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去哪了?!"老太太威严愠怒的声音震慑着宽敞的客厅,佣人都低着头。
滨江市权贵巅峰非南家莫属,只是南家人员单薄,只剩老太太林淑华和两个孙子:南起云,南聿庭。
老太太现在质问的就是南聿庭,南方集团当权总裁,也是和傅知恩结婚一年的男人。
傅知恩洗澡洗到一半,匆匆到客厅,声音清婉:"奶奶,您怎么过来了?"
以前,傅知恩高傲、艳丽,肆无忌惮。如今傅家败落了,她也如愿以偿结了婚,一切脾气都收敛了,乖乖巧巧,只有一双眼还是那么倔。
老太太气归气,看到她,还是叹息,"知恩呐,当初是你求奶奶做主,非要嫁给他的!半年过去了,你非但不给家里添孙儿孙女,难道还要这么任由他胡闹么,啊?"
傅知恩怀不上,每次听到这个话题,她都觉得头皮发麻。
但也硬着头皮,柔着脾气,"他可能只是和朋友吃饭去了。"
"吃个饭要披星戴月的吗?"老太太气得闭了闭眼,"你老实告诉我,他是不是还在惦记那个女人?为了捞她出来到处打点?"
傅知恩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又不是南聿庭肚子里的虫,不清楚他怎么想。
好一会儿,她才回答,"我会努力的,奶奶。"
"努力?"林淑华皱着眉,也不是为难她,但每次看她这样不急不躁就气,"你一个人努力有用么?"
"你当初肆无忌惮纠缠聿庭的力气哪去了?拿出来啊,现在要赶紧怀孕,才能在那个女人回来前生下孩子,保住你的位置,你懂不懂?"看得出来,老太太是的的确确为她着想的。
傅知恩点头,她怎么会不懂?
老太太铁了心不走了,一杵手杖,"把他给我叫回来!我今晚非要他给个说法!"
佣人一个个都小心翼翼的面面相觑,然后看了女主人。
平时,佣人们都知道太太有多么迁就南先生,甚至是忍气吞声,毫无违逆,现在估计也不敢叫先生回来。
可老太太又在这儿逼着,所以进退维谷的还是太太。
管家毛姐上前一步想替傅知恩说话,被她伸手揽了下来,傅知恩冲她笑了一下,才对着老太太:"我这就叫他回来。"
电话是打过去了,但是一个女人接的,娇里娇气的说会给南聿庭转达就把她给挂了。
傅知恩握着电话,指节紧了紧。
一年了,她每天都这么过的,在他眼里,她不如外面的一个女人,谁都能欺负她。
因为她是耍了手段,不要脸的缠着他,要死要活非嫁给他的女人!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的过去。
半小时过去。
南聿庭还是没回来。
"你去把澡洗完吧。"老太太坐在沙发,想起这回事了。
傅知恩身上的泡沫都干了,但也点了一下头,安静的上楼,继续洗澡。
就在她冲完澡,还没打浴后乳的时候,毛姐拿着电话匆匆敲她的门。
"怎么了?"她露出半个脸。
"先生电话,一定要您接!"毛姐蹙着眉,心疼的看她。
她笑了笑,示意毛姐退下,自己接了电话。
刚凑到耳边,男人醇澈深冷的嗓音传来:"滚下来开门。"
傅知恩微咬唇,知道他在门口,故意的,除了她,谁开门他都不进家门!
没办法,扯了袍子,裹在身上,长发湿漉漉的擦了几下就下楼。
路过客厅入口,见老太太一双眼矍铄的扫过来,她讪讪一笑,往门外而去。
南聿庭的车子停在大门外,打着刺眼的车灯照着她一步步走近。
后座上,男人慵懒的阖眸倚着,听到司机提醒:"先生,太太过来了。"
男人这才睁开眼,那双眼漆黑如墨,深邃如潭,但睁开后一瞬间就变得没了焦距。
他转过身下车,修长有力的身躯站在车门边立着,薄削的嘴唇抿着,"看"着她开门的方向。
傅知恩刚洗完澡,身上还是暖暖的香味,发尖的水滴落到她下巴。
南聿庭看得一清二楚,眸子几不可闻的眯了一下。
"走吧。"傅知恩到了他跟前,挽住他的胳膊。
男人依旧面无表情,只是随着她的步子笔挺挺的往里迈着长腿。
刚进门,男人另一手拎着的西装外套劈头盖脸扔到她身上,而他已经往客厅而去。
一副惊讶的样子,却语调都不变一分,"听说奶奶来了,是坐左手边打头的位置了?"
