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座,居酒屋“豆狸屋”的后厨,近藤泉正在准备着晚上的食材。
近藤爸爸撩开帘子走了进来,看到正在忙碌的女儿,有点儿心疼:“阿泉,你还有你的工作,店里的生意不用管了。”
近藤泉只是腼腆地笑笑:“我没事的,爸爸。”
现如今,她已经如愿出道成为了歌星,而且人气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提升,前段时间还接了一部国民剧的片头曲、片尾曲,或许两年内都能登上红白歌会。
除此之外,她还接过了父亲的职责,成为了“豆狸屋”的新大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近藤爸爸因为腰伤的问题,没办法久站,压根无法继续胜任豆狸屋的大将的工作。而小儿子近藤远太年纪太小,目前都还只是初学者,肯定是无法承担起“豆狸屋”的大旗的。
也唯有大女儿近藤泉,厨艺精湛,近藤家一直传承的酿酒手艺也全学去了,完全有能力扛起大将的职责。
唯一的问题,就是近藤泉有自己的工作,两边顾下来,实在是太辛苦了。
其实按照近藤泉作为歌手的收入来说,已经完全能够负担得起一家人的生活,豆狸屋的收入虽然也非常不菲,但是没必要那么辛苦。
近藤爸爸实在是舍不得把自家传承了这么多年的老店关了,住院那阵子郁郁寡欢的,近藤泉回来后看出来了,主动提出了她来负责后厨这件事。
近藤爸爸自然是高兴,可看到女儿天天这么辛苦,又是内疚,忍不住说道:“阿泉,实在不行,店就关了吧。爸爸也想通了。”
近藤泉摇头说:“没事的,爸爸。平常食材什么的都有你和妈妈在准备,我只是晚上过来的时候顾一顾后厨而已,没什么的。而且也只是这几年,等远太大一点了,手艺可以当大将了,我也就轻松了。”
“那要不请两个帮厨吧?”
“爸爸不是一直担心别人偷我们家酒的配方么?”
近藤爸爸顿时支吾了起来,他确实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么些年来一直坚持不请帮厨。
他只好转移了话题:“可这样你都没有自己的时间了。”
近藤泉疑惑地说道:“每天都过得很充实,不好么?而且我也加班的时候,也能抽出一些时间去剑道馆。”
近藤爸爸劝道:“一直在工作,我担心你的压力太大了。很累吧?”
“不会。”近藤泉拿起一旁架子上的锅铲,“不管是料理还是音乐,都是我喜欢的事情,所以不会觉得累。”
近藤爸爸都被她噎得有些说不出话,无奈道:“可你也不小了,总得做点其他女孩子要做的事情吧?逛逛街、买买衣服,或者谈个恋爱什么的。你看你连朋友都没有,我很担心你啊,大女。”
近藤泉顿时涨红了脸,憋了好半天,才说道:“我有朋友的,爸爸!”
