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虽然害怕下山路上也有毒蛇,但是她更担心邢岫烟出事,是以不要命似的往山下奔去。她幼时被人拐卖,几经转卖,到了林府都过得好日子,受嬷嬷们调/教,读书识字管家算账,比寻常人家的小姐都强。
而她如今深受邢岫烟的倚重宠幸,只怕宫中一般的主子都没有她体面,其她四婢也是如此。
邢岫烟也说了,到她们二十岁上下,有了接替她们的人就会将她们寻个好人家嫁了,还准备一副嫁妆。而邢岫烟身处高位,虽然也必会用规矩管人,却是真心怜惜女孩儿的,理解她们的期盼和心情,待人仁义,她们自也对邢岫烟忠心耿耿。
紫?跑到金帐附近,就忙大声喊人,锦衣卫和太监们都吃了一惊,围了过来。紫?身为大宫女,她喊人自然是贵妃需要人。紫?虽只十七岁,除了赵贵、李德全和其她染房诸婢都要敬称一声“姑姑”。
一众锦衣卫和太监听到贵妃和大皇子有危险哪里还敢担搁,连忙跟着紫?走。
……
却说邢岫烟危急救人甘愿为徒晖吸了毒血,到底还是觉得有些恶心,想到蛇毒和那伤口样子,总觉喉头发痒。她却误以为是那蛇毒的作用,所以才至如此,她更加不敢乱动加快血液循环,虽有灵力护体,可徒元义也没有说过她百毒不侵呀。
徒晖却痴痴看着她的模样,他从来不敢这么看她,这时只觉耳畔嗡嗡作响、胸口涌上一股热血,身上有些出汗了,至于他伤的那只手已经微微肿起来,他也是不知的。
还是原闭目养神以缓血行的邢岫烟发现他的表情和目光不对,终于睁开眼睛来,她的眼睛自是极美的,波光泠泠,像是要照进人的灵魂里去。
徒晖发着呆,对上那双眼睛许久,终被那波光惊醒,双颊顿时赫然。
邢岫烟却是不懂他发呆的原因,两人立场本是不同,她想过他们的关系是厌恶、面子情,但绝未想过她会是他的暗恋对象,她可是他爹的女人。
“是不是脑子发涨了?还是身上麻了?”邢岫烟问了一句。
徒晖暗惊:她如何知道的?她是知道我的心了?这可怎么办,她一定会生气,彻底看不起我,又或者她告诉父皇……
徒晖又有几分自暴自弃,便是她和父皇真要自己死,他又能怎么样,总之是自己命苦,处在这样尴尬的位置上,爱上最不该爱的人。
徒晖说:“我如今……我这样,你是不是觉得我活该,我死了,你也不会眨一下眼睛,流一滴眼泪?”
邢岫烟说:“再坚持一会儿,不要紧张,越紧张心跳越快,血行越快,毒散开得也越快。”
徒晖这才恍然大悟,她以为以自己中毒才至于头脑昏沉、身子发麻,放下心来,却是忧喜交集。
想到她安慰他,又为他吸了毒血,徒晖不禁涌起一抹男人的温柔——虽然他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
“你不讨厌我吗?”
邢岫烟说:“我干嘛要讨厌你呀?”
徒晖说:“我是母后的儿子,你还有我的把柄……”
邢岫烟呵呵:“你是你母后的儿子,这件事又不是你选择的,跟你没关系。你那把柄我真没有放心上,谁还没有个年少无知呀?你过两年也是可以谈恋爱了,你若是没有想娶的女子,别牵累品性高洁的好女孩儿就好。不过,你长大了要小心/女人骗你,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徒晖三观微微崩溃,却问:“所以你骗了父皇?”他想她若愿意来骗他,他就让她骗一辈子好了。
邢岫烟说:“才没有喱……你父皇太聪明,小骗可以,他不与你计较,大骗就是作死了。”
徒晖见她直爽,不禁微微一笑,说:“母后确实有所不及你,难怪父皇……”
邢岫烟摇了摇头,说:“没有谁及不上谁,感情的事不是以这个横量的。世间超越我的女子自也是有,也许还不少,但是圣人未必便要取之。”邢岫烟暗想,一切不过是缘分而已。
徒晖说:“不是这个,那么是什么呢?”
