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恩必然是挣扎不过他的,努力保持理智,意图让他明白现在的环境,"会有人找你"
他就两个字:"没有。"
"你现在,什么意思?"
男人语调沉淳得漫不经心,"对自己的妻子,还用考虑什么意思么?"
知恩蹙着眉,"你别忘了自己都做了什么,我又都做了什么,你不觉得这样没意义,还不如干脆各自找喜爱的感觉呢!"
这一次,她很努力把整句话说清楚了。
南聿庭抬手握了她手腕,又轻而易举压在她身侧,"我的喜爱,你自己最清楚。"
说话的时候墨色的眸子带着不明朗的邪恶。
这话让她柔眉收紧,又觉得可笑,他喜爱她?
天大的笑话,说他喜爱布桐倒是所有人都会信。
男人将她的脸扳回去,薄唇碰了碰,眼睑略略的眯起,带着警告,"至于你所喜爱,我就不清楚了?"
"沈澈?还是那个混子?"一提到对她觊觎的男人,南聿庭语调间已经是很明显的压抑,吻着她的力道也惩戒的加重。
知恩被他弄得吃痛,皱着眉,但又躲避不开,只能受着。
好一会儿,南聿庭定定的凝了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知恩趁势抬手推了他的肩,他才再一次将她禁锢,沉声:"我可以什么都不限制你,只要求你守住身、守住心,爱跟谁交往由着你。"
"也不准你冷落我。"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竟然一点也不觉得违和。
他"看"着她,"栓着你,你反而对外面充满好奇,不如放你出去,但是给我记住回来的路,你知道我看不见,会找不到你,只有你自己回来。"
这样的话,终于让知恩一点点的变了表情,知道他是认真的了。
她轻轻自嘲,"你的意思,是不是让我出去跟别的男人逢场作戏?"
知恩有些生气,"你以为我是你,我跟你一样吗!"
南聿庭看起来脾气很好,没有生怒,只反而抬手抚了她的脸,"你也知道我是逢场作戏,既然知道,还要跟我闹?"
她气得瞪着他,"难道你就能守住身心么?!"
没想到,他根本不必思考,就薄唇一碰,"我能。"
淡薄,又笃定的两个字,神色同样的波澜不动。
第一次,南聿庭对着她,很清楚的道:"身和心,都只对你动过。"
知恩咬着牙,就那么狠狠盯着他半天,她不知道该不该信,却堵着气,放她出去逢场作戏是不是?
"好!"她启唇,咬牙的坚定。
男人俯身,挺拔的鼻梁在她馨香的脖颈间嗅着,她看不到的眸子里有着无奈和纵容,嗓音沉沉,"不要让我在你身上闻到任何关于别人的味道。"
呵,知恩笑了,"你能做到,我有何难?"
她看着他,"别让我再闻到布桐的香水味,更别让我看到别人的口红!"
男人却微蹙眉,"香水?"
知恩冷笑,"你别告诉我,是布桐厚脸皮一直拥着跟你相似玫瑰味的香水,这么拙劣的借口"
"事实如此。"他竟然淡淡的一句,一脸的坦然。
她愣了一下。
布桐那人什么样,傅知恩多少是知道的,所以她也不是一点也不信。
咬了唇,她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你走吧。"
可南聿庭不理她。
他们的帐篷的确跟职工们的有一段距离,但是知恩真的胆战心惊,多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男人看着她的样子,有几分好以整暇。
知恩睁开眼瞥了他,又往旁边挪了一下,"滚吧。"
再不走,别人肯定都要议论她竟然和总裁睡一个帐篷。
南聿庭显得不急不慌,只是手上也没有太过分,只说着,"帐篷搭起来就是要用的。"
"帐篷是用来睡觉的!"她回了一句。
男人略微勾唇,"这不是在睡?"
知恩终于怪异的盯着他。
明明这些天两个人都僵得不可开交,闹得快成仇人了,他怎么反倒性致极好?
试图又这样蒙混过去?
她板着脸,"你说的我都记着,在你处理好自身问题之前,不要指望我能回到以前那么的对你用心。"
南聿庭只吻了吻她额头,"我走了?"
末了,又嘱咐,"把范语清叫上来睡,下头人多太吵,你睡不了。"
她依旧窝着身子没搭理。等南聿庭出了帐篷,才坐起来赶紧把衣服穿好,没有镜子,也不知道身上有没有什么不该有的痕迹。
没大会儿,范语清已经过来了。
知恩略尴尬的理了理长发,随即恢复自然,还打趣着,"怎么,陈北被叫走了,你终于有闲工夫了范秘书?"
范语清脸色不太自然的瞪了她一眼。
知恩立刻笑得更深了,平时跟南聿庭一样没什么表情的范秘书忽然表情这么丰富,多稀奇?
一块儿进了掌门,门一拉,范语清看了她,"南总怎么忽然回去了?"
提到这个,知恩脸色落了落。
她知道南聿庭回去,必然去布桐的枫林园,也许今晚就直接住在那儿了。
但是他自己说的,他会守住身心。如果他自己都不担心被布桐那样有心机的女人设套,到时候给他一个私生子的话,说明他应该没骗她,总之,她又怎么担心得过来?
范语清也拍了拍她的肩,"放宽心睡吧,南总一向都有自己的分寸。"
有什么分寸?
她笑了笑,有分寸的男人,还能准许她出去逢场作戏?明显就是他有愧于她才会这么纵容。
后面两三天的野营,知恩一直都没回去,但不知道是少了南聿庭,还是因为担心他和布桐会怎么样,反正提不起多少兴趣。
团建准备回去的那天,她看了看手机,终于忍不住给南聿庭打了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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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接通,她略轻讽的笑了笑,"怀里有了一个,你是不是都已经忘了我还在野营?"
