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恩更是被南聿庭这句话说得没办法抬起头,抿着唇,装作冷淡的一言不发,索性闭了眼靠回沙发上。
反正,这一个晚餐,最难受的不是她,最煎熬的也不是她,就看谁忍得过谁,她无所谓。
晚饭终于做好了。
两个男人脸色铁沉,谁见到阿六都是一副恨不得把他皮扒了的样子。
陆子琰显得略微局促而不知所措,虽然她明明是这里的主人,但是今天在做客的一个个都让她觉得气氛难以调整。
阿六反倒厉害,全程眼里只有傅知恩一个人,进进出出都是仔细体贴着,看到一桌子才,还十分由衷的赞叹:"色香俱全,味道应该也很不错!"
末了,他看向身侧的女人,"你饿了吧?多吃点!"
仗着南聿庭"看不见"的劣势,阿六公子站在她身边,给她盛饭又布菜,端茶又倒水。
而这些,全是南聿庭没办法为她做的。
傅知恩坐在那里,看着南聿庭的碗一直空着,她却也没有要起来为他盛饭的意思。
这在平时的确都是她伺候的事儿,可以现在要看她心情!
可想而知,南聿庭脸色得有多黑,这顿饭吃得有多么的压抑。
因为不该聚在一起的人,吃着不该一起吃的饭,所以这晚餐结束的可以说很快,快得陆子琰半碗饭都没下去。
南聿庭已经重重的将碗放下。
然后视线的方向死死盯着她,冷声:"吃完回去!"
知恩慢条斯理的细嚼慢咽着,对着他极度冷郁的命令,只淡淡的一句:"我今晚不回去住,你让陈北接你回去吧。"
这回答,无疑让凌肖格和陆子琰都很惊诧。
不过,陆子琰想起来她说今晚要住这里,并不是出去跟阿六公子住,这才松了一口气,生怕她真的越轨一样。
南聿庭一手撑着桌面站起来,握着桌沿的手背青筋凸起,看得一清二楚,对着她,"我说回家!"
知恩喝了一口水,想了想,差不多也得了。
所以看了阿六,"不好意思,害你没好好吃饭,一会儿会有司机过来帮你开车,我明天上班,所以今晚得早点休息,就不出去玩了!"
本来这就结束了。
她偏偏做出了一副真是喜欢阿六的小阔太似的动作,白皙的手心若有似无的拂过阿六的脸,"乖,别处去拈花惹草!"
其实她的手没碰到他。
但是陆子琰看着她这样,简直是大开眼界!
看来昨天,知恩是真的受够了刺激。
傅知恩从桌边起身,看了南聿庭,眼底看不出曾经对他的深情了,只是一句:"不说走么,站着干什么?"
她是不会过去扶他的。知道他可以自己走,这个本领他早就锻炼出来了。
也说不定,他现在可以看到模糊的影子,所以自顾的出了餐厅。
陈北来的啥时候也没过多久。
知恩把阿六公子的新车钥匙给了陈北,道:"你送他回去,我开车回维也纳就行。"
陈北看了看主子十分阴冷的脸,也只得点了点头。
知恩接过这边的车钥匙,往门口走,然后按了电梯在门口等着。
电梯一直按到负一层,她不知道车在哪,稍微找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出来到电梯出口几米处接南聿庭。
男人笔直的立在那儿,引着负一层的温度和灯光,那副样子,的确是阴冷得慑人。
所以,她可以去忽略,以往就是每一次都被他的这些气魄压得一次次妥协,一次次心痛还是重蹈覆辙。
干脆就当看不见兴许会好很多。
停下车,她下去给南聿庭开了后座的门,可男人冷声:"我坐前面!"
她顿了一下,不想跟他纠缠,也就满足了他,关上后座的门,把副驾驶的车么给他打开,稍微扶了一把让他坐上去。
见他没什么动作,她才帮他系好了安全带。
然而,她帮忙系安全带的时候,南聿庭想到的是她刚刚拂过那个男人的脸,薄唇紧了紧,毫无预兆的忽然挥开了她的手。
知恩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手打在了车前的挂饰上,愣了愣。
随即知道了他在介意什么,也只是淡淡一笑,什么也不说,绕过车头进了驾驶位。
开车之前也给了他提醒,"我开车技术不好你应该知道,中途最好是别跟我说话,我不想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这么说,也是为了避免中途听到他说什么刺激她的话,到时候真的影响她开车的心情。
估计也是担心出事情,南聿庭确实一路上都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
只有偶尔看两侧路况的时候,她会转过脸,余光可以看到男人极度难看的脸。
终于,出城区往市郊走的时候,堵了会儿车,半天没有挪动。
男人冷冷的声音传来,"你知道跟我离了婚,你会是什么下场么?"
她看着前方,语调也是淡淡的,"那你知不知道,一个没有爱情,没有牵挂的女人,根本不惧怕任何东西,包括生老病死。"
他想说的,无非就是如果她继续这样没有底线,逼他离了婚,她一定会名声扫地,也会一根手指就弄垮傅家,而她现在亲密的那些男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最终她的结果,就是凄凄惨惨。
果然,她这么说完,南聿庭狠狠朝她转过脸。
知恩似是而非的浅笑,也转过头看着他,"怎么,想打我?你知道我看着你跟其他女人毫不避讳需要多少忍耐度了么?"
说罢,她颔首指了指前边的高速站,"出了这个地方,也许你就可以发泄了,不是高速,出事的几率不大,就算出事,反正你我都不惜命,对么?"
