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在霓虹，有个众所周知的传说，老物件弃之不理很久之后，或积聚怨念成为妖怪，或感知灵性成为神明。

付丧神就是这样的存在，在霓虹这个一粒米上住着三位神明的地方，有关于器物生成付丧神的传说在罕见不过了。

但连五条悟自己也没想到，这样的传说会发生在家里——

“听说了吗？后院的收藏室里，晚上发出来的动静。”

“如同火焰跳跃，但仆人赶紧去救火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了。”

“……是妖怪吧？还是说怨灵”

刚开始听到这些的时候，五条悟没当回事，倒不是信任科学不搞迷信，作为咒术师与那么多咒灵打招呼，自然也知道民间谣传的鬼怪大多与咒灵挂得上关系。

虽然五条家地位崇高，但也不是能所有仆人都用上咒术师。普通人不知情，传些谣言也无可厚非，五条悟也没当回事。

作为咒术师里地位最为崇高的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要是说家里被某个误打误撞闯进来的咒灵扰了安宁，这才是最大的笑话吧。

所以五条悟只把听到的东西当做仆人们无事闲聊时的小故事而已。

然后，再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明显就不是谣言了。

比起只在外院那些普通人口里相传的故事，发展到了五条家里一位一级咒术师被丢出了收藏室。

那时候五条悟刚放学回家，不想面对家里老人的啰嗦，索性在院子里的树上打起了瞌睡。

五条家的一级咒术师出事引起的动静不会太小，五条悟就是从几个路过树下的仆人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

睡觉是睡不成了，靠着树干伸了个懒腰。

跑到五条家的咒灵

要不去看看

五条家人口众多，但除了本家有资格住在本家内院接受最严密的保护外，一些比较受重视的分家只可以住在外院。虽然同样冠以五条之名，但基本上他已经认不清楚那些亲戚了。

反正都不认识，也就没必要保持面子上的尊敬了，五条悟一向随心所欲惯了，等走到传说中“闹鬼”的收藏室时，外面已经围了一大堆人了。

人多的地方就会有争执，在这方面咒术师也一样。在外面仗着五条家的名声，就算在同一级的咒术师里也会受到优待的人们，现在却没了以往的趾高气昂，反而在为谁先进去吵起来了。

对于围观这样无趣的闹剧，五条悟一点兴趣都没有。

“斯密纳塞～”故意把声音拉得长长的，墨镜下的眼睛却一点波动都没有，“如果你们不进去的话，能让开一点吗？”

闹剧引来了本家少爷，是他们没想到的，虽没做出回应，但已经有人让开了。

五条悟双手插兜，散漫地往前走。

“悟，悟少爷”有人大着胆子来了一句，“里面的咒灵可能很厉害。”

“哈，所以呢？”五条悟停在了门口，却没回头。

说话的那人名义上还是面前散漫少年的堂叔，此刻却战战兢兢的。

“要不要等家主来再做决定”

“呵。”因为没看到表情，那声嗤笑众人听的不真切，不过后面一句他们是听清楚了的。

“可是我就想现在进去怎么办”

刚才出声的男人仿佛被抑住了喉咙，没有人敢接话。如果五条家也有优先级这种东西，此时懒洋洋依靠在门上的少年绝对是第一优先等级。

因为继承了无下限术式和六眼，从出生起就被五条家当做了最重要的存在。无论是违背少年还是放任少年进去，两个选择他们都不敢选。

不过沉默说服不了随心所欲的五条悟，厌烦了这种相处模式的他再没有回头看一眼，只是用一声木门发出的咿呀声打破了沉默。

房间很暗，这是理所当然的，用来收藏的文物大部分是需要避光的。不过一点光线问题完全影响不了五条悟寻找这次的目标。

六眼是可以帮助他全方位观察环境，但这次却不是六眼的功劳。

收藏室里放着很多藏品，珍贵一点的有特殊的玻璃罩保存，但更多的是随意放置在中间的架子上，而穿过层层叠叠摆放的木架，在房间的另一端跪坐着一个黑红色长发的男人。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闭着眼，膝上横放着一振刀。

五条悟墨镜下的眼眸微微睁大。

咒灵人类好像都不是。又或者是强大到连六眼都无法看穿的存在？

面前的男人束着高马尾，黑色的发丝中透露出几丝过于艳丽的红色，耳垂上坠着绘有太阳花纹的耳饰，左额上盛开深红的斑纹，与其说是花朵，更像是燃烧着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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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有这样的咒灵吗？像太阳一样的咒灵

开什么玩笑咒灵这种东西，可是和咒术师的咒力一样，来源于阴暗的情绪。

既然是未知的，那就得把他弄清楚才行。五条悟一向是傲慢的，或者说没有什么值得他认真对待的。他还没走到自己的巅峰，但即便如此已经胜过所以人了。

一步两步，面前的咒灵没有动作他便继续靠近。

直到走到那人面前，低下头，在一个可以清晰看到男人耳饰花纹的地方停下来，然后对上一双毫无情绪的眸子。

五条悟有一瞬间僵硬，偷看被抓包什么的自然不会影响他。但当对上这样一双眼睛时，他微妙的有些在意。

这种居高临下的姿势虽然可能对下方有点压迫感，但因为距离问题，实在是有点不合适。

五条悟默默拉开了距离：“怎么，还需要观察吗？”

“还是说没有把握”

笑容满面的少年，在某种程度上格外的恶劣：“抱歉了，就算有别的阴谋也没办法了，我会祓除你的。或者，你做的到的话，试着杀死我啊？”

虽然还不清楚对面是什么东西，但只要不是人类的话，就可以动手了吧？如果顺利的倒是可以抓起来审讯，不顺利的话死掉也没什么可惜的。

食指与中指并拢，凝聚的咒力简单地以最暴力的形式炸开。

很简单的原理，加了点他自创的小技巧，但已经让大部分咒灵是躲不开了。

当然，对于现在的场面，只能算是打个招呼而已。

收藏室里大片的墙壁裂开，最近的地方凹陷下去一个焦黑小坑。

然后，烟尘散开，显露的两人完好无损。

虽然是预料之中的，但看到这一场面，嘴角还是止不住上扬，很久没有碰到能让他产生惊喜的东西了。

就在五条悟打算补上第二招的时候，原本一直沉默的“咒灵”说了第一句话。

“我不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