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筵栖坐在床上,淡淡摇头:“还没有。”
“那大概什么时候出结果,你知道吗?”顾婉如忙问。
“大概,两三天吧!”傅筵栖盯着她的脸看了看,忽然问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顾婉如心口一跳,急忙挪开了视线,语气平缓:“你受伤多多少少跟我有点关心,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关心一下吧!”
“倒也是!”傅筵栖淡淡勾唇,目光锁住果盘里一个鲜红的苹果,突然开口:“既然如此,那给我削个苹果吃吧?”
顾婉如盯着他打了绷带的手看了半响,点头走过去,拿起水果刀,很快削好一个苹果递给他。
傅筵栖垂眸看了眼水果,又抬眸看了看她。
顾婉如看了看他,垂眸看了眼水果,尴尬了。
她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
他手受伤了,要怎么拿苹果吃?
她轻咳了一下,挪开了被他一直盯着看紧张的脸,“你平时都是怎么吃饭的?”
“护士帮忙喂的。”傅筵栖现编了一个理由。
顾婉如立即起身:“我这就去叫护士过来喂你。”
话闭,转身就要往外面走。
“站住!”傅筵栖忍无可忍,黑着脸叫住她,刚想发火,这两天的相处已让他十分清楚,顾婉如是个是软不吃硬的人,故而轻轻叹了口气:“算了。你要是不想喂我的话,那把苹果放下吧。不要去叫护士了。”
“你突然不想吃了?”顾婉如转过身,不自在地笑了一下。
“你说呢?”傅筵栖目光静静地盯着她。
顾婉如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你自己说平时都是护士帮忙喂饭的,再帮忙喂个苹果吃,应该不算什么吧?”
“我手受伤吃饭都需要人喂,还不够伤自尊的吗?现在想吃个苹果,都要去麻烦别人。顾婉如,你到底是来关心我,还是存心来羞辱我的?”傅筵栖坐在床上,脸上说不出的阴沉与虚弱。
这让顾婉如莫名有一种,她在欺负一个伤患的错觉,尤其是,这个伤患还是因着她的一丝关系才受伤的,心里隐约还有一丝愧疚感。
她深深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简直有病,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来探望他,他看起来不是很好嘛,除了手上打了绷带,除了医生说要留院观察结果还没出来……
“我喂你总行了吧!”
她说着,走了过去,拿起苹果,递到傅筵栖嘴边。
傅筵栖眼神带着得逞的笑意,垂眸看了眼她不情不愿举着苹果的表情,神色淡淡:“不削一下吗?”
“要求还真多!”
顾婉如只好重新把苹果切成长条,再拿了一条,递到他嘴唇:“吃吧!”
傅筵栖张嘴咬了一口,深不见底的黑眸紧紧锁住她的眼眸,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开口说了一句:“真甜。”
顾婉如本就被他目不转睛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听到这句话,只觉得耳根一烫,脸蛋有些泛红,不由得就想歪了。
她有些粗鲁地将剩下的半截苹果一股脑全塞进他嘴巴,没忍住说了一句:“食不言寝不语不知道吗?吃就吃,哪来那么多话!”
“我只是说苹果甜,你的脸为何这么红?”傅筵栖细嚼慢咽地咀嚼着嘴里的苹果,语气显得漠不经心,但眼神始终牢牢地盯着她看。
顾婉如心中呵呵了两声,心道,你不死盯着我看,我特么能脸红吗?
纵然她心里恨极,怨他,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傅筵栖这个人很有人格魅力,出众的外表,再加上一副能欺骗人的良好涵养,只要没有见过他内心险恶的女人,恐怕都会把他当成心目中最完美的情人看待,尤其是他的眼睛,又黑又深沉,仿佛藏了无数的诱惑,让人无从抵御。
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一直瞧,死人只怕也要被看活了。
她又怎么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热得!”她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还吃不吃了?不吃我走了!”
“吃!”
傅筵栖想也不想地回答,漆黑的眸中暗流闪烁了一下,好不容易才盼到她来,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让她走。
那他这伤,岂不是白装的呢?
傅筵栖吃着她喂的苹果,盯着她一脸不情愿的表情,想着最起码要先打开她的心扉,“顾婉如,我们摒弃前嫌吧?”
“嗯?”顾婉如愣了下,满脸意外地抬眸看他:“你什么意思?”
“以前的是非对错,我们一笔勾销。今后,我不为难你,你也别对我那么大意见?”这是他想了很久,一直想说的话。
他终究,是不想错过她!
那么以前的是是非非,就势必不能太过计较!
顾婉如放下苹果,认真地看着他,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总之绝对不是赞同,“你真这么想的?”
前程往事,一笔勾销?
怎么可能呢?
她爸爸被判了七年牢狱之灾,她失了清白,还被他拍下那些难堪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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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的一切,说要一笔勾销,谈何容易?!
“嗯!”傅筵栖重重点头,英俊的脸上,是一副认真的神情。
顾婉如脑海里一瞬间想起了很多事,但又被她全部压制下来,她低着头,轻轻点了下,“嗯,就这样吧!”
“你同意了?”傅筵栖有些意外,她答应得如此爽快。
顾婉如淡淡一笑,笑容却不达眼底:“嗯。同意了。”
暂时就这样吧,平平静静地把债务还完,与他两清,前尘尽忘,再无瓜葛!
傅筵栖始终紧盯着她,自然没有漏看她脸上不达笑意的表情,立即懂了她虽然答得爽快,但心里依旧存有芥蒂,脸色不由得暗了暗,看来,还是得从小甜心。
与傅筵栖告辞离开后,顾婉如就去院长那里接了小甜心回家,晚上睡觉前,不由自主又想起他在医院里提起得那番话,娇美的脸上不由得浮现一丝苦笑,一笔勾销?
她也想呀!
可是,她做不到!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番话的缘故,她晚上做起了噩梦,梦里全是与他纠缠不清被折磨的景象。
她苦苦哀求他放过自己父亲,他答应了,却临时反悔,甚至还嘲笑她太过天真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