因为这两天,他竟然一个电话都没给她打过,也没找过她。
虽然这很正常,但心里难免不爽。
"抱歉。"只听他低低的开口。
知恩皱起了眉,因为他可极少会跟她说这个词,而且现在声音听起来也带着说不出的疲惫。
她忍住了问怎么回事的冲动,等着他自己说。
片刻,才听男人道:"布桐生病,一直在医院今天是不是回来?让陈北过去接你。"
知恩觉得讽刺,她还以为他是忙公务,或者哪里出了问题,结果是布桐生病,他在医院守了两天才这样的?
"不用。"她声音冷了冷,然后挂了电话。
医院走廊里。
南聿庭一手撑着窗户,一张峻脸的确明显有着疲惫。
陈北皱着眉走过来,"南总,要不您回去休息一会儿?这病检结果估计也出不来,这才第三天。"
主治医师说是说的三到五天,估摸着没这么快。
南聿庭摆了摆手,"她今天野营结束,你去把范语清也一并接过来吧。"
这几天要顾及布桐,还要忙公务,陈北也累,南聿庭的确再需要一个帮手。
陈北点了头,"好。"
几分钟后,男人返身往布桐的病房走。
布桐情绪很低落的躺在病床上,一看到他,又瞬间开始飙泪,"聿庭我是不是真的快死了?"
谁也没有想到,她一直总说身体这儿不舒服那儿不舒服的,是真的有病。
那晚也不是多么难受,但南聿庭过去后还是把她送到了医院,谁曾想,还真检查出病来了?
"初步诊断是肝癌,但还需要做进一步病检,确定是良性还是恶性,再确定具体的手术方案。"这是医生的话。
连南聿庭也觉得突然。
布桐听完更是感觉脑子里"轰隆!"的一声,整个天都暗了。
她怎么会得病呢?怎么会这么重的病呢?
一定是因为当初在监狱里的环境,都怪傅知恩那个人!她就算真的死也绝不会让傅知恩好过!
南聿庭声线平和,"别胡思乱想。"
医生那天也跟她说,心态是最好的药,她又不是三岁孩子,她信?
布桐泪眼婆娑,满是祈求,"聿庭我都这样了,你答应我以后就只陪在我身边好不好?我不要求你离婚,我不要名分,我只要你还不行吗?"
男人握了握她的手,"好了,先不说这些,也许结果没这么坏,你先睡一会儿。"
布桐摇头,"你不愿意答应我?"
南聿庭眉头略微蹙着,薄唇未发一言。
布桐哭得更厉害,抓着他的袖子不断的抽泣着,可即便如此,男人依旧没有松动半个字。
许久,终究平息过去。
陈北把傅知恩和范语清都接了回来,但是进了实力,知恩让陈北把她放下,"你们俩过去吧,我就不过去了。"
就算布桐真的重病,她也没必要跟布桐讲什么人心情义,她还没有那么伟大。
陈北皱了皱眉,还没决定呢,后座的人已经开了车门,道:"后备箱的东西抽空了你送回维也纳吧,我就不带了。"
"你小心些!"范语清微蹙眉,看了她。
知恩笑了笑。
等她走了,范语清才叹了口气,看了陈北,才问:"布小姐是真病?"
陈北点头,"我也很意外,但检查结果没错。"
范语清没再说什么,她也不是那种说"做人还是心存善心、别不道德最好"之类的性子。
"我过去代为照顾着,让南总回去休息休息吧。"范语清道。
陈北看了看她,"可你也累野营看着是玩,也累人我照顾着就好。"
范语清笑了一下,"你一个男人照顾?"
陈北没反应过来范语清什么意思,"男人也能细心。"
而范语清只是觉得,布桐不是一般人,男人还是不要贴身照顾为好。
所以,陈北说完这一句,她淡淡瞥了一眼低情商的人,不多说了。
医院里。
南聿庭没看到她,笔直的立在那儿,还问:"傅知恩不过来?"
范语清道:"傅助理这几天没睡好,整个人显得很累,我让她先回去休息了,您要不要也会去休息会儿,身体要紧。"
男人没回答。
几个人进了病房。
范语清看到了布桐红彤彤的双眼,看来是的确伤心透了。
同为女人,她也说了不少安慰的话。
平时范语清做事严厉,在公司里的形象布桐也清楚,知道她谁也不偏,只效忠南聿庭,所以一下子像找了个倾诉的对象,说了不少话。
范语清倒是也听着,偶尔接上两句,"放宽心,人家经常说,心态是病因,乐观是最好的药。"
布桐吸了吸鼻子,"你怎么也这么说?"
范语清的性子,直接把相关的书籍给她搜出来了,放在她手里,"有空可以多看看。"
维也纳别墅。
知恩回到家,把穿身上的衣服直接扔进洗衣篮,然后去狠狠洗了个澡。
不知道是不是野营的时候被蚊子咬了,她后背那儿痒得厉害,站在镜子里看了看,鼓了个红色的打包,周围还有些细细的小包。
那会儿她没有往过敏的方面想,也没怎么在意。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想随便弄点吃的,然后舒舒服服的睡一觉。
去了厨房,看了看,家里有的食材她又不想吃,最后就喝了牛奶,然后上楼进了她自己的卧室。
天气冷,一个人睡觉容易浑浑噩噩就睡过去,完全没有时间观念。
所以,她醒来的时候,外面是黑乎乎的一片。
翻了个身蹭得后背更痒,痒到她不得不起来去找点东西擦一擦,可是她刚起来,脚还没伸出去,整个人却觉得天旋地转。
"哐!"一声,她自己也不知道撞在了哪,只知道一阵晕眩后,人已经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