老太太每次来他们的别墅,都坐那个位置。
一边说,他还一边伸手作摸索状。
"嘶!"一声低呼,男人痛得陡然收回手。
是老太太一拐棍扔他摸索的手背上了,"你还知道回来!"
可男人还略微勾唇,"您怎么发这么大脾气?"
老太太看他嬉皮笑脸的样子更是恼怒,当着佣人的面就发难了,"你为了一个女人,新婚也就让知恩独守空房,让人看她笑话!还不够?一年了,为了个女人你恨不得搬空南方集团去打点关系把她捞出来!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奶奶吗?"
南聿庭冷峻的五官铺着一层淡淡的寒冽,转过脸,无焦距的"盯"着傅知恩。
知道他为布桐打点关系去了,她找奶奶告状?
除了告状、耍手段、耍狠毒,她还会什么?
"你看她做什么?!"老太太怒得提高音量,"你当我瞎了?这还用得着知恩告状么?"
男人转过头来,勾着嘴角,语调漫不经心,却很讽刺,"您好着呢,别咒自己。瞎了的是我,瞎成这样,也看不见她呀,否则知道她是新娘,我还结什么婚?"
老太太被他电话堵得愣是没了声。
半晌,老太太才看了看傅知恩,又看着他,"你别咬着那些事不放,知恩她是你妻子,是我孙媳妇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赶紧给我生个重孙才是正事!"
南聿庭笑了,"让我别咬着那些事不放?她当初为了给傅家拉资金、为了能嫁进南家害布桐入狱,害我失明!您怎么不说让我别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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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的气氛陡然变得压抑,只飘着南聿庭掷地有声的尾音,谁都没有出声。
许久。
依旧是南聿庭开口,竟然淡淡回了句:"想生孩子是么?好啊。"
话音落下,脸色也冷了,面无表情的起身离开。
他也不是说笑的,上楼,刚进卧室,就转过身"盯"着跟进来的女人,看得出来是压着脾气的。
傅知恩被他的目光盯得难受,然后又想起来他看不见,这才放松了一些。
问他,"要洗澡吧?"
男人不搭腔。
她自顾过去,要给他放水。
但她刚挪步,男人也正朝她迈步过来,气势汹汹的抓住她的手臂。
嗓音邪恶阴冷,"叫奶奶过来压我,你不就想这样么?不就想生个孩子?"
傅知恩紧握手心,努力镇定,"我没叫奶奶过来啊!"
他一手狠狠握着她的手臂,把她拉人怀里。
"南聿庭!"傅知恩有些急了。
他对她从不温柔,甚至给她留下阴影,她怕。
男人好像从不眨眼,就那么直直的"盯"着她,她越紧张,他越邪恶。
勾唇,"大声点,否则奶奶不是白来一趟?"
要她做戏给奶奶看,他会更不考虑她的感受。
傅知恩不要。
推着他,摇着脑袋,"你放开我!南聿庭唔!"
他死死搂着她,一手托着她的脑袋,"这都是你的错!不是你狠毒的害她,我怎么会这么恨你?"
傅知恩双手死死抓着他的衬衫,心底的悲愤一点点被激起。
索性盯着他,她说过多少次,她没有害布桐!
这一次不解释了,反而柔唇轻扬,"我这么狠毒,你那点恨,以为我会难受?"
"不!"她红着眼笑,"我就是爱你!我就是看不得她亲近你!遇到我是她倒霉,她活该蹲监狱!"
"闭嘴!"男人低喝,满是警告。
"怎么,听不得布桐被欺负?那种地方,一个女人进去你觉得还干净得了么?"
"都是拜你所赐!"南聿庭几乎咬牙切齿。
傅知恩放弃挣扎,看着他,"可你还是只能娶我,只能跟我亲密,气么?"
男人脸色几乎铁青,"总有一天,我会跟你离婚!"
"你跟我离婚,奶奶就死在你面前,我一点也不亏!"这个时候,她脸上尽是傅家大小姐的倨傲和肆无忌惮。
南聿庭见过她很多模样,此刻再气都只是紧抿唇,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