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的牺牲?真是你们的作风啊。”古绯面色古怪的嘲讽着,女道士鼻子哼了一声,似乎完全没听出古绯话里的意思,居然还说了句你知道就好,听得我直翻白眼。
这时候,玉米地里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看样子是有人在往里钻,担心是追兵的我们顿时警觉起来,摆好架势戒备着,等了会,一个肥硕的人头从一堆玉米叶子里钻出,女道士首先反应过来。拔剑就刺,剑尖堪堪停在那人的喉咙头,差几厘米就刺进去了。
“是我!”陈立熊连忙开口,眼睛瞄着脖子上的剑,头上不住的淌下冷汗,女道士哼了一声收回剑:“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鬼鬼祟祟?我明明是光明正大走进来的好吧?”陈立熊抹了抹脖子抱怨着,古绯连忙把他拉过来:“算了,道理跟这女人说不通的,唉。你怎么找过来的?”
提起这个,陈立熊坐下来掏出根烟抽了一口,缓缓说道:“我是来找刘寡妇的,结果刚到外面就看到刘寡妇那样子……听说是你们杀的,就连忙赶过来了,对了,她是怎么碍着你们的?又是撒尿又是贴符纸,还把她挂成那副样子,你们下手可真狠。”
“你以为是我们干的?”我反问了一句,同时不自觉往陈立熊身上瞄,这个陈立熊总给我很不对头的感觉。栢镀意下嘿眼哥关看嘴心章节
陈立熊摆了摆手:“别那么看着我,我也知道是你们的可能性很低,但不是听大家都那么说嘛。”
不对,总觉得哪里不对头。我继续盯着陈立熊看,但实在看不出什么破绽,忽然我灵机一动。开口道:“陈立熊,你那厂子还好吧,之前看你哭的挺伤心的。”
“唉?哦,还好,还好,怎么忽然提起这个来了?”陈立熊话音未落,阿莉和古绯同时跃起,银针和鞋帮子直接往陈立熊身上招呼。
遭到如此突然的袭击,陈立熊起初还一脸惊骇的看着两人,似乎被吓呆了,但在攻击即将落到他脸上的时候,他却忽然敏捷的一矮身,躲过两人的攻击不说,更是一手抓住古绯的脚。另一只手胳膊肘往古绯的膝关节撞去,要是让他这一击得手,古绯那只腿估计就废了。
好在古绯临危不乱,居然能在被袭击的当口,借着被陈立熊抓住的脚为支点,另一只脚飞起,整个人以半卧的姿势浮在半空中,对着陈立熊的脑袋踹了过去,陈立熊只能反手挡住,阿莉欺身上前,尖锐的银针终于把陈立熊逼退了。
直到这时候,慢了好几拍的女道士才反应过来,拔剑指着陈立熊,喝道:“你居然会武功?老实交代,藏着这个秘密你到底在图谋什么?”
听到这女道士的话,我真有种一口老血喷出来的冲动,陈立熊也惊讶的看向女道士,再看看我们,忽然大笑道:“哈哈哈,原来如此,看来我真是走眼了,所谓的龙虎山传人也不过如此,居然比不过一个半大的孩子……小娃娃,你是何人?”
我揉了揉头发,憋了半天说道:“我……勉强算是个挂名的长老吧,你呢,你又是什么玩意?”
“你们刚刚不就在议论我吗。”陈立熊扯起嘴角,露出一口白牙,跟山林里的野兽似的,女道士忍不住惊叫出来:“你是毛婴?不对,刚孵化的毛婴,怎么可能会化形?”