说着,她缓缓启动车子。
但是,出了高速站,车子往维也纳庄园开去的时候,旁边的男人竟然又一个字都没有说过。
不知道在想什么,极其的沉默。
那样的沉默,终于让傅知恩忍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
她不知道他这一次是不是真的在考虑离婚放了她,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压抑。
车速缓慢着,她尽可能的不分心。
但是视线看着前方,不免就看到了自己握着方向盘的手,更清楚的,是她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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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她还有过单纯的想让他开心而戴着戒指跑出国找他的事情,胸口有些酸。
转头下意识的看向了他的左手无名指。
目光不可抑制的顿住,柔眉皱了起来。
她都没有发现,南聿庭是什么时候把戒指摘掉的?昨天跟布桐约会的时候吗?
呵,他就是那么的在乎布桐,不是么?
"看什么?"南聿庭嗓音低冷,明知故问。
知恩把视线转了回去,没有回答,只是努力的吸了一口气,不知怎么的,脚下僵了一下。
车子一抖,她吓得猛踩油门,惊魂未定。
旁边的男人眉峰也紧紧拧着,但左手臂是本能的挡在了她面前。
这会儿没有焦距的眼神却依旧怒目而视,"想死也不用这么上赶!"
他把手收了回去,知恩好一会儿没再把车子挪动,心跳猛烈着,她是真的吓到了。
听到男人讽刺的声音:"不是不惧生老病死么?"
她胸口复杂的情绪全都冲着他吼了出去,"有本事就你来开!"
他眼睛看不见,这已经是一种讽刺了,因为他的确没有那个本事。
南聿庭不知道她哪里来这么大的愤怒,薄唇紧抿,冷眸对着她,然后见她想要把戒指脱下来。
男人脸色变了变,"想清楚!"
傅知恩狠狠看了他,"你都不在意的东西,我为什么要去在乎?很累不是吗?"
他薄唇微弄,"你在乎?"
"在乎什么?婚姻,还是我?"他并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终于一句句冷声质问:"当着我的面,恨不得跟一个混子缠到一起,这就是你的在乎?你的底线?"
"那么你呢!"她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是不是戒指都已经逮到布桐手上了,还是都已经求爱、求婚了?
"如果不是奶奶昨晚坚持,你又睡在谁的床上?!"她不由得提高音量,眼眶酸痛。
又狠狠把脸转了过来,终于启动车子。
但是南聿庭伸手按住她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她现在这个样子开车,不出事都难。
她不让他碰,骤然把手抽了出去。
因为用力过猛,手肘重重的撞在了后座上,她闷不吭声。
男人眸色微沉,就那么面朝着她一言不发。
她还会跟他生气,跟他争吵,而不是像在陆子琰家里一样,南聿庭知道,她还是没办法做到表面装的那么淡然。
两个人就那么安静的坐了好久。
气氛一点点的平静下来,她终于重新启动车子,车速不快,慢慢往维也纳别墅驶去。
家里没有人,车子一路往里,只有自动的路灯逐渐亮起。
为了不想再跟他说话,知恩在车里投了屏,播放了一步随便选的电影,声音不小,避免他跟她说话。
车子微微绕弯,慢慢靠近别墅,电影也一点点的走着。
别墅庄园一如既往的宁静,冬天的夜里更是冷寂。
因为陈北不在,没有人放车子,她直接把车子开进了地下车库。
南聿庭的车很多,整个车库都是,各个牌子,各个款的车型,只要他喜欢的,大概都会买下来,开不开是另一回事。
所以,她停车也稍微找了一会儿。
加上车技不是那么的好,方方正正的停到地方要费一些力气。
说实话,她自己都已经被倒车又倒车弄得有点难受了。
终于好容易把车子停了进去,她闭着眼趴在方向盘上缓了会儿。
也就是那一段时间,车子里只有电影的声音,很不巧,电影的情节那么煽情。
因为过分安静,她甚至都能听到那种声音。
要疯了!
她听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抬头看着车子里的投屏,耳根迅速的发红发热,赶紧找着自己的手机。
偏偏手机解锁不听使唤,她按了两下按到了音量键,反而把声音放大了。
屏幕里的声音漫出来,知恩眉头皱在一起,那台词,那声音简直让她想跳在了火坑里。
狠狠咬了唇,又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男人。
他好像很淡定,只是稍微蹙眉,并没有其他更多的表情了。
"你、你先走!"知恩忽然这样一句,忘了他看不见的事实。
因而,男人轻哼,回了她一句:"你留下继续看?"
她听了这话,抬头狠狠盯着他。
可下一秒,男人忽然靠过来,什么都没说,只突然扣了她的脑袋便不由分说的吻下来。
她想推,男人抬手夺过她的手机直接扔到了角落里。
电影里的场景继续着,渲染着车里空气十分奇妙。
傅知恩想到他昨天的所作所为,愤愤的推着他,"你放开我!"
男人带着几分咬牙切齿,"你和一个混子我都不嫌弃,你哪来的资格嫌弃我?"
"南聿庭!"她的声音不小,带着真实的愤怒。
一边狠狠推着他,手腕却被他拨开,那会儿她才看到刚刚都没有在他手上的戒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他修长骨感的无名指上。
南聿庭知道她看见了,重重的咬了她的唇,嗓音沉而冷,"因为这个?不过是做菜摘了而已。"
的确是下午帮凌肖格做饭的时候摘下来的。
"跟我有什么关系?"她嘴硬,"就算戴在了布桐手上,我都不介意!"
男人薄唇冷冷的掀起,"是么?"
峻脸微冷,眉宇间充满邪恶,吻着她。
下一秒,知恩猛地睁眼,"你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