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是赢了?”
王珈顶着花猫似的小脸,歪着头回看小伙伴们,眼睛瞪的溜圆,一脸难以置信。
危机已去,越明肖终于能放松卸力,踉跄的落回地面,以剑撑地,闭着眼长长呼气:“大概。”
周尧被封姜抱着从空中落下,算是最稳的了。
他擦了擦额角汗水,嫌弃的避开封姜脏脏大手摸过来的动作,看向王珈,笑出一口白牙:“嗯,没事了。”
“哇——”
王珈欢呼着扑过来,挂在了周尧身上:“嗷嗷封姜你好厉害!好牛逼!咱们赢了!赢了啊啊啊啊——”
跟个猴子似的。
难得这么高兴,封姜容忍了王珈的动作,只是挑了挑眉,没把他从周尧身上摘开。
王珈抱过周尧,还抱了把封姜:“赢啦咱们赢啦!”
然后猴到越明肖身上:“二当家咱们赢啦!”
二当家不防他有这一手,扑倒在地。
王珈仍然在开心,拍着越明肖的肩膀:“二当家你在干啥!咱们赢了,快点起来庆祝啊!!”
二当家:……
你倒是先起来啊!
王珈一个人压人还不算,他还拉住周尧,一块来压越明肖。
封姜就是个醋桶,没理由都要吃醋,何况之前越明肖对周尧处处照顾,似乎有那么一点暧昧……他决计不允许尧尧与这人有任何身体接触!
近距离接近都不行!
他紧跟着上前——
被王珈逮到机会用力一拉,也拉下来,倒成了一团。
封姜:……
巨盗图七是吧,很好,你明年别想在道上混了!
不过还好……
封姜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小哭包,满意的笑了。
幸好他反应快,把大宝贝儿捞在了怀里!
越肖明都被压扁了,很想抗议,然而刚刚经历那么一场大战,不管是身,还是心,都累的不行,连说话抗议的力气都没有……
他深呼吸数次,方才在王珈的兴奋碾压里,挤出几个字:“屎都快被压出来了……”
“噫——”
王珈嫌弃的跳开:“好恶心!”
好像之前压人的事不是他干的似的,他还非常热心的去拉周尧:“尧尧咱们不跟这匪道糙汉一块儿混!”
周尧:……
封姜略有些遗憾,他还没抱够小哭包呢!
要不是这地面太硬,越明肖怀疑自己的脸都能嵌进去。
王珈一定是在报复!
因为他没搞定所有机关,让王珈受累,脸脏了!
所有人都站起来了,越明肖还是有些脱力,手脚划拉了划拉,又无力的垂了下去……一动不动。
非常像在装死。
周尧看着这一切,难得眉眼弯弯,笑出声来。
这样团队合作,付出所有努力,终于完成一件事的感觉——
真的非常棒!
热血,拼搏,心中不灭的信念与坚持,相信自己,也相信自己的伙伴……
别说王珈兴奋的不行,连他都忍不住,胸中似有磅礴之气涌动,特别想豪情万丈的喊一句,这种局还有没有,给他来一打!
别看王珈嫌弃越明肖,对封姜不满,越明肖暗骂王珈小心眼报复,实则今日过后,他们四人,情分已经不一样,会永远记得今天,记得今日交付给彼此的后背,记得胜利来临的瞬间。
所有机关停下,安静片刻,西侧墙壁轻轻滑开,卷出一幅红联,上面写着‘恭喜’二字。
“走么?”
封姜对周尧伸出手,眼睛里似乎闪着星星。
周尧微笑着把手放过去:“好。”
这时,越明肖终于站起来了,姿势有些狼狈,越国三皇子的面子碎了一地,捡都捡不起来。
王珈胳膊肘拐了他一记,眼角瞄瞄周尧封姜,再瞄瞄二人在一起的手,偷笑着示意他看:“你看周尧,像不像马上君临天下的皇子?那封姜,就是个溜须拍马,眼睛都笑没了的大太监!”
越明肖……
“周尧本来就是皇子。”
他越过王珈,朝门口走去。
“卑鄙了啊二当家,明明该我先走出去的!”
王珈轻灵身影蹿起,重新越过越明肖。
越明肖……
好吧,随便。
四人经过考验,仍然没见到天机楼的人,只是被安排稍适休息,等待下一个环节。下一个环节没有危险,也并不要求小组所有人参与,小组成员可决定谁去,一人,二人或几人。
本来来都来了,前面艰难都一块扛了,这后面自然也要一起,可好巧不巧,几人看到了恒王身影。
恒王也来了天机楼。
这很正常,他出现在越国,本就意在天机楼。
天机楼规矩严格,皇子身份也无法被另眼相看,他想进来,与所有人一样,都要接受考验。他有财有权,身边不缺人使,自然是找了奇人,和他一同组队。
与周尧一行不同,他没有选择一起历险,而是分开让手下去挑战,别人忙着,他自落得清闲,在一边安坐喝茶。
王珈极为鄙视。
“显是没什么本事。”
哪像他们尧尧,那过目不忘的绝招,简直了!