邢岫烟笑了笑:“小孩子不要那么好奇。过得几年你成亲开府,自是会明白的。”
徒晖别开头:“谁要成亲开府了?”
邢岫烟暗想:跟他爹一个德性,徒元义之前也是多要面子的骄矜帝王呀,他在她不乐意不欢喜时很难放下身段来求爱,明明想要却不会明说自己想要。
都说女人说不要就是要,应该是男人才对。
邢岫烟这时和徒晖说说话,好让他别想着死不死的,可是她转念一想,回京都后,杨家因为内务府太过腐朽,还涉及灭门案和马政,徒元义势必在时机合适时要有所动作,杨皇后的位置稳不稳尚且不知。到时杨皇后一派的人难保不会认为是她这“妖妃”坏了心肠要迫害他们。
因为大部分人是难以检讨自己的错误,总是怪别人的。至于贪污和人命,他们会想但凡当官的谁又不贪呢,为什么他们没事就我有事;权贵之家涉及几条人命又有什么,为什么他们没事,我们有事。
人性丑陋的一面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邢岫烟也有些无奈,有时她明明想当个好人,可在别人眼中如何也是坏人。
忽又思忖,既然如此,那么到时她不进取又有什么意义呢,难不成有机会当皇后,还和古人造反成功要当皇帝了时一样,要三请三辞?
武则天以一女子力抗男权社会的压力称帝,当时武周上承贞观、下启开元,也是一代盛世王朝。武则天还是真的心狠手辣,不但是妃妾以下克上,手上还沾着血。
可她如此英豪,留下无字碑,千秋功过,任人评说。
她邢岫烟当一个区区皇后却因为害怕后世的“反小妾上位”女团漫骂她为白莲花、绿茶婊之类的而退缩,算什么英雄?
天予弗取,反受其咎,千古第一阿斗才是万世第一笑话。
后世人骂她一万句白莲花、绿茶婊,可是她们中间没有一个人有这样的权力。甚至包括骂她的男人们的历史地位没有一个人能超越她,除非下一个朝代的开国皇帝。但是能当开国皇帝的男子是何等英雄人物,又岂会眼睛着于小妇人的点上?且谁看过毛/太/祖骂过武则天“小妾上位、不敬嫡妻、不守本份”的?
千秋功过,任人评说,武则天有此胸襟,何尝不是看透了这一点?武则天是对后世会骂她的人有一种超越世情的蔑视。她登上巅峰、一生成就和故事,让她早已和他们不是一个层级的了,这是一种真正灵魂上的强者的自信和胸襟。
邢岫烟此时忽然达到一种玄妙的境界,不再理会徒晖,徒晖却看向她。
“你怎么了?”
邢岫烟不答,徒晖大的胆子走近,近到直尺间。他虽比她小四岁,其实已经比她高上一两厘米,正是能平视她的脸。
这样近距离,他更惊艳于她的绝世飘逸风流的容颜。眉颦似远山,眸澄如秋水;皮肤白皙剔透无瑕,冰雪少了她一丝温暖,玉器少了她一分柔软。黑得发亮的浓密柔软的头发并未盘起,只打成两个条粗/长的麻花辫,若是在宫里自是十分不规矩,在这边城却无人管她。她额前是一条精致的珍珠抹额,在阳光下折射出莹润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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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四下无人,我若是抱她一抱也无人瞧见。如此一个念头,他只觉心头一荡,浑身发烫。
他想去抱她,可他的大脑还没有指令他怎么做时,身子已经向她扑过去了,并不是他猴急。
身体不是受他的指令,却是蛇毒起作用了。虽然放出了大部分的蛇毒,邢岫烟也为他吸了一部分出来。到底是有少许进入身体的,原本平心静气,发作得也慢些,但少年人一再控制不住情思,引得热血沸腾,心跳达到极致,岂不是找死。他若不是太过专注于情,当也发现他身体的不适感。
邢岫烟处于那种玄妙境界,犹如入定,直到徒晖身子向她倒来,她才回神,手比脑快接住了他。
邢岫烟扶着他坐下,执起他的手看了来,已经肿成猪蹄了。她抛下刚才的思考,不能让他死了才是当下的关键。
她将他手腕上系的宫绦再紧了紧,又说:“你别怕,不管怎么样,你父皇一定能救你的。”
近来因为杨家的事,徒元义再对徒晖不喜,他也是他的儿子,虎毒不食子。
徒晖微微一笑,说:“我不怕。我若是死,你会不会来祭拜我?”
