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是你救了我啊老布,看来你也不是只会吃嘛。”我高兴的摸了下老布的头,老布歪着脑袋,似乎不懂我什么意思,最后只是拿脑袋一个劲磨蹭我的手。
就在这时,卷轴茧子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些撑不住了,刘允焦虑的声音从里面传出:“行了,想叙旧你们一会再叙个够,现在赶紧想办法把我弄出来吧,这些鬼玩意没人操控还是很弱的,陈赟,你的血呢,赶紧弄点上来,对了,别搞到我的卷轴啊,这玩意还能用,还有,小心点,别被小鬼降再咬到了,这玩意咬的多了削气运的。”
“哦。”我不耐烦的点了下头,找回刚刚丢掉的匕首,给自己来了一刀,分别把血点在几个小鬼降上,这些玩意似乎都失去了判断力,我的手伸过去也只是远远的看着,一副想上来咬我,嘴巴却不懂得松开的傻样子,已经成了这幅模样的它们没什么可怕的,我远远给它们上了点血,几声水滴入油的炸裂声后,顿时都软倒在地,不一会就都化成了一堆骷髅。
不一会,我感到有些头晕,不得不拿出几个鸡蛋敲开来吃了,看来今天蛊虫用的实在有些频繁。
刘允把卷轴收回,摸着上面被啃出的破口一脸不舍,我问道:“都破了,这玩意还能用不?”
“当然可以,修补一下就够了!”刘允说着,把几个卷轴收回去,之后在我无语的目光下,又从那不知什么做的布袋里掏出两个卷轴来,我忍不住问道:“我说,你这卷轴到底有多少个,说的很稀有很厉害似的,结果怎么跟麻雀一样,除了数量多屁用没有,不对,爹说麻雀还能吃虫子呢,你这比麻雀都不如啊。”
“去去去,你家麻雀能挡小鬼降啊?”刘允挥手做驱赶状:“不懂别瞎说,我这明明是表示对神明的重视,把最宝贵的东西不计成本的用上了,算了,跟你说这些你也听不懂,我还是赶紧拆庙去。”
刘允话音刚落,无面老者那忽然传来一阵饱含怨气的声音:“原来如此……这就是你们的目的吗,想拆了三山公的庙,真是好大的狗胆!”
怎么会?我惊讶的回过头去,发现被老布咬趴下的无面老者居然又站起来了,脸皮一阵抖动,幻化扭曲成五官的形状,这次甚至有了小小的眼睛,里面充满怨毒的神情,不过这五官只是一闪而逝,很快又缩了回去,而更加吓人的是,他的脖子上还带着被老布撕咬开来的口子,那口子里半点血都没流出来,只能看到暗红色的肉块在那里蠕动着,看样子跟放了好几天的腐烂猪肉似的,这家伙,压根不是人!
面对无面老者无形却又犀利的目光,我不知打哪生出一股勇气,指着自己胳膊上凸起的血管,气愤的说道:“没错!反正我们中了毒,逃跑早晚都是一死,与其就这样憋屈的死掉,不如来这里拼一把,好歹有点活下去的希望!”
刘允不知为何似乎有些急,拉了下我的胳膊,低声道:“喂,跟他废话这些说什么,他听不懂人话的。”
“死掉?”无面老者嘀咕了这么一句,忽然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想必那不入流的道士告诉你,只要青线过了心脏,你就会死,是不是?”
“你自己不也很清楚吗?如果不是刘允告诉我这些,指不定我就在某一天不明不白的死了!”我说着,偷瞄了眼刘允,意外的是刘允此时的脸色很是古怪,愧疚?无奈?还是其他什么的,我说不上来,总之不是高兴的样子。
不待我细想,无面老者的声音变得越发肆无忌惮起来:“哈哈哈,今天真是老夫几年来最高兴的日子了,没想到精明似狐的陈老鬼,不止晚年没了精明劲,连他的宝贝外孙,也继承不到他的优点,被人当枪使还眼巴巴的感谢那人,能看到这一幕,真是让我现在死掉我也能含笑九泉了。”
什么?我看向刘允,刘允板起脸没有看我,而是对着无面老者高声喝道:“老妖怪,少搬弄是非拖延时间,想必你现在术法被破伤了精元,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再打了吧,看招!”说罢,他把手里两个卷轴丢了出去,卷轴化成的白色缎带卷向无面老者,却被无面老者两袖子挡开,卷轴飞过后,原地只剩下一身衣服了。
刘允悻悻然的收回卷轴,指着无面老者留下的衣服喝道:“这老畜生跑的真快,为了逃跑居然连衣服也脱了,我头一回见到这么为老不尊的货,陈赟,你说是不是啊。”
我回过神来,点点头道:“啊?啊,确实脱衣服逃跑有点……对了,他刚刚说的什么意思?我不会死吗?”