听这语气,像是有点生气了。
近藤爸爸却突然提起道:“诶,上次来医院看我的那个江琦君……”
“爸爸,你提师父干吗?上次师父来的时候,我都尴尬死了,你怎么能这么说。”近藤泉想起那个时候的事情,都还有点生气。
那一次近藤爸爸因为腰伤住院,她和江琦骏还交换着身体,来到医院的时候,她被当做江琦骏被自家父亲可是狠狠一顿臭骂,赶出了病房。
她每每想起这事,耳朵尖都红了,臊的。
尤其江琦骏还就在旁边看到了。
近藤爸爸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笑呵呵地说道:“是爸爸不对,爸爸做错了。下次可以请江琦君来店里吃个饭呀,让他也尝尝我们家大女的手艺,肯定好吃到天天来店里守着你。”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近藤泉脸都红了,低着头小声地说着。
不过想到江琦骏,她有点儿担忧。
这几天,她都没在道场里看到江琦骏,问了师范,只说师父是有点事请了假。
近藤泉有心想打听一下师父遇到了什么事,可是每次拿起手机在聊天框里打了一大堆东西,最后又不好意思发出去,只能匆匆删掉,到现在都还没联系过。
……
近藤泉和父亲在后厨聊了一会,近藤爸爸很快就离开后厨,找个地方休息去了。
他因为腰伤的缘故,没法站太久,膝盖会神经痛,每一次站一会都要休息一会。
近藤泉看了一眼时间,离开业的时间还有一个来小时。
这段时间她可以休息一下,正好想一想新歌的事情。
她从后厨出来,打算找个没人的包厢坐一会休息一下——她不敢去店里的大厅坐着,怕被人认出来,到时候也挺麻烦的。
虽然要是新星歌星亲手料理的居酒屋,听起来很有卖点,但是近藤泉可不希望店里变得更忙碌了,只想维系好一些熟客,平平稳稳地度过这几年,把店交到弟弟的手里。
她还抱着笔记本走在过道里的时候,弟弟近藤远太从拐角处走了过来,看到自家大姐之后立刻就过来了:“大姐,你在这儿啊。有人找你。”
近藤泉有点好奇:“谁啊?是奇怪的人么?”
她在这间店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少,有点担心是被记者之类的人找到了地方。
近藤远太想了一会,说道:“是有点奇怪的人。好像是个女高中生,不过很漂亮,大小姐一样。”
女高中生?大小姐?
当这几个关键词被近藤泉捕捉到了之后,她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一个形象。
近藤泉指了指旁边的包厢:“那你带她来竹之间吧,我在这里等她。”
“好。”
……
风间抚子第一次来“豆狸屋”,毕竟这是一间只在晚上营业的店铺,而且还是居酒屋。
不过“豆狸屋”在银座这边很有名,随便问一问就问到了路。
当她进到这家号称有一两百年历史的老店之后,很快便被里头清新典雅的居酒屋吸引到了,这和她想象中那些上班族下班之后来买醉的乱哄哄的居酒屋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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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间抚子也没看太久,很快刚刚那个招待她的小服务员又从店里头走出来了。
“这位客人,我家大姐请您去竹之屋。”
“哦哦,好。”
“请跟我来,小心台阶。”
近藤远太很有礼貌地把风间抚子往里面的包间带。
“豆狸屋”并不大,毕竟是在寸土寸金的银座黄金地段,穿过大厅沿着过道往里走两步之后,也就到了“竹之屋”了。
近藤远太拉开了拉门,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一点头就先走了。
风间抚子进了包厢之后,就看到近藤泉规规矩矩地正坐在矮桌后面。
“近藤酱~”
风间抚子见到近藤泉的时候还是挺开心的。
不过近藤泉却一脸惊恐地看着她,片刻后又觉得太失礼了,一低头:“晚上好,辉夜小姐。”
风间抚子顿时有点尴尬,显然近藤泉是认错人了。
过了一会里,近藤泉抬起头,往房间外头看了一眼,有些疑惑地小声道:“师傅没和您一起来么?”
她有此疑惑很正常,因为在她印象里辉夜小姐是从来不会单独找她的,一般来说都是师父来找她的时候,辉夜小姐会陪同着一起来。
辉夜虽然和近藤泉能够好好相处,但是大概也就到陌生的客人会互相客套寒暄这种程度。除了一开始的时候辉夜对近藤泉抱有一定的戒心与警惕,进行过一番试探之外,在确定了近藤泉毫无威胁之后,就漠不关心了。
近藤泉在辉夜的公寓里借住了这么久,私底下辉夜基本上没联系过近藤泉。
不过若是江琦骏来见近藤了,那辉夜是必定到场。
近藤泉对于这位深不可测的大小姐,也是抱有一定的敬畏之心的。
风间抚子尴尬道:“江琦君……没来,就我一个人来。”
近藤泉内心更忐忑了,“辉夜”小姐单独来找她,这得是什么事?