邢岫烟说:“不会。”
徒晖黯然:“我就知道我什么都不是,我不能和父皇比,甚至连你身边的丫鬟都不如。”
邢岫烟站在长辈的立场,思维定势,饶是聪明也是无法听出别什么来。
只道他觉得自己才华不如徒元义,他觉得她看不起他。
邢岫烟说:“你和我的丫鬟比什么,她们有的是被拐卖的,有的是被狠心的亲人卖钱的,有的是家里活不下去卖了的。她们的苦,你经历过吗?你也当然不如你父皇,你皇爷爷当年多少个儿子,只有你父皇继承大统,岂是简单的?再说,坐上皇位时你父皇接手的是什么样的烂摊子?你皇爷爷和你几个伯父一起给你父皇添堵,他何时放弃过了?你不过是中了小小蛇毒,你便放弃了?”
徒晖听她这样说,心中更有一股自卑,更是大胆直言:“我死了不是对你更好吗?这样,将来必定是你儿子继承皇位。也省得朝中起纷争。”
邢岫烟不禁笑了,说:“我儿子自有我儿子的福缘,他若有本事,你活着你也争不过他,他若没本事,还是不要坐上那个位置得好,那才是我爱他,那么你的还是你的。天下那么大,若是大好男儿,何处不是锦绣,偏生非得兄弟窝里横显能耐?那么当年太/祖皇帝的位置是谁传给他的?我无此心,你也不必小人之心。”
徒晖说:“我……我不想死,可万一呢……你……你能给我唱首歌吗?”
“啥?”
“我小时候,奶娘会哼小曲给我听。”
“你不要告诉我说,我长得像你奶娘。”
“……不是,我好像看不清你的脸了,想听你的歌声。”徒晖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要失去知觉,他视线也有些模糊,这应该是神经性的蛇毒。
唱歌呀,邢岫烟一脸的狗血,她都很少对着徒元义唱歌,倒是喜欢吹笛弹琴给他听。
此时想想有啥曲子好,还是唱起了她前生还在上学时的洗脑歌《呼唤》。
天多高路多长心有多大
千江水千江月何处是家
……
天多高路多长心就多大
天之涯海之角处处是家
……
喜的泪悲的泪呼唤晨曦
伊人不相见明月空流连长相守长相思
伊人不在时春光为谁迟姗姗来迟
徒晖全身麻痹,视线模糊,耳间还在嗡嗡声中,却隐隐听到她的歌声,他脸上不禁带着一抹满足的微笑。
邢岫烟唱完了歌,看他如此人事不知的模样,心下也着急,他也是一条人命不说,要是撑不住,她绝对有大/麻烦。她好像预见了有大臣撞死在紫宸殿的大柱子上,死前喊着“妖妃祸国呀!”
徒元义独宠她没有出事,还是有后宫掩饰的,并且也多亏了徒晖这个嫡子的存在,且她进宫也才一年多,将来如何还要观望。所以,就算有个把死脑筋的大臣还犯不着那么做,可古代的皇帝嫡长子的安危就不一样了。
邢岫烟正想着等不住紫?找来人了,自己先背他走,便听到隐隐传来脚步声,过不多时,就见到跑上来两个锦衣卫。
“微臣参见贵妃……”
锦衣卫就要下拜,邢岫烟喝止:“都什么时候了,没有看见大皇子中毒了吗?赶快负他下山,宣太医!”
