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没人了,小瑶姐也不演了,从床上蹦下来,指挥我出去给她买吃的。
太阳已经要落山,我也有些饥肠辘辘,出了酒店看到对面有一家麻辣烫,先是自己干掉了一大碗,又给小瑶姐打包了一份。
回到酒店我发现小瑶姐不知从哪里搞出来个香炉,正在那里烧香呢。
我问小瑶姐这是干什么,小瑶姐说她码人呢,周大师绝不会善罢甘休,需要做好防范。
我大点其头,虽说王老板已经找麻烦去了,但我并不认为他能够找到周大师。
都是一个城市的人,出了这样的事周大师说什么也不会在王老板能找到的地方坐以待毙,如果他是那种智商低下的人,又怎么可能学成那么牛逼的法术。
果然,没多大会儿功夫王老板就回来了,说周大师已经没影了,根本就找不到。
小瑶姐说不用担心,她已经托自己的仙家看住了矿山,并且四处搜寻周大师的踪迹,一旦发现第一时间就能知道。
王老板大喜过望,在得知我们已经吃过之后打消了共进晚餐的想法,离开酒店筹备黄仙真身去了。
我问小瑶姐来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带着仙家,小瑶姐说如果那样的话根本就没有谈判的机会,那些黄仙会以为我们是来找茬的,直接就得动手。
我闻言对小瑶姐敬佩不已,她当真是深思熟虑啊。
小瑶姐一边吞麻辣烫一边问我今天有什么收获,我回味了一下,说人生如戏,全凭演技。
噗!小瑶姐直接将嘴里的麻辣烫喷出来了,幸好我躲得快,这才没被命中。
“简直是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烂泥扶不上墙,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个徒弟,想我田诗瑶英明一世,名声就要毁在你手里了……”小瑶姐擦了擦嘴,开始喷我。
我被喷得无地自容,“不至于吧,小瑶姐,你要有耐心,玉不琢不成器嘛。”
“那你首先也得是块玉啊,我看你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小瑶姐一点都不给面子。
“我……”我无法反驳,跑到一边画圈去了。
小瑶姐并没有打算这么简单就放过我,一直在那里喋喋不休,我自动给屏蔽了。
想我秦五一也是个骄傲的人,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人指着鼻子说废物,偏偏我又无法反驳。
小瑶姐喷了我两个小时,直到天已经黑透了,这才喝了口水,把我赶了出去,说要就寝了。
我蒙叨叨地走出了小瑶姐的房间,终于感觉头上的乌鸦飞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命运在捉弄我,我是一个不喜欢听人说教的人,偏偏遇到了小瑶姐这个大喷子。
她不光和仙家说话一套一套的,和人也是。
回到屋子里洗了把脸,我这才感觉被小瑶姐折磨得快要崩溃的神经好了一些。
一头栽倒在床上,我揉了揉眼睛,感觉特别疲惫,黄天林说我是因为在那个阵法中又是拖人又是抱人,消耗了太多魂魄的力量,而我还没有修行,魂魄经不起这么消耗。
我曾经因为缺失一魂而导致智商不够,对于魂魄的重要性我太知道了,忙问黄天林和小白怎么才能补回来损耗。
小白说只要睡足了就行,常人如果无意识地消耗了魂魄力量,就会格外的疲惫,睡足了就会好,但如果魂魄受伤了就不好办了,除非遇到高人愿意帮助,不然就是无解。
我闻言不再抵抗强烈的困意侵袭,闭上眼睛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
这是一个很古老的屋子,老式的土房,因为风吹雨打,墙皮已经开始剥落了。
我站在土房的门口,感觉土房中有什么东西吸引着自己,便信步走了进去。
也不知为何,天空暗沉沉的,看不到太阳在哪个位置。
不过我并没有太过在意,因为虽然没有阳光,但能见度还是很好的。
我走进土房,入目便是一个厨房,厨房很窄,灶台上的大铁锅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似乎很久都没有住人了。
不过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住人的房子怎么会没有大门呢?
