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所有事都是她的恶毒,偏偏,所有事她都赢着!
从头到尾都不准她离开门口,发了狠的要营造一副纠缠不休的恩爱样儿。
可能是凌晨了。
傅知恩坐在门口的地毯上,听到浴室里的男人狠狠砸了几拳,后只剩水流哗哗的声音。
第二天的早晨,傅知恩起不来床。
老太太只看了南聿庭一眼。又看了看毛姐,"早餐给知恩送上去吧!"
"是!"
楼上的卧室。
傅知恩趴在床上,盯着窗外发呆。
毛姐端了早餐,不知道说了什么,又去收拾浴室了。
出来时,毛姐才道:"太太,浴室的镜子又碎了。"
昨晚南聿庭几拳砸碎的。
傅知恩回神,"哦"了一声,说:"叫人来换吧。"
毛姐点了点头,犹犹豫豫的看了她,终于问:"先生,没对您动手吧?"
她费力的坐起来,笑了一下,"奶奶还在,他才不敢。"
哦也对,毛姐反应过来。
其实傅知恩想说,南聿庭对她最可取的就是从来不动手,气得要死也是自己砸墙、砸镜子!
傅知恩慢条斯理的吃早餐时,接到了母亲打过来的电话。
母亲杨祖欣声音里带着担忧,"知恩?你过得怎么样?"
她笑了一下,"妈,您这开场白也太官方了!"
听到女儿这么开玩笑,杨祖欣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老太太喜欢你,估计也不会太难过的,你多和老太太走动,乖巧一点就好!"
傅知恩放下汤匙,擦了擦嘴角。
问:"妈,您应该有事找我吧?"
杨祖欣沉默了好久,才带着叹息,"对不起,知恩,妈妈无能,让你受这么多委屈的出嫁,到现在还要给你添麻烦。"
傅知恩眼底有些酸,她委屈算什么呢?亲人都活着就好了。
只听母亲道:"你爸爸说,公司跟别人竞标一块地,实力和资金都不够,但如果拿不到,公司恐怕真不行了"
她皱起眉,"我结婚的时候南聿庭给了那么多资金都哪儿去了?"
杨祖欣也不知道,"公司的事,你爸不让我过问,你知道的。"
傅知恩抓了抓头发,有些烦,"他要我跟南聿庭要钱?还是要关系?"
"钱是必须的,恐怕关系也要"杨祖欣声音越来越弱,她知道这对女儿来说有多难。
傅知恩了解自己的母亲,不是逼不得已根本不会打电话让她犯难。
所以她忽然说:"下午您去一晌咖啡馆等我。"
"不!"杨祖欣立刻拒绝,"不用了吧?"
果然,傅知恩咬牙,"他又打你了?!"
杨祖欣只笑了笑,"没有的事,知恩,你要是难,就别管了,我给你爸说"
"你怎么说?"她略微提高音量,"你说我拒绝你了?他会把你打死你不知道么?"
杨祖欣声音里也有了哽咽,"可是知恩,妈妈知道被丈夫不待见是什么感觉,妈当年犯贱下嫁,一生过成这样,也过不了几年了,总不能让你也过和我一样的日子呀!"
傅知恩吸了吸鼻子,尽量看向窗外很远的地方,把眼泪逼回去,"这条路是我选的,我不怪您,不怪任何人。"
缓了一口气,才道:"我会请南聿庭帮忙的,您放心,他一定会答应。"
挂了电话,她在床上坐了好久。
其实她也没把握,南聿庭什么性子,她比谁都知道,怎么会简单的就答应帮忙?
傅知恩下楼的时候,都中午了。
奶奶还没走,估计是等着跟她说说话,打完招呼再回老宅那边。
她进客厅,老太太已经朝她招手了。
等她坐下,老太太才语重心长的看着她,"奶奶也知道你委屈,可委屈的不只是你一个人,这路也是你选的,那就得走下去,你也看到了,我左右不了聿庭,顶多是帮你保证这段婚姻不让他离掉。"
傅知恩乖巧的点头,"我懂,奶奶。"
"懂就好!"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当年备孕时候用的方子,都给佣人说了,你再多努力努力!"
她还是点头。
送老太太的时候,她一直送到车上,看着车子走了才返身回来。
毛姐在门口问她,"太太,那补身子的东西,今天开始炖么?"
