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现在的情况,他与老三的关系确实还算亲近。
毕竟,亲兄弟!
但,这种亲近,也只是暂时的。
一旦到下一代、下下一代,随着分家,这种亲近只会越来越淡,越来越远,就像村里的其他兄弟分家一样,很多都是渐行渐远,甚至会因为各种利益而产生这样那样的矛盾,能好好相处的并不算多。
现在,家里的店铺都掌握在母亲与老三的手里,清清虽然也有参加,但以后迟早是要嫁人的。如此,他们大房这边,对赚钱的贡献,可以说是微乎其微。真到了分家产的时候,肯定是能者多拿,多做的却少拿,谁会乐意?
很多时候,在利益的面前,什么血缘、亲情,都是虚的,拿到手的才是真的。
所以,听妻子说的这些,陈大石虽然不愿这么想,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以后将要面对的一个现实!
跑不掉的!
将来,母亲真做了古,关于家产分配,三房肯定是占优的,这是毋庸置疑的。
他们根本没法与三房抗争!
所以,无论如何,此事,必须在母亲还在的时候解决!
不然,别说以后三房那边会把大头占了,绝一点的,哪怕不给他们分一杯羹,他们也拿三房没辙!
毕竟,赚钱的事,一直都是母亲与三房在做,关大房什么事?大房凭什么来分这杯羹?
陈大石是真的不愿意这么去揣测三房,但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而且,村里兄弟分家后因分配不均而不睦的例子,并不少见。
他倒不是为自己考虑,而是在为他们大房这一支以后的血脉做考虑。现在的财富是母亲一手打造的,这样的财富要是绝大部分都让三房继承了去,那么,他们大房的这一支血脉,以后岂不是又要回归当初那种穷苦的日子?
这样的结果,自然不是他所能接受的!
“那你说怎么办?”妻子的话,算是给了他不小的提醒,心中不由多了忧虑,但是,回归现实,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见丈夫有点这方面的觉悟了,吴氏心中窃喜,道:“自然,等时机成熟,咱们得找娘谈一谈这个问题!”
“你是长子,按理说,你才是这个家的继承者!但因为贡献的问题,我们又不如老三,所以,真要拿大头,别说老三不同意,估计娘也不会同意。所以,我们也不能要求太多,至少,将来在分配家财的时候,平分吧?”
正常来说,一般地,都是长子继承大部分家业!
所以,考虑到种种问题,吴氏觉得,就现在他们所处的劣势,平分还是能够接受的!这也算是“识趣”的一种退让!
大头?她当然想要,但,也明白,肯定拿不到!
人家老三付出了那么多,凭什么让他们拿大头?
所以,想想就不太可能!
平分的方案,是她退而求其次的结果!
“现在,咱们家不是有两个店铺吗?到时候,最好的结果,就是咱们大房这边也能分到一个!”
只拿到钱财还是不行的,店铺也得分!
不然,钱花完了,就完了!
但有店铺在,就还能赚钱!
“可是,咱们不会经营啊!”陈大石一脸担心,“娘真把店铺给了我们,结果,却被我们干黄了,那可咋整?”
实话说,他对做生意并不感兴趣,也不会做,心中只惦记着那几块地,对种地的兴趣可以说是做生意的几百倍。
“你蠢啊!”吴氏还是有想法的,“咱们不会做,可以请人帮咱们做啊!到时候当个甩手掌柜,只负责收钱,不好吗?”
镇上的一些店,不都是老板不在,然后请人来帮忙打理的吗?
“但,请的人,万一不靠谱怎么办?”陈大石还是有担忧的。
“不靠谱?那就换掉!这有什么?”吴氏觉得丈夫还是太老实了,难怪娘不带他去做生意,换是她,也不愿带他,根本不是那块料,朽木不可雕也,当然,她也不是,但,至少,再怎么着,也比丈夫强吧?
