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足订阅或者等待几天再刷新,否则看不到,评论区问不出结果别问诸多皇子中,祁崇文韬武略,经天纬地,纵然有他生来聪慧的缘故,也和他每日严苛的作息脱不了干系。
祁崇不爱斗鸡走狗,美食、骏马、鲜衣美婢也非祁崇所爱。
他这个年龄,早就有富家公子去青楼里戏耍,然而,祁崇不喜女色。他厌恶被酒色迷昏了头脑的皇帝,厌恶容貌美丽但矫揉造作的贵妃,从小看够了女人的争斗,自己对这些从来都是不屑一顾。
醒来之后,祁崇便早早的练武,教祁崇练武的师父颇有名气,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祁崇有一把神兵利器,为了得到这把兵器,师父不得不委屈留在京城里。
如今师父只在边上看,很少再进行指导,看到李福过来,他笑嘻嘻的摸了摸胡子:“李公公早。”
李福拱了拱手:“陆先生。”
陆音尘鹤发童颜,如今已是花甲之年,然神采奕奕,两眼放着精光。
他道:“殿下天资过人,现在就不需要我了。”
李福呵呵笑着,李福能在贵人身边伺候,自身也有一点点本事。
四周鎏金铜镂雕万寿的宫灯将庭院点亮,之见墨蓝夜色中剑如长虹,气势凌厉,剑气穿过竹林,竹叶无风自动,一道修长冷戾的身影让人移不开眼睛。
“殿下不喜用剑,但悟性绝佳,剑法了得,同辈之中无人能及。可惜剑随心动,剑锋杀气过盛,殿下心性——”说到一半,陆音尘想起这是宫廷,不是江湖,便乖乖闭了嘴,“殿下适合做皇帝,来日定登峰造极。”
“这是自然。”李福笑着道,“咱们殿下非同一般。不过,这只是随便耍耍罢了,殿下从不动手,平白沾一身血,下人们能做的事情,殿下怎么会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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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更衣,换了雪白长袍,早膳已经备好了。之后便是先生来讲经。
一天过去,等到半下午,祁崇查看一些公文,李福悄悄进来:“殿下,您还记不记得安国公府那个小小姐?”
祁崇眼睛未抬:“嗯?”
李福提醒:“就是那个哭着想要小兔子的小丫头。”
祁崇仍旧未抬眼睛:“嗯。”
李福道:“奴才自作主张,将这个小小姐接了过来,小姑娘实在可怜,奴才一看到她,善心忍不住泛滥,实在不愿意让她在那偏僻庄子里。”
祁崇狭长幽深的一双眸子突然抬起。
李福叹了口气:“不过,要是明大人发现奴才拐走了他女儿怎么办?到时明大人只需要大刀一挥,奴才的人头就落地了。”
这家伙什么意思,祁崇自然能听懂。李福什么人?当初在皇后宫里主掌刑罚,死在李福手下的人不计其数,宫女太监都惧怕他,私下里给他起了个“笑面虎”的称呼。
祁崇似笑非笑,威严幽深的凤眸落在李福的身上,李福也有些怯,不知道这次马屁会不会拍错了地方。
李福笑笑:“不过,奴才是殿下身边伺候的人,殿下看在奴才一片真心奉主的份上,肯定也不会让奴才当明大人的刀下游魂。”
“留下吧。”祁崇淡淡的道,“挑个地方安置下来。”
李福松了一口气:“好嘞,谢谢殿下。昨天奴才让人收拾了您隔壁的暖阁,改日天冷了,小丫头住在里面也舒心,您看可不可以?”
这奴才得寸进尺,祁崇也懒得和他计较,随他去了。
明臻才进府,从小门进的,小轿子将她装在里面,就像装宝贝似的,稳稳的抬了进来。这件事情也不能声张,秦王府中,除了秦王之外,只有余竹和李福两人知道明臻的真实身份。
至于庄子里——
安国公的一举一动都在余竹掌握之中,明义雄平时行程满满当当,不会想起这个女儿。罗氏更加不会,明臻不是她亲生的,她一点儿也不会心疼。
明臻好奇的掀开帘子看外面,只看见一双眼睛,余竹警告道:“小小姐,将帘子合上,这里不准淘气,知不知道?”