炖,当然要炖了。
她点头,就算他不爱她,孩子必须有,否则他怎么都能把婚离了,傅家就真的完了。
况且,布桐的刑期只剩一年,再不怀,等布桐出来,他恐怕连看她都不愿意看!
走进屋里,她的神色有些疲惫。
看到那个动作,毛姐轻轻笑了一下,又提醒:"先生应该在书房,要不要煮杯咖啡?"
嗯?
傅知恩略有意外。
他竟然在家,没出门么?
毛姐笑着,指了指她扭动的肩,"可能是知道您不太舒服,吃完早餐就让佣人领着去书房了,没下来过,午餐也说的不吃。"
傅知恩抬头看了楼上。
午餐没下来吃,难怪她看不见他,以为他出门了。
她也就道:"弄点吃的,我给他端上去。"
又有求于人了,她怎么也该把人伺候高兴,才有说话的机会。
四十分钟过去。
书房里,南聿庭低头专注的批阅文件,而秘书长兼助手陈北正闲适的靠在不远处的书架看小说。
"笃笃!"
忽然听到敲门声,陈北敏锐的抬头,猛地扔掉手里的小说,几大步就到了办公桌边,把男人正看着的文件摆到他面前。
然后一手圈握男人的手,做出一副他正在辅助总裁批阅公文的样子。
傅知恩推门进去,看到了这一幕,她不是第一次见了,已经习惯。
他眼睛看不见,所有公务都是这个心腹陈北帮忙的,从没出过岔子,南方集团照样运营,且蒸蒸日上。
"太太好!"这会儿,陈北抬头朝她看来,倒是恭恭敬敬的。
傅知恩笑着点了一下头,"让他休息会儿吧。你也下去吃个饭。"
陈北看了看他主子。
男人放下笔,笔直的坐着,正对着她的方向。
陈北只好无声的退了下去。
傅知恩把东西摆到桌上,"应该饿了吧?"
看,她永远都是这样,对别人做过任何事,第二天照样是一副没事儿的样子。
她先是盛了一碗汤,递到他面前,把勺子放进他手里,却听到他冷冰冰的一句:"谁知道你给我放了什么东西?"
傅知恩愣了一下。
他继续着:"弄瞎了不止,万一弄死了呢?"
她心底酸了酸。
所有人都知道她爱他,可他始终把她当做最恶毒的女人,从结婚开始就这样,什么刻薄的话,他都能用在她身上。
习惯了,所以傅知恩不说话。
"说中了?"男人"盯"着她,忽然冷笑。
傅知恩抬起头,看着他,"如果我会对你做什么,为什么要等到现在?在我嫁给了你之后,再对我深爱的丈夫下手?"
"深爱?"南聿庭一副嘲讽,"你傅大小姐的深爱,就是几乎害死情敌,然后嫁给他,拿着南家的钱往傅家塞,看着你所谓深爱的丈夫在外鬼混也毫无感觉?"
听到后面一句,傅知恩微微咬唇。
原来他也知道他的所作所为是让她难以忍受的?
"我的爱,真的没那么廉价,南聿庭。"她看着他空洞又幽暗的眸子,"如果不是爱你,谁又能忍受你这样的无视和折磨?"
她撇过脸,清理好表情和即将落下的眼泪,才转过来。
"如果你担心,我先喝好了。"
说着话,她拿掉勺子端起碗就喝,因为哽咽,一口汤一下子卡到了气管里。
"咳,咳咳!"她剧烈咳嗽着,但又还想继续喝汤。
手刚碰到碗,南聿庭忽然伸手,精准的扼住了她的手腕,虎口间的力气表明他此刻是愤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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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在怒什么。
但也给她递了旁边放着的水,平息她的咳嗽。
那时候,傅知恩才反应过来什么,不解的看向他的脸。
他刚刚是怎么抓到她手腕的?
然后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男人感觉到她晃手指,冷声启唇:"我是瞎了,但是没死!"
傅知恩弱弱的收回手,下一秒,却陡然被他一扯,整个人转了个圈,差点摔在地上。
南聿庭的嗓音干净轻扯,"下次作死也别在我面前,害人呛死这种罪太好推脱,免得你白死!"
她脑子里还浑浑噩噩的。
出了书房,她有些叹息,本来想说请他帮忙的事。
只能另外找机会。
这样的机会要找起来,其实没那么容易。
他们同在一个屋檐下,却不一定每天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