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邢夫人、王熙凤和二春,邢夫人对着贾母的谋算好一阵郁闷。
于是就告诉了身边的贴心义女苏馥儿。苏馥儿从前虽一直在寺院清修,但也不是不通世情,有家底的人纳妾都是常事,何况是圣人。
但是她自还俗后就在邢家,邢忠就只有邢李氏为妻,他畏惧妻女之威,也是不敢纳妾的;而谭谦性情坚毅,之前守母孝可是实实在在的在壮年时未近女色,现在苏馥儿正是年华美丽之际,倒未生纳妾之心。
一直幸福的苏馥儿这时听到这种事,也心底一阵嫌弃,说:“真当我们是好欺辱的,皇后娘娘是何等人,能为她人做嫁衣裳?早就听说过贾家老太太偏心二房,曾弄得府里毫无规矩,先是送了贾大姑娘进去,已然废了一个姑娘,现在又要用另一个。”
一旁云嬷嬷道:“那贾元春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是个心比天高的,却有那些境遇,我见她眉眼中充满着戾气,对娘娘也是不怀好意。”
苏馥儿不禁想起见过的探春,那种姿态像是她做定了贵人似的,去年她跟着王熙凤来府上还不似这样,也不禁一阵子反胃。但她实不想对一个涉世不深的小姑娘太过刻薄,她也学了邢岫烟的处世为人,好改掉从前目无下尘的毛病。
邢李氏道:“我原也不管贾家如何,但见那贾家大姑娘的态度,我实在是难受的紧。只怕贾老太太等着看娘娘不着好,才有这样谋算。但我也确实担心娘娘,她如今性子甚是要强。”
苏馥儿安慰道:“圣人待娘娘是极好的,母亲也宽心些。”
邢李氏抹泪道:“我得去问问娘娘如今可是有这艰难,便是真的不得已,也不用贾老夫人送来的姑娘。”
邢岫烟也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又见着邢李氏,她初六才进了宫,这才初十。按说今天也不是进宫探亲的日子,只不过她以国公夫人的身份来向皇后请安。
今天进宫有正经事,也没有带上马屁精羽奴,邢岫烟现在倒挺喜欢孩子,羽奴不来,她反而有些想他。
邢李氏坐定后说:“今日本不该来扰娘娘清静,只是我也实在担心娘娘。”
邢岫烟因问道:“母亲何故担心?我一切安好。”
邢李氏想了想说:“圣人待娘娘好吗?”
邢岫烟虽然在徒元义跟前各种矫情无理取闹,但情绪过后还是有判断力的。
邢岫烟笑道:“好着呢,我给他生娃娃,他能不好吗?”
邢李氏看看身边的宫女,邢岫烟向紫?使了一个眼色,她便带人下去了。
邢李氏又问:“近来……便没有别的妃嫔气焰上来?”
邢岫烟问道:“母亲何故有此一问?”
邢李氏道:“眼看娘娘身子愈重,我如何能不担心呢?如今连宫外都人心浮动,更别说宫内了。”
邢岫烟听她话中有话,再追问,邢李氏才将贾家如何行事说了,邢岫烟一听便是恼了,说:“简直欺人太甚!当本宫是乌龟王八不成!”
邢李氏忙道:“我来看娘娘可不是惹娘娘生气,只是想告诉娘娘,便真有不得已时,也不用这般人。真有不如意时,娘娘也请一切以小皇子为重。”
邢岫烟道:“简直是不自量力!那贾氏本宫瞧在二妹份上让她几分,便是她为老不尊,无视礼法,多年欺压姑母一房,本宫也不曾让圣人降罪。那贾元春更是曾经想毁了本宫一生,但念她未得逞且是初犯,本宫饶她一命,放她出宫,但她也太不知好歹!”
邢岫烟自恃是上位者和读书人,也取儒家精神的精华勉励自己。
《论语-子张》有言:孟氏使阳肤为士师,问于曾子。曾子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如得其情,则哀矜而勿喜。”
德应配位,也是她所信奉的,人道主义精神这么基本的东西不能丢。
但这世上并不是人人都能不失良心的,不然,现代的犯罪分子也多是从小一样受教育,怎么别人都是良善之辈,他就是为祸社会?
贾元春在后宫十几年确是可怜,后宫出去的可怜人何其多,云嬷嬷她们怎么就没有这样歹毒心思?
