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灵州之祸（十五）

实际上，元载他们一到这里以后，罗将军马上就暗中派了一只小队在元载和杨炎下榻的房间外暗中监视。只要他们有什么动作，罗将军马上就会知道。而刚才郭子仪那一番连哄带吓，恰到好处地让元载开始有些疑虑。事实上，他应该对灵州血枭社的情况相当了解。但是，像他们这样的人做贼心虚。以郭子仪这老谋深算，只要诈一诈他们，那他们一定就会坐不住的。就是因为认定了这个情况，所以大家才同意了这个方案。

另外还有一件事对他们有利，但就是这一次与元载一起来的大队人马，并不是元载的亲兵。而是左威卫的大军。这一次，左威卫大将军也跟着一起来了。如今，这些人不过是觉得元载大权在握，又是钦差这才听从他的安排。但本质上，这些人还是只听从左威卫大将军的安排。一但元载暴露出来，那么他瞬间就会失去一切的兵权。这样的话，倒确实是可以兵不血刃地拿下元载和杨炎这些狼子野心之徒。

果然，在入夜之后，元载的一个卫士找到了杨炎。杨炎随后就随着这名卫士，匆匆地赶到了远在的下处。两个人在房间里一直密谈了将近两个时辰，将近丑时的时候，杨炎才从元载的房间里出来。杨炎一走，元载就熄了灯。杨炎也马上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了。这件事第二天一早，就被汇报到了罗将军那里。罗将军吩咐，继续监视。果然，当天夜里亥时，杨炎来到钦差卫队叫醒了两个自己的卫士。然后三个人披着斗篷带着风帽，骑快马，星夜兼程，绝尘而去。

尽管罗将军派去监视的卫兵们，也紧跟着追了出去。但是当杨炎和两名卫士跑进大山里的时候，这些卫兵还是跟丢了。这个时候，天色黑暗，本来就崎岖难行的山路就会变得更加难走。如果不是轻车熟路，根本没有办法像杨炎他们那么快。不过，这些卫兵还算聪明，既然跟丢了，他们就留在原地埋伏起来。杨炎这一次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来，说明他很自信。那么，他就一定还会按原路返回来。到时候，就算是没有切实的证据，至少也可以知道这大山深处一定是有血枭社的窝点。而且，到时候也可以利用这一点诈一诈杨炎。也许，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也不一定呢。

果然，直到丑末寅初的时候，杨炎才带着那两个卫士从原路返回。而奉命跟踪的卫兵们，也就再次悄悄跟着他们返回了大营。第二天一早，便将这个情况汇报给了罗将军。罗将军又把情况和大家说了一下。郭子仪听完以后决定，双管齐下。但是，此事必须要做得隐蔽干净。一方面，由郭子仪带人敲一敲这个杨炎；另一方面，暗中派人调查昨夜杨炎前往的深山。争取，发现血枭社的老巢。这样，就有充分的证据指证杨炎和元载了。

至于这后者，自然就由宋云一行人去调查了。因为眼下，他们是最擅长处理这件事的人选了。当天，宋云一行人就带着昨夜那些卫兵到山里去调查了。郭子仪对外只宣称，他们去刺探突厥的人的情报去了。元载虽然有些怀疑，不过一时之间，倒是也无可奈何。

宋云他们在大山中粗略地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不过想来也是，这血枭社的老巢必然是要相当隐蔽才可以，不可能那么容易发现的。却说郭子仪这边，他示意柳大人和他配合在杨炎面前好好演一出戏。柳大人自然是欣然答应了下来，说起来以柳大人的聪明才智和灵活机变，这场戏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在话下。

“杨大人留步，下官有件事，要和大人说说。”中午的时候，柳大人见杨炎一个人要走进他的房间，于是赶紧抓住机会拦住了他。

“哦，原来是柳大人。柳大人找本官，所为何事？”杨炎回头看是柳大人，还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哦，是这样的杨大人。下官想问问你，昨夜，您去了哪里？干了什么？”柳大人笑了笑，佯装成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一瞬间，杨炎脸上的表情数变，这一切都被柳大人看在了眼里。最后大概是因为心虚，他恼羞成怒地指着柳大人鼻子问到。

“杨大人不要生气，下官没有别的意思。今日，灵州城中捕快发现城中有一飞贼作乱。下官作为灵州刺史，自然是责无旁贷。昨夜，一班巡夜的兵丁，见到了那飞贼的身影，说是与杨大人您很像……”柳大人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

