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被埋在密道里,密道的口子就在我不远处,上面盖着一堆砖瓦,一根房梁撑在我头顶,看样子随时会掉下来。
忍住一身疼痛我爬了起来,试探性的往外面喊了几声,没有引起回应,反而是头上的废墟因为声音震动落下一堆尘土来,吓得我连滚带爬跑进密道里,不过几秒,房梁断裂,废墟直接砸了下来,如果晚几秒,我估计就死在那里面了。
看着眼前被堵死的通路我傻眼了,仅凭我这双手想挖开通路跑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而刘允那家伙又是外乡人,更是在逃的祭品,想找人来救我也有些不切实际,估计等我被挖出来,都能饿成一堆白骨了吧,现在我能做的,就是趁着体力还充足的时候往密道里走,希望能找到另一条道路,当然,也有可能,会直接遇到无面老者,不过我没得选择。
斟酌了一阵,我只得拖着疲倦的身体上路了,我并没有带类似于蜡烛或灯笼一类的玩意,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密道也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昏暗,隔几米就有一堆红色的类似于苔藓般的东西怼在墙上,微弱的猩红光芒把这密道照亮,虽然颜色给人的感觉并不是很舒服,但总比乌漆抹黑的要好得多,出于好奇,我摸了下那苔藓样的东西,手感黏糊糊的,像是粘稠的鼻涕液。
就这样走了一段路,在一个拐角处,我遇到了一个人影,吓得我连忙缩回拐角里,我可不相信呆在这里的会是什么朋友,等了一段时间,我再往外面探头张望,人影并没有移动,只是站在那里,不时摇摆着身体,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从地上抠了块石子丢过去,石子砸在那人后脑勺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却没有引起那人的反应。
“什么玩意?”我又试了几次,发觉那人似乎是没有知觉的,我胆子渐渐大了起来,往那人影的方向走了几步,还叫了他几声,起初他是没什么反应的,但等到我靠近他五步以内的时候,他却忽然转过身来!
出现在我眼前的赫然是一只怪物,溃烂的皮肤,破碎的肚皮,拖到地上的肠子以及再也睁不开的眼睛,我看到它,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来的词汇是行尸!
外公的书里有记载过这种玩意,行尸有别于普通的僵尸,或者说,它们是因为身体不健全,而无法成型的僵尸,一般来讲,行尸并不会自主形成,它们都只出现在陵墓里,是作为陵墓主人的陪葬品而死掉的仆人,在主人成功尸变后吸收尸气演变成的,因为生前是个陪葬的存在,死后也不能摆脱被奴隶的命运,更是因为一般被拉去陪葬的人,死前都会受到一顿虐待,损坏其身体,避免在墓穴里因怨恨毁坏主人的尸骨,所以它们身体上带着永久的缺陷,一辈子也化不成僵尸。
当然,这些与我无关,现在我更在意的是怎么对付眼前这家伙,闻到我的气息,行尸向我扑了过来,在这只有不到两米宽的过道上跟一头尸体较量无疑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我连忙深吸一口气,然后整个身体趴在地上,鼻子捂的紧紧的,不敢呼吸分毫。
果然,在我趴下去的同时,行尸的脚步一下子停了下来,呆在原地摇摇晃晃的,不时转几个圈,似乎在疑惑自己的目标怎么没了,趴在地上的我暗自庆幸着,还好这玩意真如书上所说,除了嗅觉没有其它五感,只要趴在地上屏住呼吸,不让它闻到人气儿,它就不会有所反应。
行尸的肠子随着它的转动一甩一甩的,好几次差点甩到我脸上,腥臭的气味熏得我几欲呕吐,但我还是憋了下去,这时候要是出气我就完蛋了,等了大概有半分钟吧,这只蠢笨的行尸终于停下了动作,我松了口气,连忙手脚并用的爬离这只危险的玩意,要是它再折腾一会,我估计就憋不住气了。
狼狈的逃掉,我头也不回的一直往前走,却惊讶的发现,前面的行尸并不少,几乎隔开十几米就有一只行尸在那里晃悠着,它们跟护卫似的矗立在那里,按爷爷教给我的书上记载的内容来看,这儿很有可能是个大陵墓。
这就让我觉得奇怪了,要知道,这儿四面环山,不是什么好的风水格局,上面人气鼎盛得可以压过死气,谁会把陵墓放这受人践踏?而且也没听老人说,我们这大山里出过什么了不起的大官啊,陵墓这种东西,古时候可不是人人都能建的。
胡思乱想间,我走到个岔路口上,眼前的两条路让我犯了难,走哪边好?地上没有脚印,墙上也没有图标,微弱的红光更是没法让我看多远,我不知道哪边是通道,自从猜到这是个陵墓后,我也开始谨慎起来,毕竟陵墓多的是机关陷阱,走对路了还好,走错了,基本是有死物生的局面。