一味宽容是没有用的。
邢李氏尚是不知贾元春去年大年初一做的那件事,因问缘由,邢岫烟便简要说来。
邢李氏气得脸色涨得通红,若不是这是深宫,她也是有身份的人了,她都要骂口大骂了。
邢岫烟送走了母亲,心中对着形势斟酌,贾母年老,又是黛玉外祖母,她总要给黛玉三分颜面,但贾元春不算长辈。贾探春是初犯,且她年少无知,小惩大戒为好。
徒元义下午办完开春政务过来瞧她时,她便告诉了他,说起自己忍过一回,如今忍无可忍,要下懿旨惩戒。
徒元义却道:“何须如此麻烦,朕且传个口谕下去。”
说着,徒元义召来了赵贵,如是如是吩咐,赵贵便要去传旨。
邢岫烟却喊住了他,心中一盘算,说:“赵贵,去年贾元春谋算之事,东厂的调查卷宗可还在?”
赵贵躬身回道:“谋害娘娘何等大罪,卷宗岂能丢失?”
邢岫烟眯了眯眼睛,说:“你誊抄一份,亲送去王子腾府上。”
徒元义也会意过来,道:“那便免传令关于贾元春的那条。明日一早,你且去贾、王两府。”
赵贵领旨离去,徒元义道:“秀秀这手倒又是比朕高明。”
邢岫烟淡笑道:“陛下研究的是光明正道,此等手段不必会。只不过,你可别舍不得了她。”
徒元义不禁好气又好笑,说:“秀秀这千年陈醋,味道也大了些。”
邢岫烟道:“我也并非不能理解她的苦楚,可她如此不识好人心,一再犯我,岂能再容她!她那言语态度,就是想看我笑话来着。我邢岫烟便是死也是英雄的死法,轮得到她来兴灾乐祸不成?”
徒元义道:“你好好的说什么呢!也不怕吓着儿子!”
邢岫烟这才收起暴戾,抚了抚肚子,叹道:“还不是这家伙,他一来,人人都争着想嫖他父皇了。”
徒元义便想一个爆栗敲去,但还是收敛起来,说:“你吃你的醋,还来怄朕作何。”
邢岫烟哧一声笑,说:“圣人丰姿英朗,堪比唐僧肉,说‘一夜千金’也不为过呀!”
徒元义气恼,扑倒某孕妇,但最后又不得不温和起来,两人没羞没臊的好一会儿方罢。
徒元义还揽着她的身子爱怜一番,忽调侃说:“朕是‘一夜千金’,那皇后欠下多少钱了?”
邢岫烟趴在他怀里,笑道:“母债子偿,你到时找铁柱还钱。”
徒元义不禁莞尔,说:“且有你这样的无赖母亲,朕还能指望他还钱?”
邢岫烟坐在他身上,手勾了勾他的下巴,邪邪笑道:“那本大爷就白/嫖了。”
徒元义放下狠话,说:“看以后朕怎么收拾你!”
“活活~~我好怕哦~~”
徒元义现在却是不敢,她有人质在手,他只有抱了人咬了几下,直到她肚子叫起来,她无良地说:“你孩子饿了。”
“对呀,是巨婴。”
……
翌日,赵贵就先到贾家传口谕,这宫里来人自然惊动全府,在荣禧堂、荣庆堂、东院的主子奴才具赶到荣禧堂,连去上衙的贾环都被紧急召回,也只有去办差了的贾琏不在。
不同于邢夫人、王熙凤的忐忑不安,贾母甚至还是有点儿欺盼的,她觉得按照主母的常理,皇后娘娘肯定有那样的需要。若不是为了这事,宫里怎么非三节五寿的突然就来人了?
贾母心想:贾家便是能得到好处,但同时也将贾家更加绑在了皇后的船上,这是互利的,皇后不会不知道。也许皇后会控制探春暂不让她怀上孩子,但是她和贾元春也是教了一些手段给探春的,先避其锋芒,徐徐图之。只要有了皇子,那二房就完全不一样了,宝玉也成了国舅爷,将来大造化就应验了。
连探春都羞涩中有几分人逢喜事的感觉,她未必想当人家的姨娘,但是当皇妃除外。探春的心气不算低,从前便觉自己就苦在不是太太生的,不然未必比不过大姐姐。现在大姐姐落到这般,她心底有种莫名的感觉,原来大姐姐并不是自己从前的那样。现在反而老太太、老爷、宝玉都要指望她。
贾母穿上超品国公夫人的品级大妆,贾赦穿上三等将军爵位的官袍,邢夫人穿上三品诰命品级大妆,而王熙凤因为贾琏升为五品官,她也是诰命了。而赶回来的贾琏身上是七品官的青袍,贾政为八品官,身穿蓝袍,身体稍稍好转的王夫人现在连敕命都没有,只穿着得体一点。而贾宝玉此时也不敢穿得像从前一样奢华,不然是会有御史弹核贾政越制的。一直极力掩耳盗铃二房和大房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到有圣命下来时,却是很明显的地位差别,古代的官阶比现代的官品和军阶更令人敏感。
贾政感到一种羞耻感,但是心中却对探春抱以厚望,她怎么也是“神童儿子”的一母同胞的姐姐,也许也是有造化的,不像元春。
贾赦、贾政看到是赵贵亲来,不禁打起精神,恭谨地迎他进堂,贾母却眼神一亮,连贾元春都觉得皇后是知道他们愿送探春帮她固宠的忠心了,是以这是有旨意要接她进宫的。
