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的灯一直亮着,走廊等候的人谁都没有出声。
傅知恩从最开始的神情恍惚,逐渐清明起来,看了一直拥着的南聿庭,想了想,还是从他怀里移了出来。
想要把外套还给他,可是他不要,宽厚的掌心按在她肩上,"要跟我这么客气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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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动作停了下来,略微低眉。
而南聿庭也从身边站了起来,那时候,正好六号走回来,他那个动作,就好像是给六号让位置。
六号也就很自然的在她身边落座,很自然、不避讳的帮她整理了一下头发,"不要太担心!"
傅知恩低着眉,可是视线在跟着南聿庭挪开的脚步走。
不知怎么的,心头忽然酸痛。
他一个简简单单的让位置的动作,就好像把她让给了别人,对她就像对一个简单的陌生人,就没有一点点的其他任何情意了么?
转念一想,也对,他们离婚了啊,他有另一个女人要照顾,未来还有他自己的孩子要照顾,怎么还会对她有其他情意?
这么看来,她竟然头一次发现,原来南聿庭也有情有义?
只是这样的有情有义,以前似乎并没有给过她,他们的婚姻酸甜苦辣都是相互折腾着过来的。
到头来,竟然也结束的这么平淡。
脑子里胡乱的想着,隐约听到了有医生开门出来。
原来是护士。
"怎么样了?"她一下子站起来。
护士没空跟她说话,快步走了。
然后才有另一人出来解释:"伤者有内出血,输的血不够,已经去调了,家属可以放心!"
傅知恩再也没有其他心思想事情了。
一想到最后那一步大p打那么狠,可想而知前面的一段距离,他是受着怎样的暴打过来的。
怎么会受得了?
可是除了等,什么也做不了。
夜越来越深。
已经十一点多,急救室的门还是没开。
六号的电话再次响了。
他拿出手机低眉看了一眼,但这一次没有避开她,而是和她并排坐着,接了电话,"说吧。"
听着那边的人说话,六号的脸色逐渐的往下沉。
两天,她被绑架。
这样的事情,他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人呢?"许久,六号冷冷的问了一句。
那种语调,让傅知恩不自觉的转头看了他,因为极少听到他这样说话。
平时的六号很温和,就是一副服务业标杆的温柔。
六号意识到吓到她,语调缓了缓,另一手轻轻抚在她肩上,"我要人!"
南聿庭站在不远处抽着电子烟。
他得了,医生强烈要求,否则死得更快。原本他是不介意自己还剩多少时间的,可是忽然遇到她这些事,求生的欲望莫名起来了。
他想看的东西还很多,至少要见到她往后的日子是什么样,能不能比他能给的生活幸福?
转头看了那个男人拥着她的模样,看着她柔弱的模样,撑在窗台上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可偏偏视线不肯收回。
正好,六号抬起头朝他看来。
两个男人视线相交。
没一会儿,六号起身走了过来,"你扣了肖云之的人。"
南聿庭略微挑眉,看了他一眼。
"有问题?"
六号表情很平淡,"肖氏的股票是你弄得吧?"
南聿庭也坦然承认,点头,"跟你有关?"
哪知道,六号只认真的一句:"公司你去处理,人交给我,怎么样?不能什么都让你占了。"
这话让南聿庭忍不住笑了一下,"你在她心里不是很完美、很好了么?还需要表现的机会?"
要处理人,就是肖云之为核心,大p都是其次。
作为一个肖氏太子爷,其实并不好处理,但是他竟然这么轻描淡写的要人,看来
南聿庭微微眯起眼,稍微看清了这章跟自己相似的脸,"你的身份,应该不止一个公子那么简单?"
六号笑了一下,"你见过公子有资本跨国,整日游手好闲的么?"
南聿庭想起了他第一次一拳头挥在这个男人脸上的场景,那个时候,这男人似乎就只是坚定的盯着他,没有还手,但也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如果抛开抢了他老婆的仇恨不说,这样的男人,至少是让人打心底里欣赏的。
长长的吸了一口电子烟,南聿庭终于是点了一下头。
在六号快转身回去的时候,他忽然道:"我把她交给你,应该没有问题?"
"交给我?"六号看了他。
想到自己的情况,六号皱起了眉,"你跟她离婚,除了婚外情,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婚外情三个字实在是不好听,所以南聿庭拧了眉,"除了她,我对谁都没有情。"
所以为什么离婚?