“少见多怪的小女娃儿,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哼哼哼,刚刚承蒙你的关照了,下次我会讨回来的!”说着,披着陈立熊外貌的毛婴忽然转身,像只猴子般钻进玉米地里。
没能预料到它居然会跑,我们谁也没来得及拦着,只能看着它三两下钻进去没了影子,好一会,我们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该死的,区区毛婴,居然敢瞧不起我!”女道士的大叫打破了尴尬的局面,眼见她又对着四周可怜的玉米棒子撒气,我们谁也理会,??转过身去,阿莉粘过来,问我是怎么把毛婴识破的,我不好意思的笑道:“也没什么啦,只是觉得前几个小时他还哭的死去活来的,现在就可以面不改色的跟我们说说笑笑的,总有些不太对劲,就试探了他一下,没想到真上钩了。”
“小哥哥好厉害!”阿莉好不吝啬的夸耀着,听得我挺不好意思的。
正在欺负玉米棒子的女道士冷冷的瞪了我一眼:“少得意,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要是我小心一点的话,也可以……”
“哼,就算你再小心十倍也是没用的吧,你那样子,活该就是被骗的命!”阿莉反讽了一句,顿时气得女道士头发都竖起来了,眼见得两人又要闹腾,我连忙上前制止:“好了,一人少说一句,现在该关心的是那个毛婴,会化形的敌人可没那么好对付。”
不知何时站在毛婴刚刚落脚地方的摸索的古绯抬起头来,指着地上一滴黑色的玩意说道:“那也未必,这家伙好像受伤了,所以才会这么急忙忙的退去,看来,被卷进来的不止是我们啊。”
“这是毛婴的血?”我好奇的凑过去,黑色的液体似乎不融于地面,就像壳液态珍珠般在地上蠕动着,看起来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但就在这时,一只蚂蚁恰巧爬过,好奇的碰了碰那滴血液,顿时,血液起了反应,就像瞬间有了生命般,血液快速拉伸着把蚂蚁裹进里面,不过一瞬间,蚂蚁就像被腐蚀了般,肢解开来被血液吞掉,那血液大了几分,在地上摇晃了下,恢复那原本无害的模样,慢慢往古绯脚边靠过去。
古绯脸色一变,连忙伸手往那血液拍去,血液被拍散开,化成蒸汽不见了踪影。
“这玩意真是邪门,要是这家伙留下的是一摊血,我们是不是就完了?”古绯心有余悸的说道,女道士像是想显摆似的,靠过来满脸见怪不怪的神情:“不可能的,毛婴的血又不是生灵,最多有点本能罢了,离开本体后一段时间就会自动消散掉。”
阿莉也紧追着靠过来,嘴上一点都不留情面:“你确定?之前你还不清楚那毛婴会化形呢,要是这家伙撒出的血真做大了怎么办?”
“我……”女道士张大嘴,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犹如自暴自弃般吼道:“我龙虎山的典籍不可能记错!说没危险就没危险!”
她这样子,反而让我们越发担心起来,真要是一个不注意那毛婴的血液滚成团了,可是要出大事的,我们没有犹豫,向着刘寡妇家里赶去,女道士犹豫了会,嘟着嘴唇跟了过来,但那张脸却拉得很长。
刚刚走出玉米地,古绯不小心踢到个石头忽然跪了下去,这可把我吓了一跳,一个习武的人,怎么可能被块石头绊住?我看向古绯的额头,果然,上面已经布满白毛汗,古绯笑了下:“没事,刚刚被那熊玩意捏得狠了些,我走走就好。”
听到这话女道士伸出手来,在古绯的怪叫声中摸了几下,说道:“腿骨已经裂了,越走只会伤的越厉害而已,哼,你这人真是不懂进退,受伤了就要说,难不成还等逞强后拖累朋友不成?”似乎是从对古绯的教育中找到点尊严,女道士霎时间有些滔滔不绝的趋势,古绯连忙挥手打断了她的话。
“我的腿我自己清楚,犯不着你来说教,格老子的,当年打仗的时候子弹可比这狠得多了!”古绯说着站了起来,那条受伤的腿摆了摆:“你看,没事吧,走走就好,这点小伤哪用得着休息?”
那像是没事的样子吗?我翻了个白眼,但没有让古绯休息的意思,象他这种人我接触得多了,大男子主义严重,你说他什么都好,就是不能说他不行,你反驳他他就跟你急,我只得问道:“跟得上来吗?”
古绯对我伸出个拇指,带头走在前面,女道士冷笑着看着我:“居然让这种伤员继续陪你胡闹,果然蛮夷就是蛮夷,要换是我龙虎山的人,我……”
“你就把受伤的同伴落下,然后等着他被毛婴吃掉,最后毛婴变成你的同伴,再来把你吃掉,龙虎山怎么现在还没死绝呢?”阿莉适时毒舌道,说完拉着我就走了,留下目瞪口呆的女道士在原地哆嗦着手指指着我们。
丢下那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女道士,我们径直赶到刘寡妇家里,果然,刘寡妇家附近的人已然死了,头颅被掀开,脑浆没了,看起来是被吃掉的,刘寡妇本人更是只剩下一副骨架挂在红绫上,连点肉丝都没剩下。
我们赶进去时,刘寡妇家里还有个人影,蜷缩在角落里,看着刘寡妇的骨架子直打多少,不是陈立熊又是谁?
见到我们,他大叫着扑了上来,我们犹如躲瘟疫般躲开,阿莉更是一脚把他踹了回去,古绯低声问道:“这家伙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好说啊,毕竟那玩意看起来挺聪明的,保不?来个回马枪……”我苦恼的说道,这时候,女道士也姗姗来迟,见此连忙开口道:“怕什么,直接给他放点血不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