贾环除了会照常请一下安,给赵姨娘钱花,他在办差和应酬之闲,反而多去花家,或谋算产业生意。所以,贾环看到赵贵心中反而惴惴,他觉得除非是琏二哥回京了,不然内宫非节庆来贾家不会是什么好事。
不得不说贾环是一个有见地,并对贾府很有自知之明的人。
赵贵进来,走至堂中上首,面南而立,拂尘一甩,说:“皇上口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邢夫人和王夫人扶着老太太,满府上下尽皆跪倒,探春一颗心都要跳出来。
听说圣上英明神武,俊美不凡。她只是际遇不济,无论出身还是才情都不输邢皇后。她想起当年初见邢岫烟,便是不服她和黛玉等三姐妹的,而邢皇后还与她不和。她只要得到机会,一定会夺得皇上宠爱,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赵贵朗声道:“荣国公夫人贾史氏,为老不尊,外臣之妇,窥探宫帷,乃大不敬!念先荣国公有功于国,贾史氏老而昏馈,免其死罪,贬为四品诰命。三等将军贾赦,治家无能,罚俸半年!贾政次女女德不修,为免牵累无辜贾氏女,令其于牟尼院带发修行两年。钦此!”
满府上下像是触及一颗深水鱼/雷,被震身子似要散成碎片。贾史氏不禁恰逢时适地昏也过去,媳妇丫头急得一团慌乱,但是“天使”还在场,总要有人应付着。
贾赦表示自己很无辜,他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罚他的俸?他只是在自己家看看古董,喝喝小酒,睡睡自己的丫鬟,这也要减俸?
探春身子颤抖,身子像是掉进了冰窟窿中,一心盼着进宫当贵人,何曾想是去寺院。
那边贾赦眼中带着泪花,朝赵贵施礼,说:“有劳赵公公了!”君臣父子,他便是不明所以,也不能当面质疑圣上口谕。
赵贵一甩拂尘,用太监特有的声音说:“贾将军,原想你搬进了荣禧堂能治家了,却没想到还是让圣上失望。”
贾赦道:“我实在惶恐,还请公公为我在圣人面前美言几句。”
赵贵拱了拱手,没应也没拒,茶水也不喝便带着一众小太监离去了,直接去了王子腾府上。
贾赦一送走赵贵,也顾不上老太太昏倒,已被邢夫人、王夫人、王熙凤、贾元春送到荣庆堂,对着贾政吼道:“你又干什么了?!你说!”
贾政惊魂未定,说:“我能做什么……你别都怪我,老太太为府里着想,我还能拂逆不成?”
赵姨娘却抱着探春哭,道:“老爷,你可不能不管三丫头呀!三丫头去寺庙可就完了!老爷不是说,三丫头是有大造化的吗?”
贾环看着这些人间百态,实在是受不了了,说:“你们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赵姨娘虽然知道老太太和老爷要为探春安排前程,却不知详情,她也没有告诉好儿子贾环。这时却想起这个她下半辈子最大的依仗。
赵姨娘扑了过去,拉着贾环道:“环儿,你帮帮你姐姐!你姐姐不能送去寺院呀!”
有这名声,要去寺里清修,往后还有哪家好人家的青年才俊愿意娶探春呀?
赵姨娘虽然糊涂,但是这点还是知道的,自从探春把赌注压在她身上而远离王夫人起,她也是真心对探春的,到底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
贾环哪里能不知道后果,但显然和姨娘说不清楚,只看向贾政,问道:“父亲,老太太到底做了什么?和三姐姐又有何关系?”
贾政嘴唇蠕动一下,却一时不好开口,贾环不禁目光犀利看向瘫在地上哭的探春,问道:“三姐姐,既然要你去寺院,你一定是知情的,你来说。”
探春希翼地看向贾环,扑过去抱住贾环的大腿,说:“环弟,你不能不管姐姐,我是你亲姐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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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环冷声道:“你从实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探春不语,贾环冷笑:“你不说也罢,我不管你这些烂事!”
探春见贾环要离去,紧紧抱住他有脚哭道:“环弟!你不能不管,姐姐知道错了,姐姐不该听了老太太和元春姐姐的话,也不该瞒着你……”
“说重点!!”