纠结了一会,本着“男左女右”的无聊想法,我先往左边试探性的走了进去。
我似乎走对了,走过一个狭窄的石穴后,这里开始,不再是用那诡异的红色苔藓照明,而是在墙上点了几个长明灯,我四处看了下,这是个类似于停尸间的地方,中间是一个石台,放着剪子刀子一类的东西,周围的石壁被开凿出一个个小隔间,里面放着干瘪的尸体,如果是一个月前的我,走到这里不免会害怕,但看多了,现在反而觉得这地方可以,比起外面一地会动的尸体,这群不会动的好了太多。
就在我打量间,一个好听的声音从我上方的石壁处响起:“终于来了吗,那边的卑鄙小人,赶紧放我出去,有胆子的一对一单放,背后偷袭算的什么男人所为!”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往上看,只见石壁间有个栅栏一样的玩意嵌在那里,里面关着一个女人,看脸长得还挺漂亮反正比村子里那些强壮的女人标致多了,就是语气挺冲的,跟她的脸蛋完全不般配,她正死死的瞪着我,那眼神,搞得我跟她有什么杀父之仇似的。
我挠了挠脑袋:“那啥子,姑娘,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只是不小心掉下来的。”
被我这么一说,女孩的脸色有些惊愕,但很快又皱出一张凶巴巴的脸孔:“少装蒜了,你以为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我就认不出来吗?这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小心进来的?你打什么鬼主意,快说!”
真是个蛮不讲理的女人……我不由得感慨,这种女人,我是伺候不了了,本想救她的心也因为两句话冷了下来,我不再开口,就地寻找气出路来,上面的女人见我不说话,又说了一堆难听的出来,颇有滔滔不绝的意思,直到我从石台下面找出一个拉索,拉开来打开一道石门为止,那女人才安静了下来,毕竟我的作为,实在不像对这里熟悉的人做得出来的。
我走向石门,女人终于忍不住问道:“喂,你真不是他们一伙的?喂,喂,别走,我跟你说话呢。”
听出她话语里的焦虑,赌气般,我躲到石门后面,等她“喂”了好几声后才走出来:“怎么,终于肯相信我了?”
“你耍我?”女人指着嬉皮笑脸的我,看样子又忍不住想开骂起来,我作势欲走,她才连忙把语气放缓:“好好好,别走别走,是我不对,我道歉,快放我出来吧。”
“这就对了嘛,好好说不行?非得骂人,我哪里长得像坏人了?”我得意的挑了挑眉头,却引来一句冷淡的回应:“你那副打扮,没说你是在逃的杀人犯都算好了的,还什么不是坏人?”
我的打扮?我低头看了下,还真是,衣服破破烂烂的,浑身带着凝固的血液与灰尘,腿脚上似乎还沾着肉末,因为一路发生的事态离奇也太过于让人紧张,我都没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成了这幅模样,也怪不得那女人会把我当坏人了,是我自己遇到一个这样打扮的人,也不会以为那人是什么良善之辈。
我吐了吐舌头不再多话,在女人的指导下,找到一个拉环拉下,栅门被打开了,不过她那地方离地面至少有三米,要怎么下来也是个问题,搞不好这一下来腿就费了,我正想找找有没有梯子什么的,女人对我挥了挥手:“那边的,过来一点。”
“怎么?”我应声往前挪了两部,女人活动了下手脚,忽然往我的方向跳下来,大叫道:“接住我!”
“靠!”我惊叫一声,完全没想到女人会来这一出,面对袭来的黑影,措不及防的我本能的往旁边退了两步,这个举动,完全是感觉自己快要遭殃,身体下意识做出来的,等我反应过来再看向女人的时候,她已经惊叫着整个人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响亮的脆响,感觉地面都抖了几下。
我等了一会,见女人不动弹,还以为她被摔死了,正想上去查看的时候,女人忽然一个鲤鱼打挺跃起,对着我的膝盖骨就是一脚,这么近的距离我没有提防的住,被狠狠来了一下,疼得我捂着膝盖在地上打滚!
“你这家伙是想害死我呢,叫你接住我,你居然敢跑!”女人揉搓着身上摔疼的地方冲我抱怨起来。
“你还有理啦。”我捂着膝盖站起,跟这个不讲理的女人拉开一段距离,这才说道:“我可是救了你唉,你居然这么突然的就跳下来,这么高的距离,你没事我可是要死了。”
“就是怕你跑我才忽然跳下来的啊。”女人嘟囔了一句,又摆手做大度状:“算了算了,我们就算扯平了吧,我叫晓燕,你呢?”
“陈赟!”我没好气的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