“近藤桑,我有件事想和你坦白。”风间抚子正坐着身子,脚掌有些不安地动着,身子向着近藤泉的方向倾了倾,“其实……我不是辉夜,我叫风间抚子。”
近藤泉当即傻眼了:“啊?”
……
接下来的时间,风间抚子把事情都讲了一番,当初她冒充辉夜和近藤泉接触,当时的江琦骏一眼就看出来了,但是和辉夜并不熟悉的近藤泉傻乎乎地没察觉,还以为大小姐就是这么一会冷漠一会热情的喜怒无常的性格。
现在风间抚子坦白之后,近藤泉都愣了好久,脑筋有点转不过来。
她没想到辉夜小姐身上会有那么离奇的事情,两个人格在同一个身体里?
不过想想师父身上发生的事情,以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理解了。
所以近藤泉很快平静了下来。
风间抚子看她这么平静的样子,反而感到困惑了:“你就不惊讶么?没有想问我的么?”
“一开始的时候有一点,不过既然是辉夜……风间小姐的话,那也挺好理解的。毕竟都是师父身边的人。”近藤泉现在觉得江琦骏身边的人发生些离谱的事情,完全可以理解。
风间抚子却是听出了近藤泉话中意有所指,眼睛一亮:“这么说,你知道江琦君的事情喽?那你知道江琦君和辉夜的事情么?江琦君他啊,说辉夜已经‘死’过好多次了……”
她又把下午江琦骏说的事情和近藤泉复述了一遍。
末了,她追问了一句:“所以这是真的么?”
近藤泉其实是第一次听说自己师父和辉夜小姐之间的事情,犹豫着说:“我不知道师父和辉夜小姐之间的事情。不过既然是师父说的,那应该是真的。”
风间抚子瞪大了眼睛:“你这么相信江琦君么?明明是这么不科学的事情。”
“因为……我和也辉夜小姐一样。”近藤泉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风间抚子的反应。
风间抚子顿时一惊一乍地:“你死了也能重新到这一天的开始么?”
“不是不是,我和辉夜小姐这一点是不一样的。”近藤泉连忙解释,说道,“我和师父交换过身体。”
“交换……身体?”
风间抚子眉毛顿时皱了起来,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坐直了身子:“那那那……那是发生在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我暂住在辉夜小姐的公寓里的那段时间。”
那……那不就是说那个时候她把“近藤泉”搬到床上搂着睡了一夜,实际上是抱着江琦骏睡了一夜?!
风间抚子脸当即红透了,内心又是害羞又是窘迫尴尬。
近藤泉惊讶地说:“风间小姐,你怎么了?你脸好红。”
“没事没事!”
风间抚子当即捂着了脸,把头埋得底底的,不肯让近藤泉看到自己现在的脸。
但是即便只是将手掌放到脸上,她都能感受到自己脸颊的滚烫。
不过……既然近藤桑都这样说了,也就是说江琦君说的也都是真的喽?
他和辉夜之间……真的发生过那么多的事情?
风间抚子心里开始已经有点羡慕辉夜了。
所以在辉夜消失之后,江琦骏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真好啊,不知道如果这次消失的是自己的话,会不会有人像是江琦君对待辉夜那样对待自己。
风间抚子觉得是不可能会有那样的人的。
……
从“豆狸屋”出来的时候,风间抚子手上多了一盒下酒的点心。
她没有想到近藤泉也那么喜欢料理,还是居酒屋的大将,感觉自己和她会有很多的共同话题,将来能成为好朋友也说不定。
风间抚子坐上了自己的车,拿着手机对着号码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按下了拨打键。
“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江琦骏的声音,另外还有些吵吵闹闹的背景音。
好像是一个声音很好听的女孩子在指责江琦君。
说起来,江琦君家里好像有两个妹妹。
“抚子小姐,这么晚打电话是有什么事么?”
风间抚子想着这些事,忘了第一时间回话,直到电话那头江琦骏又耐着性子问了一句,这才回过神来一般:“那个,江琦君!”
“什么?”
“能、能和我再讲讲你和辉夜的事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