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恋狂女鬼我也是醉了。
没时间理她,我明天要去湘西了,赶紧回市里看看家人,又跟阿诺道别,然后回来跟妹妹说说话。
小灵是没办法离开院子的,按照方正的话来说她太弱了,一吹风就能刮没了,所以必须待在这里慢慢修养。
倒是替死鬼很厉害,要不是忌惮古小沫,她说不定真把我给弄死了。
我问她会不会跟我去湘西,她理所当然地点头:“去啊,不然你在湘西死了我岂不是亏大了?”
我抽抽嘴,由着她吧。
翌日我便收拾好了家伙出发,蓝幽幽一早就来找我了,他脸臭臭的,看得人想笑。
方正也不管我们,唯一说的话就是让我务必带好骨灰盒。
骨灰盒我放在行李里,包得严严实实的。两人开车离开这里前往陈老板的庄园,我看看车内镜,替死鬼竟然不在。
蓝幽幽也疑惑:“她不是说一直跟着你吗?放弃了?”
我说不知道,这时候大腿一沉,替死鬼那死人一样的语调飘过来:“我坐你腿上呢,把持住哦。”
我靠,还好我看不见她,她不特意搞怪我也感觉不到她,不然情形肯定很尴尬。
蓝幽幽哼了一声:“这个女鬼是你的,骨姐姐是我的,不对,我是骨姐姐的。”
这小子无时无刻不想着古小沫啊。我翻了个白眼,让他利索点。
他倒是利索了,但嘴里话不停:“昨天我去找师妹了,貌似她有男朋友了,你没机会了。”
啥?我说你逗我?蓝幽幽嘿嘿一笑:“咱们是亡命天涯的浪人,人家是乖乖大小姐,你别耽搁人家了。”
我心里有点怪怪的,倒也不说话。
车子很快到了陈老板家里,我们过去一看不由呆了呆。这里足足有二三十人,已经列队了。
他们跟训练有素的军队似的,多数都是彪形大汉,少数一些柔弱的看着则有点阴森,显然不是好惹的。
我和蓝幽幽则完全像是普通人,站这儿都没法靠边。
他们目不斜视,鸟都不鸟我们。蓝幽幽低声道:“我闻到了血腥的味道,这帮人恐怕比昆仑山那帮人更加专业。”
他说的是女头领那群人。女头领那群人虽然也挺厉害的,但并没有军队化,这群人真跟特种兵似的,真的是盗墓的?
我们两人在一边儿不好过去,这时候陈老板出来了,他穿着十分随意,脸上则有点激动。
我们干巴巴打了招呼,他跟不认识我们似的开口:“进队吧,别傻站着。”
我们只好入队,站在了队伍最后面。
这差不多三十人,排成了三排,一排得有十个人,我们算是最后到的了。
陈老板在前头讲话,都是无关紧要的话,说事成之后不会亏待大伙的之类的。
之后他又跟前边儿两个大汉单独说话,大概在吩咐人物。
我仔细观察一下这些人,基本可以确定是两拨人。蓝幽幽也低声道:“他们不是一个队伍的啊,两拨队伍,除了长得大块的,每队都有一两个能人异士。”
我点头,这些人怕是不容小觑。蓝幽幽继续观察,然后指了指我们前面一个娇小的黑袍人。
其实我刚才就注意他了,他站在最后面的,显得很不合群,估计是跟我们一样额外招收的。
“这家伙应该是女人。”
蓝幽幽贴着我耳朵道,我皱皱眉,想到了当初在鬼孤崖遇到的那个养蛊人。
他身材娇小,又穿着黑袍,实在太像了。但那种高人应该不会来给人打工的吧。
蓝幽幽戳戳我,示意我找个机会看看前脸。我哪儿敢乱来,说不急。
不料黑袍人倒是回头了,脸上罩着一层黑纱。我感觉是个女人,可看不见她的脸。
她回头也不是看我们的,而是看着我旁边的空气,看了几眼就又回头了。
这是什么意思?正疑惑呢,替死鬼开口了:“她好厉害啊,竟然能感觉到我的存在,不行,我要杀了她。”
这之中有什么必然的因果关系吗?我说别瞎搞,替死鬼已经不知道哪儿去了。
这时候陈老板也让我们出发了,领头两个大汉大步往不远处的面包车走去,他们各自的人都跟上。
