽我所能"
玛丽亚勉强开口,红龙能够感受到她的意志并不坚定,到了灾难降临的时候,她会不会选择相信弥赛娅,相信弥赛娅的话语之后会不会选择去尝试着拯救这座生养她的城市都难以确定。
这些事情红龙知道,弥赛娅也应当能够感觉的出来,这是一个能看透人心的女孩,在某些地方有着堪比魔鬼的天赋很少有人能够在她面前撒谎。
"谢谢您,玛丽士,我还有这座城市以及生活在这座城市里面的所有人都不会忘记你的贡献的。"
弥赛娅带着感激的声音响起,然后向她告别,离开这座庄园的时候,红龙能够感觉到白毛圣女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那么,我们现在能回家了吗?"
红龙把挂在脖子上的大饼吃完,开口向弥赛娅问道,她不是太想呆在敌人的老巢里面,若影若无的邪神气息让红龙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唔,现在还不行,不过我可以带你去吃点好东西。"
弥赛娅的心情轻松了很多,此刻带着笑意和小龙娘开玩笑,只不过当阿莱克斯好奇的问弥赛娅要给自己吃什么的时候,小圣女却并未给出准确的回答。
"这个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向你保证,绝对是你吃过最为丰盛的大餐。"
小圣女欢快的话语差点让红龙以为她要把自己给做给阿莱克斯当午餐了。
弥赛娅继续拉着红龙往前走,沿着圣安东尼亚要塞的边缘向着摩利亚山的山区走去,圣安东尼亚要塞的地位在圣城之中很高,象征着神的外衣,所以在这片墙壁附近反而没有太多的商铺以及乱七八糟的物品,甚至连那些随处可见的行人在这里都不多了。
弥赛娅带着红龙向城市的外围走去,商铺渐渐稀少,居住区和一些耕地则多了起来,圣城的经济不算发达,但是也不坏,最起码人们的温饱为题不愁,路上小孩子和老人的脸上也看不到太多的愁苦,一些朝圣者和苦修者依然频繁的出现在这些家庭之中。
两人终于穿过了整片商铺区和居民区,离开繁华的区域之后景色便豁然开朗了起来,摩利亚山的广阔风景映入了红龙的眼帘,原本荒凉的山地经过万年的耕种之后依然形成了一片规模堪称庞大的耕地,此刻正是丰收的集结,一望无际的麦田像是一袭华美的衣衫般铺在山地之上,美丽非常。
弥赛娅停止住了脚步,从她那突然握紧的手掌之中,红龙能够感受到这个女孩那突然紧来的心情。
她抬头环顾四周,看到一个脸色忧郁的老人站在了自己身前不远的地方。
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这个老人便像是和那些普通的农民一般别无二致,只不过他面上的表情比常人麻木了太多,昏黄的眼睛之中没有人类该有的活力。
然而当阿莱克斯的感知扫过他的身躯的时候,那浩瀚如同海洋一般的圣光便映照在了阿莱克斯的眼前,瞬间激发出了红龙那滂湃的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