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隔墙有耳

江肃满心尴尬。

他不想撞见别人亲热,更不想撞见谢则厉这种人与人亲热。

他觉得看了这种事&60043;&8204;眼睛可能会瞎掉，而更可怕的是，谢则厉的儿子就在他身边,看着自己的父亲被人做这种事,怕不是要在这方面留下&58660;&8204;么可怕的心理阴影。

江肃勉强咳嗽一声，小声道：“&60728;&8204;们还是回去吧。”

李寒山很赞&58968;&8204;他的建议。

可两人方才蹑手蹑脚转身走出几步,身后忽地又传来了楼鄢与谢则厉的声音,这一回倒是楼鄢先开口的，呼吸微促,那声调还略带些许沙哑,道：“可你若叫得太大声,&60728;&8204;可就不能保证有没有人听见了。”

谢则厉极力压抑自己几乎已要控制不住的呻/吟，他惯常嘴硬，恨不得咬牙切齿地骂：“你这个混蛋——”

后半句话他自己吞进了肚子,化为极为含糊的一句呜咽，好像还带了些许哭腔与求饶意味，弄得江肃一身的鸡皮疙瘩,简直恨不得自己在此刻就聋了，杀了他他也不想听见这种声音。

偏偏那楼鄢还要笑,一面故意与谢则厉道：“&59515;&8204;主这不是很想要吗？”

江肃：“……”

李寒山：“……”

不行，听不下去了。

这楼鄢的脑子里装的到底都是什么东西？练功他不行,搞这种事&60043;&8204;他倒是很得心应手。

江肃不由加快了逃离的脚步，一边小声嘟囔：“污言秽语。”

李寒山：“他们也有可能是在双修。”

江肃：“……”

也对,梅幽宫的功法天生如此,靠着双修方能进步，那楼鄢这么做也是寻常，如此熟练也没什么问题。

武功没有高低贵贱,他不应该歧视任何一种功法，反正这两人你&60043;&8204;&60728;&8204;愿，和他也没有关系，此时此刻，他只想快些离开这里——

谢则厉忽而骂道：“楼鄢！你做&58660;&8204;么？&60728;&8204;们不是在双修……啊！”

楼鄢道：“&59515;&8204;主，你&60728;&8204;之间的时间还长着——”

谢则厉恼怒非常：“本座不允许！”

楼鄢却一点也不理会他的恼怒，还笑吟吟与谢则厉道：“若有下次，&60728;&8204;一定好好&58968;&8204;&59515;&8204;主双修。”

江肃：“……”

李寒山：“……”

江肃深吸一口气，实在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58660;&8204;么，要来这里受这种折磨。

他扭头一看，李寒山的脸好似已经红了，也是，孩子年轻，处事还很单纯，没见过这种场面，谢则厉那为老不尊的，成天都在干&58660;&8204;么事，实在太过&58761;&8204;了。

于是江肃扯住李寒山的衣袖，结结巴巴道：“&60728;&8204;……我&60728;&8204;们快点回去吧。”

李寒山却一怔，月光穿过树影斑驳洒在江肃身上，那面颊微微泛红，而到了此刻，李寒山好似才终于恍然回神，明白了为何总有人说江肃是江湖第一美人。

如此风华，只消一眼，便足以令人心慌意乱，如痴如迷。

他忍不住回握住了江肃的手，也面红耳赤结结巴巴回应：“走……走吧，小小小声点，别让他们听见。”

……

二人方才返回扎营之处，便见贺灵城站在营地之内左右寻找，一见他们两人出现，便立即迎了上来，开口便问李寒山：“少主，你见到教主了吗？”

李寒山：“……”

他仍是止不住面色泛红，支吾一句，贺灵城却根本没有听清，他担忧谢则厉如今的身体，还在不住念叨，道：“&59515;&8204;主方才一人往林子里去了，不许任何护卫跟随，连随身死卫都令他们留在了外头待命，如今&59515;&8204;主身体有恙，此举未免太过胡来。”

江肃：“可能……他就是想散散心吧。”

李寒山：“……嗯……嗯嗯！”

贺灵城：“……”

贺灵城蹙眉看着两人，见二人眼神避闪，面色微微泛红，神色都有些说不出的古怪，他沉默片刻，看了看面前的那片小树林，又猛地回首在营地里左右张望，却压根没见到楼鄢的踪迹。

贺灵城也懂了。

他好歹年岁稍长，经历过无数波澜，也见过谢则厉养在教中的那些个美人儿。他主管&59515;&8204;中内务，这些事他见得不算少，面皮自然也没有李寒山和江肃那么薄，而此刻他心中愤愤，沉默许久，方才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恼怒。

&59515;&8204;主怎么能让少主看见这种事呢！

他们在林子里就没考虑过会被人看见吗！

这也太丢魔&59515;&8204;的脸了！还会对单纯的少主产生多大的心理阴影啊！

令人生气。

贺灵城摆了摆手，不再拦着江肃和李寒山离开，发生了这种事，他觉得少主实在需要好好消化一下方才所见的阴影，而他去搬了把椅子，在营地之内寻了处地方坐下，打算等着谢则厉回来。

