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腿处传来钻心的疼痛,那感觉就像小时候贪玩把手伸进捕?夹里,被夹到手指那滋味似的,感觉整条腿顿时失去了知觉,鲜血喷涌而出,撒得我满腿都是。也让那咬住我的玩意尝到苦果,我刚刚被拖到洞窟里,那咬住我的玩意就不得不松了口,剧烈的腐蚀声告诉我它中招了。我连忙挣扎着爬起来查看,咬住我的果然是我刚刚看到的尸体,此时它已然被腐蚀掉半个头,嘴巴?子都没了,却依旧扒拉着手向我追来。
“去你的!”我抬起另一只脚对尸体的头踹了过去,也许是被我的血泡过的原因,那尸体的头颅酥脆得很,我一脚就给捅烂了,无头的尸体挣扎了阵子,彻底倒了下来。
我松了口气,捂着伤口慢慢起身,却感觉整条腿麻麻的完全支撑不起我来,无奈只能对着洞口的方向叫了几声救命,听到了何宇跟李玄一的应答声后坐了下来,检查着自己的伤口。
伤口已然开始有愈合的迹象,但愈合的比平时慢。不时有黑色的汁水流出,我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尸毒在作怪了,哪怕最低等的行尸,尸毒也足以要了一个健壮男子的命。这具忽然跳出来咬我的尸体尸毒更是霸道,居然能跟我的蛊毒稍微抗衡几下,要是我只是个普通人的话,保不?被拖进来的时候就蹬腿了。
想到这,我心有余悸的看向那具尸体,它还好好的倒在那里,看起来已经没了威胁……不对。我心里一惊,这家伙还好好的?ёǐ.сОМ
我再一看,那尸体除了被腐蚀掉的头部,其它地方都完好无损,这明显是不正常的,哪怕我舅舅那种擅长应付蛊毒的人,也是因为身体由无数蛊虫组成,被感染了的部位可以立马丢掉才保全了性命,但这家伙确实是一个整体,蛊毒发作的也快,怎么就只有脑袋坏了?不正常,这绝对不正常!
我惊疑的看着那具尸体,眼神变得警惕,也许是察觉到自己的伪装暴露了,那尸体忽然有所行动。它颤抖着翻了个个儿,露出挺得鼓鼓的肚腹,紧接着那阵抓挠声又响了起来,急促得很,就像有千只正在磨爪子的猫同时开挠一下,震得人牙痒心烦,连石窟顶的灰尘也被震落几许,我不得不捂住耳朵缩到墙角里。
那抓挠声只持续了一小会,接着,那尸体的肚腹破开来,一只黑漆漆的手掌伸出,那手有正常人的大小,肥嘟嘟的,手臂上带着许多蠕动着的手毛,更让人不安的是那手指上的利爪,大抵也有手指的一半长,黑的发亮,一看就是剧毒之物。
那手掌刚破腹而出就向我冲了过来,我跟那尸体至少有三米的距离,但那手臂居然也伸得过来,而且速度极快,快得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它已然抓到我面前来,好在这时候一把黑色大刀从天而降,径直钉在怪手的手掌处,把它死死的按在地上,阻止了怪手对我的袭击,我低头看了下,怪手的手指处离我胯下不过几厘米,正在那里挣扎着抓挠着,抓得地板石屑纷飞,吓得我连忙后退几步,妈蛋这要是被抓实了,陈家不就绝后了?
何宇的身影从石窟外翻了进来,低着头对我说道:“小侄保护不力,让叔叔受惊了!”
“没什么,是我自己不小心了,怪不了你。”被人这么呵护着种让我觉得别扭,我连忙推脱着,同时试着站了起来,短短几秒腿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刚刚起身,那条手臂忽然抽动着,中间胳膊肘的位置像条蛇尾般向我拍来,好在立刻被何宇踩了回去,只是吓了我一跳,我不由得问道:“这到底是什么玩意?长得这么奇怪?”