“是!”
锦衣卫上前,两人将已经陷入昏迷的徒晖扶起,一个身材健壮的锦衣卫背起他就朝山下奔去。
而邢岫烟也不知自己的毒有多深,但为了安全还是不能自己跑,可锦衣卫到底男女有别,只好等来了西厂太监,将她背着下山去。
……
朔方围场占地千顷,平日也是隶属兵部的马场放牧之地,可谓一地多用。这是太宗皇帝当年亲自圈定的围场,与幽州铁网山围场齐名的两大皇家大围场。
秋天的原野已经被热烈的黄色、红色所点染,秋阳洒着金色的光辉,让旷远深邃的天地带着一种令人神醉的圣洁。
数千骑汉、蒙猎手喝声震动苍茫大地,纵横驰骋在草原、在白杨林、在枫林里,不时听到嗖嗖的弓箭声。他们来回冲杀,展露着原始野性的残酷之美。
生存、生态,其实就是食物链。
人类没有鹰雕的翅膀,没有虎豹的利齿,没有熊象的体格,却成了万灵之长,是因为人类善假于物也。
徒元义并不参加下属们的比拼,但到了猎场也要展现身手,他带着西宁郡王父子、周显川、卢坤、王子腾等高级武将,并有一队锦衣卫护卫,在猎场试着身手。
王子腾没有想到他有这个荣幸,自乾元帝登基以来,他向来不得帝心。他弓马娴熟,善于兵事,之前自恃独一人之身却继承四大家族之余荫势力,颇为自负霸道。在乾元帝杀过不少人且他又被架空后,他才时常觉得身处险境,近年他也都在低调隐忍而保身,连贾环竖子狂妄,他也顺着王熙凤的周旋说辞圆了自己的面子就没有再追究。
这次能被钦点伴驾,倒让他颇为意外,受宠若惊。
徒元义带着诸臣奔驰,进入山林,诸位大臣也发现乾元帝喜欢猎杀毛皮鲜亮的狐狸。
皇帝极为耳聪目明,又见一只雪狐在林子间绕着,御马在树林间不好奔跑。
皇帝持弓拔箭,忽然身子从马上跃起,明黄色的绣龙披风飘荡,他又在一棵树上一借力飞上了一棵大枫树,一息之间,他已经搭弓放箭。
嗖得一声,有角度好且眼尖的大臣一看那箭正横穿那雪狐的脖子,众大臣纷纷喝彩。
徒元义又从树上接连纵跃两次下来,稳稳落在马背上,其轻功、箭术之绝世让在场之人无不惊骇。
徒元义笑着对西宁郡王金世超说:“早闻金爱卿当年曾射围夺冠,乃是我大周神箭手,今日如何不一显身手?”
金世超回道:“微臣微末伎俩如何与皇上日月争辉?”
徒元义笑道:“金家子弟若非弓马娴熟,如何能镇守朔方?金氏一族内屏中国,外攘夷狄,朕倚为肱股,爱卿不必谦虚。”
金世超也不知该不该信皇帝。皇帝一直在朔方多加渗透,如今有大半文官是皇帝的人,这块传统势利范围金家的影响力大大削弱。而武将方面,早两回北狩时,皇帝也是塞过人进来的,这一回他也有让西厂派驻朔方军中的意思,金世超多有忌讳,却也不能反对。
因为如今京都五方军十二万禁军全有西厂势力,这种制度的推行虽有困难,也证明是可行的,他现在反对不是说明他不忠吗?
