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苏晴川的话,我更加凝神贯注的看了进去。
阿班将那块松动的石砖取了下来,伸进一只手进去,摸了良久,忽然拽着什么东西就出来了。
我瞪大眼一看,那是一条发黑的人手臂!大约到肘腕关节那里。就被齐齐的切断了,阿班将那手臂举在了自己的面前。发出了一声叹息。
我看见那条手臂的外表,都有些腐烂,皮肤皱巴巴的。似乎布满了粘液,在手臂的中指上,好像被蜕下了一层皮,鲜红色的非常夺目。
“巫术!太可恶了!”苏晴川看着那条手臂,咬着牙小声的说道。
我不敢答话,怕被阿班听见。
那条手臂很粗壮,阿班将自己的手指摸上了这条手臂的伤口处。指头灵活的戳了进去,然后阿班咬着牙,用手不停的向里面蠕动。
那粘稠的液体,格叽格叽的被挤压出声音。我似乎都能听见!
啊。那条手臂是被掏空的!
阿班的手进入了大半,可是在他的脸上,越发的痛苦起来,紧紧的闭着眼,仰着头,带有了太多的不甘。
我甚至看见,阿班的眼角流出了悔恨的泪水。
“啊”阿班轻微的呼唤了一声,他那五根破开肉汁的指头,就真的戳进了这条尸臂的五指中去啦!
那条尸臂的五指灵活的活动了一下,仿佛就是一条皮手套,紧紧的箍在了阿班的手臂上。
阿班抹了一把汗水和泪水,这才走到棺木前,用一只手狠狠的掀开了棺材,又用那只属于自己的手,轻轻伸了进去,揽住了什么,用力的把它抱起来,里面是一条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尸体。
长长的发上,还戴着一支红色的发卡。
阿班温柔的把它上半身抱在了怀里,用那条肮脏、散发着腐臭的手,小心翼翼的去拨动掩面的发。
长发从那条女尸的半张脸上落下,我一捂嘴,紧紧的把牙齿都咬紧了,阿班、你
那条女尸的脸,早就没有了半点血色皮肤,已经干瘪的和一个焦炭一样,只能模模糊糊的分辨出鼻子还有眼睛。
阿班就温柔的在那脸上摸着、摸着
用那条尸臂。
指尖轻轻的划过它的额头,按在那无法张开的嘴巴上,就在这个时候,阿班低下了脑袋,亲昵的吻了上去。
这一吻好长,连同着时间都仿佛静止了。
阿班哭了,“小叶,我、我对不起你”
说到这里,我似乎明白那是谁了,阿班的亡妻。
阿班滚烫的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去,落在了尸体的脸上,又滑了下去,好像那条尸体哭了。
可是阿班,不、应该是那条手臂,搭在了他那亡妻的肩头,褪下了连衣裙搭肩的带子。
也不知是阿班、还是控制着阿班的那条尸臂,将这人皮手套摸在了早已看不清的锁骨上,阿班已经哭的控制不住自己,连他的双唇都颤抖着。
但是那条尸臂,一直徘徊在干枯女尸的身体上,似乎还有进一步的动作,阿班仰着脑袋,好像这样就可以让流出的泪水倒回去,不知是不敢看,还是不忍看
过了好久,阿班才吸了吸鼻子,将那条手臂从棺材里取出来,摘下。
顺势,阿班的脸贴在了干尸的脸上,用额头与它的半只耳朵不停的摩擦着,最后吻了一下,那快要氧化不见的耳眼,一瞬间,阿班差点摔倒,艰难的站起来,将那手里充斥着一些残肉的人皮尸臂丢在地上。
掩面大哭。
咚的一声,阿班一头栽进了棺材里
“他怎么了?”
苏晴川凝着眉头,突然大叫一声,“不好,他中尸毒了!”
苏晴川立刻从芭蕉树后面钻出来,一步跳了出去,这就要连同我一起赶去把阿班拖出来,刚迈出一步,苏晴川却拉住了我,站在原地双眼大睁,连呼吸也停顿了下来。
“这、坏了!”