明臻乖乖点了点头:“阿臻不淘气,阿臻会听话。”
等下了轿子,李福久候多时,将拂尘往腰上一插,欢天喜地的去迎接明臻去了。
明臻也记得李福,李福喂她喝姜茶,她抬头:“叔叔。”
李福笑得脸上开花:“姑娘真乖,不过,您可不能乱叫,奴才担不起这个,叫奴才李福就行了。”
余竹道:“李公公,您说这么多,她听不懂。”
余竹指了指李福:“叫他李公公。”
明臻仰头:“李公公好。”
李福笑着将明臻往里面带:“小祖宗,咱家给你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平时需要什么,尽管告诉咱家,千万不要客气。”
余竹提着一个兔笼子,给了李福旁边的小太监:“小畜生想吃草,给它弄几片菜叶子。”
穿过长长的游廊,等进了门,只觉房内一阵淡淡的龙涎香。
这是秦王惯用的香料翠云龙翔,香的味道较冷一些,并不适合明臻这样的小姑娘。
李福吩咐身后另一名太监:“将香换了,换成华帏凤翥。”
这道香更加甘甜一些,用的是郁金香花、熟沉香、苏合香、茱萸子、干姜和蜂蜜。
小太监下去了。
李福让两名丫鬟上前,对明臻道:“她们二人是姑娘的玩伴,一人叫做天琴,一人叫做新夜。”
高挑一些的是新夜,另一位是天琴,两人都十五六岁,比明臻大十岁。
明臻点了点头。
李福道:“姑娘肚子饿了吧?”
听到“肚子饿”,明臻的眼睛瞬间亮了,她点了点头。
李福笑了起来:“等下就送些吃食过来。”
现在秦王那边应该在用膳,李福得过去看看。
进去之后,一名丫鬟对李福道:“殿下似乎胃口不佳,只尝了几筷子。”
李福进去:“殿下,明小姐已经来了,现在安置在隔壁。”
秦王一双眸子深不见底:“是么?带过来让孤王瞧瞧。”
李福赶紧去领人,路上不忘教导明臻:“记着,先下跪磕个头,不要叫哥哥,要叫秦王殿下。秦王殿下,记住了么?”
明臻小鸡啄米点头:“秦王殿下。”
李福放心了:“眼睛不要盯着桌子上的食物,好不好?”
“好。”
李福心满意足。
等送进去之后,李福瞬间傻眼了。
明臻一眼就认出了祁崇,冒冒失失冲进了祁崇的怀里,差点把祁崇面前的白釉碗给打破。
祁崇顺手就捏住了明臻的后颈,单手将人提了起来,不让她往自己怀里撞。
明臻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祁崇:“哥哥好厉害,小兔子回来了。”
小兔子不仅醒来了,还能蹦能跳,后腿的伤也完全好了。
祁崇将明臻放到了坐垫上:“吃饭。”
明臻还想和祁崇说话。
祁崇道:“食不言,寝不语。”
明臻仰头看着祁崇:“好。”
祁崇并非生性奢靡喜好满足口腹之欲之人,相比于他的身份,日常用度较为简素。
仅仅一道樱桃肉,一道清炖鸭掌,一道烧鹿肉,两道素菜两道糕点,一盅燕窝,一道火腿竹荪汤。
祁崇道:“给她盛饭。”
李福亲自给明臻盛了小半碗米饭。
明臻拿筷子倒是拿得很稳,李福心直嘴快笑着道:“小姑娘筷子拿得远,以后嫁人也远。”
祁崇冷扫李福一眼。
李福赶紧闭嘴,给明臻布菜:“姑娘尝尝鹿肉。”
明臻一口一口吃得可香甜,看到这个小丫头吃这么香,祁崇也突然有了食欲。
吃罢饭,祁崇招呼着明臻过来,明臻脖子上套着一块长命锁,赤金的,在祁崇眼里无比俗气,他随手给摘了:“去库房里取个精致些的来。”
李福应了一声:“是,奴才这就让人去取。”
祁崇不习惯旁人靠这么近,手指曲起,在明臻额头上敲了一下:“一点小伤,不痛。”
明臻仰脸:“殿下多睡觉……嗯,还要多吃饭。”
祁崇看这小丫头话都说不清楚,脸色却很紧张,似乎痛得是她一般。
这几个月里,哪怕受了重伤,祁崇却也没有睡过一次好觉。
他思虑过多。
手上处理着民变的事件,又要操心京城中皇帝和贵妃的动作,防止皇帝悄悄夺走自己手中权力,又关注宇文一族是不是又有人拖自己后腿,做出什么荒唐事情来。
伤口上淬着剧’毒,反反复复,说小伤是假,说不痛也是假。
祁崇以少年单薄之肩挑起了重担,平灭了战乱,转身回到京城,却发现被自己保卫的人仍旧处于靡乱享受之中,压根没有半点关怀。
自从皇后去世后,祁崇便没有再得到过半分针对他本人的关心。
如李福所想,旁人的关心,无论是朝臣还是宇文一族,冲的都是祁崇身为建平帝嫡子的身份,而非祁崇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