“夺儡,一种类似于蛔虫的虫子,应瘴气而生,寄生在起尸的尸体肚腹内,驱使尸体活动,吸食尸体体内阴气而长,直至最终把尸体吸干,破腹而出,不畏水火,更不惧寻常毒物,身体坚硬如铁石,是祭炼各类活物法器的极品材料,当年陈爷手里就有一条。”何宇说着拔出刀子,那条手臂居然抬起来缩回了无头尸体的肚腹内,丝毫没有受伤的样子,何宇说道:“遇到这玩意倒是难得,只是叔叔现在未练术法,收服了也用不上,就让它在这儿继续窝着吧,等哪天要用了再来取就是,这附近起尸的尸体多,夺儡不会跑远的。”
何宇自顾自的跟我解释这些,我也不是太明白,但只要理解成这玩意是种很难得的虫子,我以后有用可以来拿就成了吧。
受了一场惊吓,我们继续往上攀登,但这次何宇不肯再让我一个人上去了,直接背着我爬上去,他那速度是没得说的,也很注意不让受伤的我多受颠簸,但就是上去后我觉得身子发痒,还得受小蛮的白眼真想让何宇也背背她,让她看看何宇的背部不是谁都可以上的。
山崖上,一个硕大的红葫芦立在那儿,跟舅舅带过的那个相比样式一模一样,但要大了好几圈,葫芦上笼罩着一层暗淡的阴影,似乎把周围的光都给吸进去了,看着这个外公用过的宝贝,我心里不由得生起一股紧张感,就像死去的外公又站在我面前似的。
蛤蟆围着葫芦转了一圈,说道:“这玩意确实大不如前了,话说,下面镇压的到底是什么玩意,能把那老小子的法器折腾成这样的也不多见,我记得这葫芦曾经关过金蚕蛊吧,那时候还好好的。”
“是个山魑,当年地龙翻身时逃出来的,那玩意立地不死,我们拿它没办法,最后陈爷只得把它镇压在这儿。”何宇简略的解释道,我听不懂,问李玄一什么是立地不死,李玄一说那是山魑站在地上就不可能被杀死,只能封印镇压的意思,还有这种奇葩玩意?我惊讶的咂了咂嘴,觉得自己的见识还有待提高啊。
“山魑啊,我认识一个,它曾经也被人当山神崇拜过,只是那家伙太喜欢杀人,后来引来几个道士把它从神坛上赶了下去,自打那以后都百来年没见面了,忽然有点怪想念的,不知这个是不是它……”蛤蟆满脸感慨的往葫芦上拍了拍,那架势像是要把葫芦拿起来,看看老朋友的样子,吓得小蛮大叫着躲到何宇身后,何宇也紧张的握住身后的刀,好在一会它又摇头道:“算了,还是不见的好,山魑都是脾气暴的家伙,指不定出来就闹出什么大事了,小子,上来放血吧。”
我点点头走上前去,拿手指咬破个口子,把血涂到葫芦上,等了半天却没什么反应,我看向蛤蟆,它捂着脸开口道:“这点血哪够?你当是在喂蚊子呢?何宇,把你的刀借给他,你的刀快,割起来不疼。”
我被蛤蟆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何宇把刀递到我身前,做了个请的手势,我龇着牙把手掌伸到刀锋处,心想手掌被割开来的血量应该是够了吧,没想到刚刚下手,蛤蟆伸出舌头把我手一卷,抬着我的手往前伸,手臂对着刀锋撞了过去!
这何宇的刀确实够快的,刀锋入肉割进去我半个手臂,我愣是没什么感觉,直到蛤蟆把我手提起来,跟撒水壶浇花似的往葫芦上浇血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惊慌的大叫道:“臭蛤蟆,你这是要断我胳膊呢!”嘴里说着这样的话,我手却不敢挣扎,那横贯半个胳膊的伤口实在吓人,我真担心自己动了下,胳膊就会掉下来。
蛤蟆一边“浇花”一边翻着白眼说道:“不就是流点血嘛,骨头都没割到你叫唤啥子?你到底是不是陈赟的种?当年那家伙半个脖子被人砍掉了都没喊疼,反而憋着口气把敌人肠子扯出来了,你看看你现在这熊样,还是太年轻,需要练练啊。”
半个脖子被人砍掉了能喊疼吗?话都说不出来了才对吧!我忍不住吐槽,但蛤蟆没理会,继续着它的工作,接下来因为伤口愈合的太快,我又被割了几刀,那凄惨的样子我自己都不忍心看,只得闭着眼睛任由蛤蟆拿我的胳膊折腾,等到葫芦彻底被我的血涂满,发出耀眼的红光的时候,我已然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睁开眼眼前就是一片黑,李玄一开玩笑说我现在的脸色跟打了便宜粉底的流莺似的,我也没心情反驳他。
等了一会,红葫芦忽然颤抖几下,光芒彻底掩了下去,蛤蟆说这火候可以了,应该能再支持个几十年吧,我安心的吐了口气,认命的闭上眼示意何宇把我背下去,反正一次是背,两次也是背,虱子多了不痒,古人诚不欺我。
但就在我们即将走人的时候,异变突生,葫芦又开始颤抖起来,还发出嘶嘶的抓挠声。
紧接着,一个黑色的手掌从葫芦口钻出,迎风变大,化成凳子面那般大小,对着我兜头抓来,那手掌手心处还长了一只眼一个口,口器凸起,獠牙尖锐的很,要是被咬到我估计就不是破相那么简单了。
在我身边的何宇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拔刀就砍,刀子砍中那手心处的眼睛,却发出金铁交鸣的响声,没能砍透,只是把手逼退了回去,这时候我才看出,这哪是什么手,这分明就是只放大了的夺儡,何宇说过外公也有一只,指的不会就是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