还来不及反应什么坏了,我就看见那斜搭在棺材上的棺材板,吱咯丫吧嗒一声,倒着滑上了棺材,盖紧了!
“啊,反噬了!你朋友有生命危险!”苏晴川一个箭步就跳进了屋子中,双手猛的去推那棺材板,可这棺材板就好像真空被吸紧了,忽然,整个棺材都抖动了起来,咔嚓嚓的响。
里面,阿班如同突然清醒一般嚎啕大叫,“啊,什么人,啊,不要啊,救救、我”
阿班的声音,瞬间弱了下去,没有了
“阿班!”我大叫一声,还要去推,却被苏晴川一把拉住,“别、来不及了。”
我瞪了一眼苏晴川,也不知哪里的勇气,过去就要翻开棺材板,苏晴川立刻凝神戒备。
苏晴川的这副样子,反倒是让我猛然升起了害怕的心思,好像里面会突然有不好的东西跳出来一样。吗反冬圾。
我咽了一口吐沫,双手紧紧扣住棺材外壁,咚的一声闷响,棺材盖直接被我推开扔到了地上。
“啊!”那一刻,我吓的瘫在了地上,急忙退到了苏晴川的身后。
棺材里,那女尸的样子大变,整具尸体都骑在了阿班的身上,双爪掐进了阿班的脖子里,十根光秃秃的厉指扎了进去,飞溅出了一捧鲜血,溅的那棺材里到处都是。
同时也溅到了女尸的脸上。
再看那女尸,相貌早已大变,张不开的嘴巴也裂开了,形成了一副狠色,溅上去的鲜血顺着眼睛流下来,就像流下了两行血泪!
僵持着一动不动
我的脸色白的要命,我捂着嘴,一点都不敢相信,刚才还活着的阿班,这一会就魂归地府了!
苏晴川拍了拍我的肩头,拉我起来,“没救了,都是我大意了。”
回去的路上,我们徒步走了好远,才找到了公车,我俩坐在了后排,我问苏晴川,这是为什么?
苏晴川低着头,两根拇指放在一起绕着弯,“是巫术,他使用了诅咒,但是他的诅咒很微妙,那只尸臂就是诅咒的恶鬼,那手指上不知你注意到没有,是血淋淋的,那是巫术里的点金咒,阿班是个很了解巫术的人,他知道如果把诅咒中在了自己身上,那么一旦出现了问题,他可能会死的很惨。”
“所以,他把诅咒种在了死去的女人身上,至于代价,我想就是用贞操来交换愿望。”
“而阿班自己,又与女尸之间有一定的联系,这样才能将让女尸保佑他赢钱,可是,我们突然冲出去,惊醒了那恶鬼,应该阿班还用了不让恶鬼们发现他的办法,但恶鬼一旦发现了阿班这个第三者在场,即!破坏规则,巫术反噬在死人的身上,你可想而知,变鬼会有多么迅猛!”
我说,那女人是阿班死去多年的亡妻。
苏晴川发呆的看着我,“怪不得,为了赢钱,居然把妻子出卖给了淫鬼,他太自私了!”
我摇摇头,“阿班以前不是这样的人,他变了”
我就说不下去了,是什么改变了阿班,是活人祭、泰国巫术吗?我看着车窗外面的光怪陆离,一道道匆忙的人影,一片片辉煌,它们渐渐模糊,再也无法倒退回来。
苏晴川叹了一口气,又恶狠狠的说,“不必多想了,邪术就是邪术,见效快,死得快!”
正在这个时候,公车停了下来,从后车门跑上来一个西瓜头小孩,猛的往苏晴川手里塞了一封信,一转身就跑下车去了。
“嗯?这是什么?”苏晴川打开信一看:危急,快来救我。
后面还跟了一串地址,不过是用泰语写的,我不认识。
我一看这几个字,立即想到是苏晴川的大师父,苏晴川辨认了一下,“不对,不是我师父的字体,但肯定是指救师父!”
“是谁!”
我和苏晴川立刻扒到后窗户,想外面看去,那逐渐远离的车台,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在向我们望过来,带着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