“啧啧啧,你不会真信了他的鬼话吧?”刘允咂嘴说着,露出一脸鄙夷的神情,好像我信了他的话就有多蠢似的,如果刚刚没偷瞄到刘允的脸色,指不定我还真就愧疚了一回,但现在,我总觉得心里有疙瘩,只是看在无面老者是敌人的份上才没有说破。
这事情告一段落,我们踏入庙宇中,还没有看清楚里面的布局呢,刘允就兴高采烈的扑向神像的方向,抬手把卷轴当鞭子般甩出去,卷轴像是把什么直接打飞了,摔在后墙上,发出响亮的啪嗒声,听声音,却像是一堆肉摔到墙上那般,刘允惊讶的咦了一声,连忙掏出个火柴把周围的灯点亮,只见墙上,一个人影嵌在那里,看样子是刚刚被小鬼降杀死的村民,而本应放置神像的位置上此时早已空无一物。
刘允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恼怒的跺着脚大叫道:“该死的,还是让那只老不死的耍了,好一招暗度陈仓,我就说嘛,这家伙装死装的好好的,没事爬起来说一堆废话做什么?”
“不捣毁神像不行吗?”
“神像才是神庙的主体,没了神像的庙宇只是个壳子而已……该死的,那老家伙到底怎么把神像移走的,你等等,我做法找找看!要是让他用神像把那什么三山公本尊招出来,我们都得完!”刘允说着,急匆匆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折起了纸鹤来,看他的样子确实很急,就像面临生死攸关的事情般,我又疑惑了,这家伙说的要毁掉神庙难不成不是在为救朋友做掩饰的?
闲着没事,我带着老布在这庙堂里四处晃荡起来,老布似乎也在寻找着什么,颇有兴趣的东闻闻,西嗅嗅,我想起老布寻物的能耐,一下子被提起了兴趣,期间,几只肥大的老鼠被老布赶出来,本来见到老鼠就辇的老布也不当回事。
隔了一会,老布像是发现了什么,鼻尖指着地上不停的叫起来,我走过去一看,原来是木质的地板破了个洞,洞很小,几乎只容半个手指头进去,我好奇的趴下往洞里看去,借着微光,勉强可以看出下面是一大片空地。
我疑惑的抬起头,就在这时,一只纸鹤从我鼻尖划过,嘴巴径直插在洞中,不时扑腾着翅膀,老布显然对这会动的纸鹤挺感兴趣的,抬起爪子对准纸鹤按了下去,顿时,纸鹤被压扁了,刘允气急败坏跑过来扯住老布的耳朵:“蠢狗,你干的好事,我浪费了多少时间啊!”
我拍开刘允的手,为老布抱不平:“行了,别怪老布,它已经提前把你要找的找到了,里面似乎是个密道。”
“真的?那太好了,附近肯定有机关。”刘允说着又跑开了,对着周围的烛台跟香炉什么的翻找着,我在原地看着他,结果引来一阵抱怨:“赶紧的,你也过来帮忙找一下啊。”
我按耐不住问道:“我说,你怎么这么急?”
“废话,要是没把神像捣毁,人救下来也……”刘允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话到一半忽然停下来,面不改色的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也没能活下来是吧,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啊。”
我承认我人是呆了点,但我不是傻子,刘允这些话里,我大抵听出他的意思,他想救的那个朋友必须捣毁了神像才能救,不然只有死路一条,而我大概也不会死,那条青筋应该是奈何不了我的,仔细想想,当时带血的手指都能一下把那鬼物掐没,现在我一身都是蛊虫,哪里有被什么邪气入侵而死的道理。
想清楚这些我不由得有些不满,不是不满他骗我来救人,毕竟这个在无面老者揭露的时候我已经猜到了,但明明事情已经暴露在眼前了,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继续掩盖下去,开诚布公的跟我谈谈不行吗?我就那么像事不关己就肯定会高高挂起的人?非把自己的理由搞的那么自私却是要闹哪样?
我正想跟他坦诚的说一声,把事情问清楚,忽然,身后的老布得意的叫了一声,我看去,他正把一个烛台掰下来。
随着烛台落地,整个庙宇顿时犹如地震般抖动起来,房梁也很快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不好,这里要塌下来了!”刘允首先叫道,同时埋头就往外面跑。
闯了祸的老布速度也不慢,跟在刘允身后跑了出去,只有我,因为一脑子事情没反应过来,还在原地张望了一阵,等到我开始迈开脚时,我忽然感到脚下裂开条缝隙,我从里面掉了下去!
而后,上面的屋顶塌了下来,我眼前陷入一片昏暗,好半天没有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