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如开门见山道:“其实,我知道,你大概是有一点喜欢我的。只是很抱歉,这份感情我无法接受!跟任何人无关,这只是我内心真实的想法。我真心地,希望你以后不要将精力放在我身上了。”
顾婉如语气淡淡,冷白色的灯光照在她身上,给人一种明显的疏离感。
傅筵栖眉心轻轻一蹙,双手攥紧了拳头。
顾婉如继续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能够理解,就是,你将一件东西,给放下了,埋起来了,周围的土壤也已经长好了,可是有人偏偏要拿着铁锹,撬开这些已经长好的土壤,挖出地底下深埋的那个,已经满目疮痍,一碰就会碎的旧物的心情。”
“我们不说能不能挖出旧物,就算能挖出来又能怎么样?时过境迁,旧物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东西。”
这番话,她尽量用平静地语气说出,没有增加任何的修辞。仿佛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话里的意思却又分明是暗示他们两人的关系,早已像这旧物,只配深埋于地底下。
不该被挖出来!
傅筵栖心情低沉,从前与眼前的她的身影不停在脑海里翻跃,令他的唇边泛起一丝冷笑。
他不知道她是以什么心情说出这番话,但是他内心,却无法平静,不停翻涌着热流。
望着不远处,静静坐在那里的女人,她身上依然保持着少女的气息,可是,却跟记忆中完全不一样。
忍不住地,他又问出了那句:“顾婉如,你当年,真的喜欢过我吗?”
顾婉如一愣,不知道他为何又如此问,但她还是认真回了,想着好聚好散,“真的!”
喜欢过!
特别喜欢!
她还记得第一次初见时的情景,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颜控,也不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可那时候,却偏偏情不自禁,总是下意识追逐他的目光。
他不知道,在看到他为了生意奔波游走于各个酒局之时,她有多心疼,她曾私下利用自己的关系,去帮他,也曾在爸爸面前,不停为他说好话。
所以,当年林素沅说她爸爸之所以跟他合作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如果不是因为她,顾家不会落到后来那么惨。她当时无力反驳。
而他永远也不知道,他当年明明答应会放过自己爸爸事后却反悔的行为,伤她有多深!
因为这些,早已随着过去,一起被她埋葬起来。
她不愿,也不敢去触碰!
那些伤疤看似早已长好,其实一碰就会血流不止。
那每一块被他撬开的土壤,其实都是她的伤口。
“呵!”看着她一脸认真地说喜欢过,傅筵栖却轻轻笑了一下,神色冰冷道:“我实在怀疑,怎么我的喜欢,跟你不一样!”
“什么意思?”顾婉如没听懂?
傅筵栖刚想开口,一旁熟睡的小甜心嘴里忽然发出一声怒吼:“坏蛋,不准欺负叔叔……”
还以为她醒了,两人立即扫眸去看,却见小甜心依然在熟睡,显然刚刚只是在说梦话。
看着熟睡的小甜心,傅筵栖忽然觉得冰冷的心脏暖和了一点,他轻轻抬手去摸她的脸。
而这时,顾婉如才注意到,他手背上的针头不知何时翘起,已经开始回血了。
顾婉如吓了一跳,立马朝他走过去:“你不疼吗?都回血了没看到!”
话闭,按下了护士铃。
“没什么!”傅筵栖低头看了一眼回血的针管,抬眸注意到她脸上的担忧,心口一撞,有些莫名。
明明说着不喜欢,可她却又似乎,还是在意自己的!
可若是喜欢,却又不该是这副样子!
傅筵栖第一次谈恋爱,不懂,他只知道,喜欢,就是想将对方留在自己身边。
不然,喜欢的意义在哪里呢?
顾婉如似乎,是个很矛盾的人!
可她,偏偏又是他喜欢的人!
“顾婉如……”傅筵栖开了口,却又突然收了音。
“怎么?”顾婉如莫名抬头望着欲言又止的他。
傅筵栖摇了摇头,不打算再问了,本来是想问她,为什么关心自己,但想来,从她嘴里也听不到什么好听的话。
索性不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不过她脸上的在意,却明显取悦了他,刚才被她那一番话刺得心疼的心脏,也好转许多。
护士很快赶来,给他重新扎了输液针,叮嘱道:“手小心放着,不要乱动,小心别再脱针回血了。”
护士一走,房间里再次剩下他们三人。
小甜心睡得很熟,打着小呼噜,明明是温馨的气氛,可基于顾婉如和傅筵栖两人刚刚谈了那一番话,实在诡异得离奇。
因着这一番折腾。
话题中断。
其实也算是已经结尾了。
不过,顾婉如实在好奇,他刚才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他的喜欢跟自己不一样!
只是,她刚才才说了一段决裂的话,现在主动找他问话,又有点不好意思。
之后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时间一点一点流失。
快凌晨一点钟,所有的药瓶才终于输完。
顾婉如喊来护士,主动去结了帐,回来见傅筵栖打算抱小甜心,她急忙走上去道:“我来吧!”
他手才刚输完液,最好还是不好抱重物吧!
顾婉如其实也不懂到底可不可以,但是防着一点,总归是没错的。
傅筵栖开车送她回去,一路上,气氛都很安静,直到顾婉如抱着小甜心下车,正要往公寓里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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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筵栖却突然开了口:“抱歉,我可能没法如你所愿!”
“什么?”顾婉如抬头,却见他已经开着车子走了。
顾婉如皱了皱眉,抱着小甜心上了楼,走出电梯,刚走到自己公寓门口,隔壁的公寓门,倏尓打开了。
宋长柏脸色难看地站在门口处,望着她:“你终于回来了!”
“师哥,你这是,一直在等我吗?”顾婉如十分意外,她没想到宋长柏还没睡,而且,听这话的意思,似乎是一直在等着她回来。
“嗯,傅筵栖怎么样?”宋长柏声音低沉地问。
“还好,急性肠胃炎,输完液,就回家了!”
“真生病了?”宋长柏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