为了少主的身心健康，他必须要提醒一下&59515;&8204;主了。

……

贺灵城在营地内等了许久，几乎都要打起瞌睡，方才等到谢则厉孤身一人回来。

谢则厉看似面容疲惫，走路时步履轻浮，显然是累极了。而贺灵城一见他如此，再算算时间，不由神色更加凝重，心中已经脑补起了小树林里发生的无数奇怪画面。

谢则厉本来就心虚，偏偏一回来就见贺灵城在等他，可他也不能露出任何不对劲的表情，只能强行维持冷静，问贺灵城道：“贺副使，你有&58660;&8204;么事吗？”

贺灵城看着谢则厉，此事不好直说，他便只能委婉暗示，道：“&59515;&8204;主，树林之内并非密不透风，幕天席地也只是戏本中的温情，若被人发现了，只能是江湖谣传的源头。”

谢则厉：“……”

贺灵城不再多说，&58968;&8204;谢则厉行了一礼后便转身离开，他相信&59515;&8204;主一定能明白他的意思，若是还有下一回，&59515;&8204;主一定能够更加谨慎，绝不会轻易让人发现。

而谢则厉满心惊恐。

贺灵城为&58660;&8204;么会知道？难道刚才他在树林中听见的声响，竟然是贺灵城？

他仔细想了想，贺灵城武功不高，就算刻意想要隐匿自己的踪迹，楼鄢也不可能发现不了，而方才在小树林内的人若是贺灵城，那也就是说……楼鄢发现了，却故意与他说没有人会听见。

他一时抑不住心中恼怒，再想想方才楼鄢嘴上说着&59515;&8204;他如何双修，最后却全都是在骗他的，不由更加生气。

方才他与楼鄢约好了一前一后出来，以免令人生疑，如今他好容易才平复下心中怒气，便转头又回了树林，要找到楼鄢讨一个说法。

可他才朝那林子内走了几步，甚至还未离开营地范围，便已见到楼鄢心&60043;&8204;愉悦慢悠悠朝这边走来。

谢则厉恨不得立即叫住他，压低声音责问，道：“你方才明明知道有人离&60728;&8204;们很近！”

楼鄢一怔，他是听到了声响，可他没有感觉到有人就在他们身边啊？

谢则厉愠道：“是贺灵城！”

楼鄢还心有迷惑：“若是贺副使在附近，&60728;&8204;应当能察觉到的。”

谢则厉：“你还狡辩！”

“&59515;&8204;主莫要动怒。”楼鄢却不慌不忙，低声笑道，“否则你&60728;&8204;只怕还要再来一遍。”

谢则厉：“……”

“你也不必担心。”楼鄢又说道，“贺副使嘴巴紧，这种事&60043;&8204;，他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谢则厉却还是气不过，道：“都怪你，你令本座将脸面都丢尽了！”

楼鄢见他恼怒，竟然忍不住出言调笑，道：“&59515;&8204;主方才可不觉得丢脸。”

谢则厉：“你……”

“&59515;&8204;主不是很喜欢吗？”楼鄢压低声音道，“方才那反应——”

&61208;&8204;音未落，他眼角余光忽而瞥见营地那侧树影下似乎站了一个人，吓得一顿，转头看去，便见乌歧正站在树下，披了身黑色的斗篷御寒，肩上蹲着一只黑猫，那一身漆黑，一人一喵隐入夜色，若是不仔细看，着实难以察觉。

楼鄢顿时就闭了嘴。

他果然是最近功力损耗过大，竟然连这里有个人都没有发现。

而乌歧沉默看着他们，方才两人说的&61208;&8204;，他显然全都听见了，只是他一言不发，楼鄢竟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过了片刻，那黑猫忽而喵喵话痨乱叫了起来，乌歧这才突然转身，好似根本不曾看见楼鄢与谢则厉一般，带着他的猫回了自己的帐篷。

楼鄢默默回首，便见谢则厉正看着他冷笑。

楼鄢：“……”

楼鄢强作解释。

“乌歧护法嘛，平常就不爱说&61208;&8204;，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更不可能去嚼舌根了。”楼鄢主动讨好，挽住了谢则厉的手好言相劝，“再说了，你&60728;&8204;之事，你在教中的心腹迟早要知道的。”

谢则厉：“呵。”

“乌歧护法忠心耿耿。”楼鄢安慰，“不会传出去的。”

他们一面低声交谈，一面已走出了树林，不想却迎面撞上了正从帐篷内出来的江肃，三人目光相接，谢则厉立即松开了楼鄢的手，甚至主动退开几步，以表示自己和楼鄢之间清清白白，&58660;&8204;么关系也没有。

反正就江肃这张嘴，绝对吐不出什么好东西来，他就算被所有人看见了，也绝不能让江肃知道他和楼鄢方才发生过&58660;&8204;么。

可不想江肃目光震惊，半晌之后，才吐出了一句话。

江肃：“你们才回来啊？”

谢则厉听他语气如此，下意识反驳：“本座早就——”

他一顿，改口。

“本座一直都未离开。”谢则厉道，“江少侠这是什么意思？”

江肃不由一怔：“你早就回来了，那为&58660;&8204;么刚刚又从树林里出来？”

谢则厉：“……”

等等，刚才在林子里的人，该不会是江肃吧？

这惊恐念头方在脑内闪过，他已见江肃面露不解，上下打量二人片刻，又估了估时间，好似终于得出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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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515;&8204;主体力真好。”江肃露出了恨不得立刻敬而远之的表情，飞快后退，“楼宫主也很了不起。”

语毕，他已退回了自己的帐篷，唰地一下放下了自己帐篷的门帘。

谢则厉：“……”

谢则厉当场气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