他眼珠子转了转:“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反正下一关不需要一起列席,你们去忙,我去看一看这恒王。”
周尧略有些担心:“不许胡闹。”
除了楚国的‘背锅’一案,还有日前的‘追杀’之仇,他怕王珈稳不住,再次陷入危险。
王珈就笑了:“那天我是才砸实真相,一时不慎,露了形迹,这回肯定不会啦!”他朝周尧眨眨眼,“你放心,我就只是看看,去去就回。”
……
周尧三人在一间厢房等了一会儿,还是没见到天机楼的人,但这一次,他们听到了声音。
“恭喜几位,成功通过考验,来到这里。”
周尧与封姜越明肖交换了个眼色,视线一致落到墙角的铜质花形装饰上。
这传音手段……也是太想得到了。
“几位来天机楼,必有所求,相信我楼二十年盛会,会让几位满意,当然,前提是——几位足够出色。”
这声音很厚很重,慢条斯理,带着冷漠与自傲,听起来非常挑衅,并不怎么入耳。
封姜嗤了一声:“我们够不够出色,刚刚你不是已经看到了?”
那声音顿了顿,才道:“年轻人,过刚易折,做人还是低调点好。”
封姜眉梢高高挑起,刚想再说什么,却见周尧对他摇了摇头。
他哼了一声,抱着胳膊打了个呵欠,好像跟这人说话多么无聊似的。
这声音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越明肖也不想周尧被奚落,自己开口问:“我等已通过考验,还请天机楼告知,下面流程是什么。”
“几位已向我楼证明了实力,接下来,我楼便同几位展示一番,省的有人疑我楼沽名钓誉。”
“几位可向我楼提个要求,我楼帮助几位达到目的,当然,我楼的规矩几位清楚,银货两讫,概不赊欠。因几位之前表现的确出色,我楼愿意给出最大折扣,半价。”
这意思是说……可以进行交易了?
周尧看了眼越明肖,越明肖眼底燃着亮光,一片希冀。
来这天机楼,终极目的,不用说,肯定是传国玉玺,留到最后,才有机会。但肖太妃的事不能不管,他们本打算着,看看能不能有机会和天机楼做这笔买卖,让天机楼帮忙寻找肖太妃。
这下好了,不但有机会,人还主动要打折!
这么划算,怎么能不干?
越明肖期待的看向周尧。
周尧笑了:“多谢天机楼。不瞒贵属,我们这里的确有件事,想请天机楼帮忙。”
“讲!”
“越国肖太妃失踪,我们想找到她。”
那道声音停顿片刻,方才回话:“这笔买卖,天机楼接了。请将事件前后,详详细细讲述一遍,不要有任何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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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他又提醒:“你们信息给予的详细程度,将会直接决定天机楼的反馈速度。”
规矩大家都懂,这边也不废话,越明肖将前前后后的事都说了一遍。
包括中间发现的细节。
比如不同寻常的珠帘,画架,笔洗砚台的位置,很可能是肖太妃预知到危险,意外来的太快,她没办法做更多的事,只能这样提醒。
比如周尧和封姜的补充。
肖太妃久居宫中,从未离开,要说仇人,遇到意外的可能,除了淑皇太妃,没有别人,此事就算不是淑皇太妃所做,也一定同她有关。
淑皇太妃扯到闽王,提及旧年恩怨,可能只是故布疑阵,扰乱视线。
说到这里,封姜还问了一句:“摄政王李密差点直言是你们天机楼掳人,抱歉,我还是得问一句,是你们干的么?”
“我楼只做生意,从不掳人。”
声音依然平静,但显而易见,内里夹杂了怒气。
封姜挖了挖耳朵:“那是你们的仇人故意陷害你们?”
“我楼没有仇人。”
这话说的更霸气,差点直接宣布,敢有仇的,早被他们弄死了!
“行了,你们留下认金,回去等消息吧!”
这人显然并不愿意多谈,进度直接拉到了最后。
“请等一下!”周尧话追的非常急,“请务必先告知我等肖太妃状况!”
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身体健康,状态很好!
那声音一如既往冷漠:“回去等着!”
天机楼费用很高,哪怕打了半折,越明肖身上的钱也不够。
封姜眼角睨着,非常理直气壮的讽刺:“凌天帮可真是没出息。”
二当家都这么穷!
虽然语气很嫌弃,他还是非常痛快的拿出了身上银票,拍到案上。一边豪气拍,还一边看周尧,神情无比得瑟:怎么样,还是你男人行吧!
周尧差点笑喷,行行行,你最厉害行了吧!
真是,无时无刻记着和越明肖杠什么啊!
而且之前打的那么狼狈,王珈头发都被火燎了不少,你的银票倒是藏的严实!
越明肖从不觉得求助于人丢面子。
他虽是皇子,有自己的傲气,但出走皇城,去混了黑帮,整日和凌天霸那不要脸的在一块,傲气什么的……
不提也罢。
行走江湖,脸皮必须够厚。
越明肖都没提还钱的事,只担心:“天机楼知道咱们在哪里么?消息不会送错地方吧?”
封姜连白眼都懒的送他了:“脸皮朝凌天霸靠拢可以,别脑子也一块扔了。”
天机楼的本事,还能不知道他们谁是谁?
……
天机楼果然不负盛名,没让周尧几人等太久,天还没黑,下面就有人送来了一封信。
是一个小乞丐接了银子,被要求送过来的。
信纸打头,就回复了周尧最关心的问题——肖太妃目前还活着,健康状态很好。
几人见到,都长长松了口气。
天机楼再讨厌,再喜欢这种提供信息,看着客户自己努力成长的养成调调,能让他们知道这一点,他们也该心怀感激,连封姜都没有出言讽刺。
接下来,便是提示了。
提示点有二,一为肖太妃最惯常用的,日常放在榻上的引枕,二……二么,等他们明白了这提点一的意思,自然有人送上。
真是特别坑爹。
可这种时候还挑剔什么,有就行了!
越明肖立刻往宫里跑。
周尧和封姜自然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