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毅这次来的阵仗不大,身边只跟了两个保镖,他到了也不张扬,导演想站起来跟他打招呼,也被他示意坐下了。
片场拍的是李乔颖跟王景泽的对手戏,戏里两人志趣相投,正在珠胎暗结的阶段。
王景泽看到这瘟神来了,头都大了,忙把身子转过去,背对着他演戏。
李乔颖倒是很开心,因为傅毅的目光一直盯着她,那琥珀色的眼珠子里神情也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苏青诗上完厕所回到片场的时候,就看到了傅毅杀人的目光。
别人看不出来,她接触的倒是多了。
她伸手推了他一把,递过去一罐苏打水:“看什么呢?”
傅毅抬头,把她手里的两罐水都夺过来,打开一瓶给她递了过去:“刚才你怎么不在片场?”
“我去洗手间了。”
“那你出来洗手了吗?”
苏青诗直接一口水喷他脸上了。
周围的剧组人员倒吸一口凉气,很安静
前面拍摄的人员专心致志的拍摄,老板在这,他们头都不敢回。
苏青诗四下寻找卫生纸,没找到,掀着自己的裙角就要给他擦脸。
被傅毅一把按住:“走光了。”语气难得有一丝温柔。
水珠沿着傅毅坚毅的棱角下滑,竟然有点好看。
小果不知道从谁的口袋里翻了点卫生纸就冲苏青诗递了过来。
苏青诗刚拿到手里,傅毅就摇了摇头。
她想起了,这位大人有严重的洁癖。
“你最近来片场挺频繁的,公司没事么?”苏青诗岔开话题。
傅毅倒是没答她,只是视线从拍摄的地方挪开,带着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苏青诗。
苏青诗被看的一头雾水。
“你怎么男女通吃?”来自傅毅的灵魂拷问。
苏青诗捂着嘴吃吃的笑了:“没想到我们的傅总百忙之中也关注艺人的八卦啊。”
被挠到痛处的傅毅脸色尴尬了一下,随即正色道:“我这是关心下属。”
苏青诗好奇:“是吗?那您身边的保镖有没有女朋友啊?”
傅毅僵了一瞬,然后掏出手机在上面划拉了几下,对苏青诗说:“他现在有了。”
石柱子似的保镖:“……”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随后保镖的电话就响了,傅毅使了个眼色,保镖接起电话。
“石先生,您好,这边送您一套豪宅和一个老婆,请注意查收。”
保镖不相信似的,猛掐大腿,旁边的保镖疼的嗷嗷大叫:“你掐我干嘛?”
“我看看是不是做梦。”
“那你掐你自己啊!”
苏青诗看着傅毅:“你是小朋友吗?”
“你不是说我不关心下属吗?”
没被送老婆送豪宅的保镖幽怨的看着傅总。
李乔颖在这边搔首弄姿了半天,以自己最优雅的姿态演这场戏,却被导演连连喊停:“你是民间女子,怎么搞的像宫廷女子一样矫揉造作,不符合人设啊。”
李乔颖余光注意到傅毅在场,低头掩帕轻轻的嗯了一声。
把导演吓坏了。
或许是她身体不舒服才演的这么烂吧,导演安慰道:“既然你的状态不好,那这场戏改天再拍吧,我们拍下一场,琼杰虐待秦楚的戏码。”
李乔颖:“……”
导演你真的是为我好吗。
忽然被cut到的苏青诗从跟傅毅的互动中回过神,把手中的饮料递给傅毅,就去换衣服去了。
傅毅接过来,自然的一饮而尽。
她出来的时候,傅毅已经走了,想来是公务繁忙,但他来的目的就是瞪一瞪李乔颖的?目光杀?
苏青诗想不明白,索性就不在想。
换衣服化妆的时候,一直抱着剧本在啃。
台词和场景她早就记住了,但是演电视剧非常的咬文嚼字,通篇念稿子谁都会,重点是在段落里有应该有的情绪,避重就轻,把戏中人物的情绪传达给观众。
她认为这样才算合格,让剧中的人物一举一动牵动着观众的心。
哪怕是反派,也要做一个给观众留下心理阴影的恶毒反派。
她头戴流穗金步摇,头饰的繁琐衬的她的脸越发小巧精致,一身湛蓝的丝绸衣衫,尽显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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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杰不是一个脸谱化的反派,最起码在她的眼里不是,琼杰身为大将军之女,也曾戎马驰骋草原,有着飒爽英姿,后期只是因为太过爱王爷,对秦楚有嫉妒,但绝不是恶毒之人。
这也是她接下这个戏的原因,她要把反派的层次演出来。
最好是让观众爱上反派。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烛火闪动,李乔颖这场戏用了替身,剧组很习以为常,组里面,苏青诗是没有替身的,当初也咨询过她,她表示所有的戏份都要自己演,才会更有代入感,这份代入感才会传达给观众。
王景泽有一个替身,主要是武替,用的倒也不多。
李乔颖的替身是最多的,文替,光替,武替,裸替,手替。
总之能不拍到正脸的镜头,她是绝不在场的。
这场替身的理由又是:累了。
替身被绑在十字架上,头发散乱,表情苍白,头微微垂向一旁。
导演喊了:“a。”打光和摄影已经就位。
苏青诗青丝轻绾,鬓上步摇轻晃,举手投足间尽是大家闺秀的风范,导演不禁想到云鬓花颜金步摇,怪不得她是正室,而秦楚到头来也只能是个妾。
导演竟然不知不觉被带入戏了。
她走到替身面前,眼神捉摸不定的看着面前的人,摄影师把镜头下移,她的手指把手掌掐出了一道道的痕迹,显示出主人的犹豫。
她盘桓了良久,对着替身说道:“你可是尹王派来的奸细。”
这一幕原是琼杰诬赖秦楚的戏码,被苏青诗这么一演,完全不一样了,像是王妃对王爷的关心则乱,责难下人便也有了理由。
摄影师对着替身的后脑勺拍了半天,替身自是没法说话,于是苏青诗接着往下演。
室内空气潮湿且闷,她脱口而出的语气也是闷闷的:“今日便由不得你招或不招。”
眼底划过一丝嫉妒和不甘。
一切的惩罚便有了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