“这个不行,就换另一个,总有能行的!”吴氏道。
“但,这么频繁的换人,成本也高啊!”陈大石道,“而且,万一遇到个卷钱跑路的,那又咋整?”
他的担心,总是很多!
但也不无道理!
“怕什么?我们不会做生意,咱们家不是还有旦旦吗?”见丈夫一副发怂的样子,吴氏就有点恼,“旦旦好歹是读书人,虽然没做过生意,但是,也总比咱们强吧?反正,无论如何,这店铺,咱们肯定得分一个!”
“旦旦以后要是走科举,可是不能做生意的。”陈大石道。
大兴有规定,但凡通过了乡试、考取举人的,之前有生意的,都得放弃,不然,举人的资格,会被取消。
不过,大兴对这方面管得不算很严,考了举人的不能做生意,但,父辈、兄弟这些却可以做!
就比如,哪怕现在陈大石做生意,也不会影响儿子的前程。
关键是,儿子真考上了举人,从儿子这一代开始,往后,就都不能再碰生意了。
这样的管制,虽然存在漏洞,但是,还是有着一定效果的。
其实,皇室也知道有漏洞,却还这么做,有点故意的意思。
也因为这个制度,很多大官,都有着一堆在做生意的亲戚。然而,皇上的喜怒,从来都是阴晴不定的。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找个理由,从这些大官的亲戚手中收割一波财富,用来填充国库!
这样的事,每一代帝皇,都有干!
所以,有了这样的前车,很多大官都谨慎得很,不敢乱来,省得被皇上盯上,然后“割韭菜”,然后辛辛苦苦赚的钱都被拿去填充国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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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室敢纵容这样明显存在着漏洞的政策,自然有着应对的手腕!总之,这种事,不是一般百姓该操心的!
这些事,是旦旦读书之后,告知家里的。
不然,陈大石也不会知道这些。
吴氏自然也记得儿子提过这事,微微蹙眉,跟着道:“举人?那还远着呢!旦旦现在连秀才都还没考上,谈什么举人?再说,真考上了,有官当,不比做生意强?谁还稀罕那个店铺啊?”
儿子要是能够考上举人,对她来说,什么店铺都不重要了!
相比店铺,她更愿意儿子能当官!
当官的人,不仅能各种捞油水,还有权,比做生意强多了!
瞧瞧镇上的那个站长,不过区区一个站长,连品级都没有,却不知捞了多少的油水呢!
“既如此,那咱们干嘛还要分店铺?”陈大石摸了摸脑袋。
“说你蠢,你还真是蠢!”吴氏鄙视了他一眼,“旦旦能不能考上秀才,都不好说呢,至于举人,更是遥远得很!这些,都是后话!等他考上了再说,在没考上之前,咱们该争取的,还是得争取!再说,旦旦将来真的考了举人,咱们不是还有清清吗?”
“可是,清清要嫁人啊!”陈大石皱眉。
吴氏目光一动,道:“大石,要不,就让清清与阿俊在一块得了?反正,阿俊失去了记忆,而且,我看清清对他也有几分意思!不如成全了他们,让阿俊做咱们家的上门女婿,这样,以后,旦旦不能继承的,清清与阿俊还是可以继承的!”
她对阿俊,还是相当满意的!
阿俊要是能够当这个上门女婿,她觉得,挺好!
刚好可以解决旦旦以后当官不能做生意、这份家业没有人继承的问题!
“这倒是个办法。”陈大石点了点头,“只是,清清愿意,不见得阿俊会愿意,何况,他还失忆……”
他对阿俊,也是满意的。
就是,阿俊的情况,有点特殊。
“失忆就失忆了,又怎么样?”吴氏道,“只要他一辈子都失忆,问题就不是问题。另外,我看他这个孩子,还挺懂事的,但凡我们把事情说开,我想,对于清清,他肯定也是可以接受的。毕竟,咱们家的清清,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