贾环再好的脾气也要被这些拖后腿的亲人给逼疯。
看看他的父亲、母亲和哥哥姐姐都是怎么情况呀!“伪贤”父亲,“贱妾”母亲、逃避现实的兄长宝玉、寡妇大嫂、还有个不安生的姐姐。
反观贾琏,父亲贾赦是纨绔,但他现在也就是个宅,自己花钱纵情酒色也不会捅出大喽子来。邢夫人是虚荣爱炫耀,但若他的亲娘有这娘家之盛,她再爱炫耀,他也甘愿。
探春才道:“老太太找了我,让元春姐姐细细教导我宫中规矩礼仪,说要送我进宫去帮皇后娘娘。娘娘身怀六甲……无法侍候圣人……”
贾环大吃一惊,道:“简直胡闹,你如何能进宫去?当日大选你已经落选了。”
探春道:“当年大选,我年纪到底是吃亏的,未必不如人。”
这事其实一直像一个幽灵一样萦绕在探春心头,特别是邢岫烟一飞冲天之后。她总会想以自己荣国公孙女的身份和才貌,若是当年入选,也许现在荣华无双的就是她了。
在《红楼》世界,贾元春小选都要进宫,而宝钗连个伴读都要争取,也足以证明有这样的风气,至少贾府是如此。
贾环只问道:“然后呢?”
探春才抹泪道:“我跟元春姐姐去了承恩公府,其实老太太也是为了皇后娘娘,一片好心,没有想到皇后娘娘如此容不下人……”
贾环脑袋被炸开,且听探春言语用词,心中仍有一种怨气。贾环被心腹亲人背叛,失望气恼之下,难以不奉行不打女人的原则,一脚踢在她的肩头,说:“蠢人!你要找死,你别牵累我呀!你长本事了,这么大的事竟敢瞒着我!是不是觉得自己能当宠妃呀?你做你的千秋大梦!皇后是何等人,岂容你们上门羞辱!”
贾环是现代人,他自己暂时没有为一个女人从一而终的打算,但是他并不是不懂现代女人的观念。特别是当了正妻的女人。
这在现代好比是正室妻子怀孕了,一个贪恋她丈夫的权势荣华的女人上门去找她,和她说:“你怀了孕,不能和丈夫上床了,我是为你着想,我就代劳了吧。没有我也有别人呀,我还是与你有点亲戚的,你用着放心点。”然后,女人妄想一边睡人家的老公,睡人家的婚床,一边叫着是为那怀孕的妻子好,妻子不受还是不识好人心了。
这种事哪个现代女人不膈应?辛秀妍再好脾气,也是今非昔比,能当粉笔字擦掉才怪。
探春哭道:“老太太也是为了皇后娘娘,我们也是一片忠心……”
贾环指着她怒道:“你给我闭嘴!我以为你是个聪明的,所以尽管从前你处处捧着宝玉,作践我这个亲弟弟和姨娘这个亲娘,我高中后都不计前嫌。我一心为你谋算个前程,原来你是瞧不上我的本事了,呵呵……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贾环也是彻底失望,他确实是想要一门姻亲助力,但何尝不是想要给她找到好夫婿,幸福过小日子。
但是一之为甚,岂可再乎?他已然不计前嫌一次,从前他与她分说这么清楚,老太太和元春一提,她就心头大动,一点风声也不告诉他。这种盟友不值得追加投资,没有大局的判断力,可贪念却不小,若是将来一有眼前的好处,就会出卖他。
赵姨娘道:“环儿,你想想办法吧,探丫头这也是为了你呀!”
“为了我?呵呵。”贾环又肃然,看向赵姨娘,“姨娘也知道?”
赵姨娘忙摇头,说:“我不知道,只是知道大姑娘一直在教导探丫头,我想这也是造化。”
贾环冷笑:“你且看看,这就是造化!”
贾环朝贾政躬身揖了一礼,道:“父亲,孩儿先去衙里了,老太太那还请您多照看。”
贾环再朝贾赦也施了一礼,不顾探春的哭喊,和赵姨娘的叫唤拂袖离去。
贾赦听了前因后果,却是越想越气,又要扑上去打贾政,还是邢夫人和王熙凤以传太医和收拾后事的借口出荣庆堂,叫住了他。
发生这种事,她们想找贾赦要个主意,贾赦昏馈,却是有几分谋算的。
贾政连忙见机说要去看老太太而溜了,贾赦倒也没有去追。
贾赦见她们问,道:“如今我进宫去请罪,太太和琏二家的且去承恩公府吧。”
贾赦走到门口,想了想又回头冲她们说:“定中侯府也去走走,外甥女素来在皇后娘娘跟前说得上话。”
大房几个主子分头行动,且先不述。
至是到了傍晚,王子腾赶上贾家来,此时贾赦一房的几外主子还未回来。
自归还欠银的事发生后,王子腾也远了二房,实在是王夫人的名声不好。而王子腾近来也渐渐在皇帝面前有些脸面,虽不直接带兵,但是但凡军机大事,他都有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