六号看着南聿庭,看了他几次习惯性眯起来的眼睛。
想起来知恩先前说,他眼睛是看不见的,可是最近能看到了。
为什么在他看来,这不像是能看到的、健康的样子?
六号沉默了好久。
终于开口:"我爱她,但我也很自私,除了爱她,想给她一切之外,很清楚自己给不了她未来,只想自私的占用我所有足够长的时间,也许最后会还给你!"
南聿庭一听这话,就有一种托付错了人,放错了手的愤怒。
忽然伸手揪了他的衣领,"给不了未来,你还招惹她?"
他以为,自己会彻底变瞎,给了不她什么,只会耽误她。可是有一个她中意的、条件不差的男人,他放手就是最好的成全。
"你们干什么?"傅知恩好一会儿才发现这两人不对劲。
一看到南聿庭冲动,吓得站起来。
六号依旧是不还手,就那么站着,"我不会伤她。"
等南聿庭松了手,六号仔仔细细的整理衣领,傅知恩过来的时候,他还弯起了嘴角,"没事,别紧张!"
她皱着眉,看了看脸色阴沉的南聿庭,终究是说不出什么责备。
六号揽着她回到那个长凳边。
急救室的门也终于打开了。
这一次,是南起云被推了出来。
平床上的人已经被清理干净,虽然中长的短发有点凌乱,至少那张脸确实是没受伤,还是那么耐看。
身上盖着东西,看不到情况,也不知道有没有动刀,傅知恩根本不敢碰他,只是叫着他的名字。
南起云打了麻药,但是听到她的声音,很努力的动了动眼皮,终于模模糊糊的睁开一条缝。
嘴里空空的重复:"我没事,不担心!"
傅知恩再一次没忍住眼泪扑簌簌往下掉,落到南起云本就青白色的脸上,越显得冰了。
几个人将南起云推到病房的时候,陈北也过来了,
南聿庭看了陈北,然后看了她。
不等他说话,傅知恩知道他想说什么,"你应该还有事,就先去忙吧,我在这儿就可以。"
南聿庭薄唇微微抿着,点了下头,转身往外走。
她今晚是不可能离开这个病房的。
心里满满的都是愧疚,如果不是因为他,南起云不可能变成这样。甚至到现在,其实她都没有反应过来,他明明在硅谷,怎么回来了?
"我看着,你睡去?"六号坐在她身边。
傅知恩摇了摇头,"不困。"
六号握了她的手,指腹在她手腕的泪痕上来来回回,眉头也一点点皱起来。
没一会儿,他出去了,回来时手里拿着各种擦的涂的药。
她手腕、脚踝全都被仔细伺候了一遍。
"还伤哪儿了没有?"六号很严肃的看着她,不准她撒谎。
傅知恩摇了摇头,最后那一下打下来的时候确实觉得身体被震得疼,但是过了那会儿就没什么了。
"有什么不舒服立刻跟我说。"六号今晚也是不打算走了。
反正该做的事有人在做,他只要等结果,或者如果想,最后去看到一眼就好。
凌晨两点的时候。
不知道傅知遇怎么知道了南起云回来,而且还被送进了医院,疯了似的就往病房冲进来。
那会儿,傅知恩累得不行,有点打盹,被这个声音惊醒!
"他为什么会这样?"傅知遇一进来的就冲往病床。
傅知恩第一时间站起来把她拦了下来。
一被拦住,傅知遇更是又气又愤怒,"是你?对不对?"
"都是因为你?!"
"你有钱给他们就好了嘛,为什么要让人给你陪葬,可是你怎么不去死?!"傅知遇直接用包又打又砸。
看来她对南起云也不是没有感情。
"啪!"一巴掌,傅知遇重重的甩在知恩脸上,"你这个丧星!什么都要抢,抢了就这样消遣别人吗?"
六号刚从外头走进来。
一看到那一巴掌,顿时脸黑了下来。
"你干什么?!"他丝毫没有以往的温和,大步迈过去,几乎是一把就将傅知遇扯过去扔到了门外。
然后看也没看一眼,只走过去捧了她的脸,满是心疼,"你不会躲么?"
傅知恩这一整天都浑浑噩噩的,反倒是被打了一巴掌清醒了。
还笑了笑,"不疼的。"
六号气得吸了一口气,又不舍得骂,又没得发泄,终究是拍了她脑门,"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