黑袍人随意跟上了一对,我和蓝幽幽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一共有四辆面包车,近三十人都塞了进去。这面包车不知道什么牌子的,坐起来感觉比宝马还舒服。
然后就是开车走人,要前往湘西了。
我们离湖南省西北部并不远,毕竟都是在南方的,但面包车开一天时间还是需要的。
反正也不是我们开,坐着就是了。黑袍人跟我们坐一排,她靠窗盯着外面,完全不理会外界的事。
我们都稍微远离她,毕竟我们害怕虫子,如果她真是那个养蛊人可就吓人了。
一路都是死寂无声的,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大家都跟机器似的。
蓝幽幽浑身不自在,他受不了这气氛。他就硬着头皮跟前面的人说话,结果没人鸟他。
我说忍忍吧,只有队长知道要干什么,咱们就去混个龙套领五千万,完事儿了闪人得了。
蓝幽幽瞪我一眼:“你懂个屁,陈老板是中了蛊,这次恐怕不是盗墓那么简单,必定跟苗人有关系的。湘西的苗人没几个养蛊了,但养蛊的肯定很厉害,要是惹上那些人给咱们下蛊,这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我说那你想怎样。他说要不中途跑路,到了溆浦县咱们闪人。
他说得很小声,但前面一个男人还是回头看了我们一眼,跟看死人似的。
我认得他,他是其中一个队长,耳朵里打着钉的。
这耳钉男瞅过来可真吓人,我和蓝幽幽都不敢吭声。
于是面包车内更加死寂,我们只好闭目养神,后来都到了晚上了,车子停在了某个山区里。
这里算是山区公路地段,荒无人烟的,两个队伍在这里停歇,打算扎营吃饭。
他们还喝酒,个个好胃口。这酒喝多了,说话的人终于有了,后来还有人吼了几嗓子。
蓝幽幽浑身就舒畅了,说这些人太几把能装逼了,喝了酒才露出了原型。我说别招惹,咱们吃咱们的。
两队人各自嗨各自的,我吃着干粮扫视四周寻找那个黑袍人。她坐在一颗大树后面,低着头不动,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可没敢过去,不过有个男人过去了。他抓着酒瓶子过去打算撒尿。结果瞅见黑袍人不由吓得一抖:“我操,这婆娘把蛇放腿上。”
蓝幽幽好奇,立刻要去看。我赶紧拉住他不准他动。
人群一阵大笑,这些汉子都喝高了,一个队伍的人倒也默契。另外的人就说蛇冷,人家让蛇暖暖,也让自己暖暖。
撒尿那黑袍人嘿嘿地笑,口花花调戏:“姑娘,蛇不好用,我给你暖暖?”
黑袍人起身,估计把大腿遮起来了。我心想不妙,赶紧往后挪了挪。不过黑袍人啥都没干,她就是走回来吃东西了。
撒尿那人怪笑两声,直接往黑袍人刚才坐的位置撒尿:“我给你暖暖……”
然后他突兀地不动了,由于他站在树后,没有人看得见他的脸。只看见他双手奇怪地摆动,酒瓶砸在地上,然后整个人都仰躺地摔在地上,一泡尿尿自己脸上了。
这嘭地一声摔倒可吓人了,附近所有人都警惕起身,两个大汉快速过去查看,却不敢靠近。
蓝幽幽又想过去,我还是死死拉住他,千万别过去。
耳钉男抄起一把散弹枪走过去,接着沉声喊道:“阿青。”
人群中一个咳嗦着的瘦弱男子走了过去,他皮包骨,感觉要饿死了似的。
他过去也不知道干了什么,我只听见一阵奇怪的虫子叫声,然后那撒尿难抽搐了两下,吐着血醒了。
耳钉男阴冷地看看黑袍人,一句话都不说。黑袍人纹丝不动,小口咬着自带的干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