但皇帝却也没有削他的兵权,对金家的赏赐也不少,西宁郡王世子金浩倡八岁时就在京都当着质子,当时还是高宗在位。而肃宗登基后,让金浩倡进了东五所上学,和荣亲王、福亲王、英亲王是同窗。皇帝为他们延请文武名师,教养严格,甚至在儿子十六岁前禁止儿子沾染女色,绝无让儿子成为酒色之徒的意思。儿子每回随驾北狩回来,也曾说自己韬晦故意功课差了,曾受到皇帝严厉斥责。可见皇帝还是真的希望金家下一代不是废物纨绔的。
信与不信、恩与威、宽仁与猜忌共存,且皇帝也掌握朝堂,朝中无有故意给他添堵的权臣,倒让金世超为臣谨慎许多。
金世超道:“金家世受皇恩,自当精忠报国。”
徒元义朗朗一笑,说:“好一个精忠报国,爱卿若为岳武穆,朕定不做宋高宗。”
金世超又一阵背脊发凉,暗想自己官场和军中浸营多年,怎么一时之间冲动乱说话了。好好说什么精忠报国,自比岳武穆,是不是暗示皇帝是宋高宗。皇帝会不会以为他对于西厂势力入朔方军的事有怨怼呀?
金世超忙道:“宋高宗岂能与圣人相提并论,圣人之英武,当与……太宗皇帝媲美。”
在臣诸臣听了纷纷附和。
太宗皇帝在位时,大周才威镇四海,他手底下猛将大多数得到了好结果,甚少有诛杀功臣的事。只怕这个时空中,大周太宗皇帝的原型是唐太宗——尽管历史上有唐太宗。
说徒元义有太宗遗风,那么他作为臣子,也好过日子。
徒元义哈哈一笑,忽听人来报,前方有熊,徒元义忙招呼诸臣赶往。这一回徒元义却没有出手,因为秀秀小心肝不爱熊皮的,于是让手下诸臣出手了。
这一回却是金世超和王子腾都射中了一箭猎到了棕熊,两人都谦让一番。
正在此时,忽听人来报说,萧景云射杀了蒙古喀尔喀部的布日固德王子的黑鹰,此时喀尔喀部的诸位猎手都心有不服,两方要打起来了。
原来,萧景云对于布日固德王子当日肖想黛玉有点吃味,早打算在猎场上下他的面子。
于是萧景云和几个武进士出身的拱圣军武官就紧跟着喀尔喀部的射围比赛的代表们。
那些武进士出身的人与萧景云同科,本就交好,又知他出身高贵又受皇帝姐夫宠幸,自然是以他为头的。
反正布日固德看中一只猎物,萧景云武艺高强,他就先一步射中,有时为显自己箭术,他还去射布日固德的箭,将他的箭中途射下,让猎物跑了。
布日固德当然也为争一口气,就放鹰去追杀猎物,这回却让萧景云暂时没有法子,他总争不过有翅膀的。而拱圣军是守卫皇宫的军队,平日也没有玩这个的,不像朔方军也有武将驯养猎鹰。
布日固德瞧汉人没有猎鹰不禁得意洋洋,还和萧景云说:“这一回打围若是我胜了你,你将未婚妻让给我当王妃如何?英雄方配美人,我一定待之如珠如宝。”
蒙古人若是两个勇士看中一位姑娘,决战胜者得之也属平常。但是汉人定亲下聘了其实和过门差不多了,就漏了迎娶一道环节。是以,甚至有定亲后未婚夫死了,未婚妻只怕要守望门寡。便是要另订亲事,若是新婆家不介意,还要看看旧婆家的意思,因为若没有退亲就还算婆家的人。
而在汉人男子的观念中,有人这般无礼觊觎妻子是为奇耻大辱,是窝囊的象征。
萧景云岂能不更恼的,冷哼一声,说:“仗着扁毛畜牲便能赢我吗?”
当下,却又有一只獐子被发现了,布日固德吹着口哨指挥着两只黑鹰去猎杀。
布日固德还看着萧景云哈哈大笑,说:“那位美人跟我去当王妃比嫁给你强多了!”
萧景云冷笑:“做你的白日梦!”
说着,执弓搭上箭,嗖一声,箭如闪电,那飞在前方的一只黑鹰就被射了下来,而另一只黑鹰受了惊吓往高处飞去,就在高空盘旋了。
喀尔喀部的蒙古人自然大怒,布日固德就要向萧景云提出决斗,萧景云难道还会怕他,自然应战。
还是拱圣军武官中有怕出事的,去禀告徒元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