在厨房的侧面有个小门,根据我对这间屋子格局的判断,除了我所在的厨房,那就是唯一一个房间了。
我向着那小门走去,越是接近,我那种奇怪的感觉就越强烈,虽然我还看不见那里面有什么。
站在小门口,我终于看到了里面的景象,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房间中有一铺炕,炕中间摆着一个炕桌,都是落满了灰,在墙角的位置摆放着一个很小的神龛,除此之外房间中再无其他了,我径直走向了神龛,因为吸引我的感觉就来自那个神龛。
神龛的前面摆着一个香炉,后面用红布罩住了,什么都看不见。
我走到神龛前面,缓缓地抬起手去掀那块红布。
伴随着红布的遮挡消失,我终于看到了神龛中的情况。
然而,神龛中的东西却让我有些发呆。
里面并不是神像,而是一个黑色的瓦罐,瓦罐上雕刻着不明意义的符号,在罐口处还贴着一张黄色的符纸。
不知为何,一看到这张符纸我就想起了周大师拿着的那张,我的记忆力还是不错的,这张符纸上盖着的三个大印简直和周大师那个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我后退了一步,准备离开这间屋子,现在这个时期任何和周大师有关的事情都会让我神经敏感。
然而,想要离开的我却有些迈不动步子了,心中一个声音不停地对我说:“揭开那张符,揭开那张符,揭开那张符!”
我越是抗拒靠近神龛,这声音就越大,到最后直普通一个低音炮在我身体里震荡一般。
我渐渐在这声音中沉沦了,手不受控制地伸向了那符纸,一把揭起。
符纸被揭起后,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就消失不见了,我晃了晃脑袋,看向瓦罐。
我很期望它别有任何变化,可偏偏事与愿违,瓦罐中开始冒出浓烈的黑气。
这黑气给我的感觉都快不像是气体了,和墨汁似的,粘稠,厚重。
黑气顺着瓦罐的边缘流淌下来,经过供台,落在地上。
这气体居然比空气还要重,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后退两步警惕地看着。
不是我不想逃跑,而是我发现身后的门居然已经没了,这个屋子被封死了。
紧张害怕中,我的大脑飞快地运转着,一个问题忽然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个问题一出现就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了,我感觉自己好像站在一块玻璃面前,虽然我能看到眼前的一切,但终究无法穿过它。
我知道穿过它就会得到答案,但这玻璃简直就是国产钢化的,赤手空拳的我拿它毫无办法。
瓦罐中的黑气终于不再冒出,已经流淌到地上的那些开始扭曲,形状不断地变化着。
很快,这黑气凝聚成了一个人形,黑色渐渐消退,一个身穿青色褂子的老头出现在了我面前。
老头的头发已经完全白了,一张脸青得发紫,颧骨上的肉都烂没了,缺口上流淌着黑色的粘稠脓液,两个眼眶已经没了眼珠,不时有一条肥大的蛆虫爬出来,顺着他烂得掉渣的脸爬来爬去。
他的嘴唇不知道是烂掉了还是被他自己吃了,反正是没了踪影,一口残缺不全的黑黄牙齿间还挂着一些碎肉块,我极度怀疑那就是他的嘴唇。
不过令我好奇的是他只是脸有些怪,从脖子向下的皮肤只是皱巴巴的,并没有烂。
“我死得好惨啊……”他口中传出了一句无比经典的台词,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
我头皮一麻,虽然他的卖相基本已经让我确定了他的身份,但他的这一句话打消了我最终的幻想,完犊子了,我又遇到鬼了。
“嘎嘎嘎!”老头忽然大笑起来,向我逼近。
我不停地后退着,不过屋子一共就这么大,很快我就被堵在了一个死角。
就在老头向我伸出两只鸡爪子一样的手时,我忽然想到了黄天林和小白,他们不是一直在我身边吗?为什么不救我?
想到这里,一直挡在我眼前的玻璃轰然破碎,我瞬间反应过来,这是一个梦,我在梦中,小白和黄天林当然不会出现了。
在想通的那一瞬间,我感觉整个天地都在旋转,老头不甘心的吼叫声在我耳边响起。
“呼……”伴随着飞快的坠落感,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全身水淋淋的,已经被汗水打透了。
“哈啊……”我大口喘着气,强烈的窒息感让我一个头两个大。
“小白!”我在心中大喊。
“哈……”小白打了个哈欠,“咋的了你,睡毛愣了?”
“你不知道刚才发生什了吗?”我焦急地问道。
“没有啊,我刚睡觉了。”小白还有些迷糊呢。
我嘴角一抽,“黄哥呢?”
“喝酒去了。”小白从我耳朵中走出来,抻了个懒腰。
虽然她傲人的凶器让我赏心悦目,但我还是觉得她很不靠谱,丫的,这就是护身报马?一个睡觉一个喝酒,我被偷袭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