“你，你……”杨炎闻言，气得要骂人。

“杨大人，下官自然是不会相信这种说话的。杨大人的这样的大人，怎么会做这种鸡鸣狗盗之事呢？不过，因为事关者大，所以下官还是得来像大人询问一下。毕竟，必要的程序还是要走一下的。”柳大人也不恼，微笑着说到。

“哼，本官昨夜哪里也没去，一直在房中研究战局。至于那个飞贼，如果柳大人逮到了。本官希望，你可以把他交到本官的手上。本官，要亲手看了他的狗头！”杨炎虽然很生气，但刚才柳大人刚才一番话滴水不漏，他也没法发作。可是，他飞扬跋扈惯了，哪里能忍得了这样的窝囊气。于是，就恶狠狠地说到。

“好，全凭大人您发落。既然大人您说您没有出来过，本官就放心了。杨大人，下官多有得罪，还望大人不要放在心上，原谅下官的莽撞。”柳大人点了点头，微笑着说到。

“罢了，你也是为了公事。不过，此类之事不可再有，否则本官定不饶你！”杨炎摆了摆手没好气地说到。但是柳大人看得出来，这是他有些心虚了才会显得如此烦躁。因此，就暗暗发笑，口中不断称是。

“是是是，杨大人说的是。下官这就告退，这就告退。”柳大人点了点头，微笑着说到。

“嗯，走吧，我身体不舒服，要休息一下。”杨炎点了点头，不耐烦地说到。

柳大人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然后就离开了。显然，这一次的探访，柳大人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再说宋云这边，他们仔细搜素了一番也没有什么发现。最后，在询问了当地的老乡之后才知道，在这大山后面有一个山谷。不过，那里很少有人去。因为山下没有路通到那里，要想过去就必须翻过这道山岭才行。而这条路，也没有现成的路，山壁又非常陡峭。所以，要想到那山谷是非常危险的。一个不小心，就会摔下山壁，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而且，据老乡们所说。因为常年没有人踏足，山谷中的植被非常茂盛。老乡们听一些曾经冒险去山谷中探访的人说，山谷里不仅植被丰茂，而且还隐藏了很多珍奇异兽。其中蕴藏了很多可能出现的危险。因此，大家也就更不敢去了。之前宋云他们已经观察了这山很多次了。因此，他们觉得按照那些卫兵的描述，杨炎和那两个卫士在黑夜中可以在这大山里轻易甩掉跟踪的卫兵，一定是穿过某道暗门，转进了山谷中。毕竟，这杨炎和他的卫兵都显少来此。要说他们比那些兵士还了解山路，这根本没有办法说服众人。

想到这里，宋云就请求这些老乡帮忙。一定要他们找一个熟悉山路的人给他们做向导，带他们去山谷那边看看。本来一开始因为太危险了没有人愿意帮助他们。但是，在宋云不断提高加码之后，终于有个中年男人答应了他们的这个要求。看起来，这个中年男人显得有些木讷和落寞，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遭遇过什么悲痛的往事。此人有些不苟言笑，但似乎非要需要这笔钱。众人见是他答应了宋云的这个要求，也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出来，这个汉子虽然不苟言笑，但是在村里的人缘还是算不错。

宋云看这个人比较可靠，为了感谢他的帮助，于是把要付的费用，在一开始就一次付清了。那汉子见状，果然也是露出一抹欣慰而感激的笑容。大家虽然很好奇，这汉子的性格为什么会如此古怪。不过既然他自己不说，也没有人强求他。只要知道这个人是个好人，这也就够了。那汉子担心他们很少走山路，于是还特意选择了一条相对安全的路带着大家一起走。饶是如此，众人也觉得这山壁确实过于陡峭了。大家就是沿着这条最容易走得路，还是觉得有些吃力。

因此，这汉子经常要停下来等着他们。不过，好在最后大家还是安全到达率了那个传说中神秘的山谷。不过，宋云担心这汉子会出什么危险，因为也没有让他太靠近。只是当他们看见那山谷的时候，就让他在远一些的地方等着他们。那汉子也不客气也不恼，点了点头去去一个远一些的地方休息了。说是休息了，其实也密切地关注这宋云这边的情况。

众人下到山谷里的时候，眼前的景象果然和之前那些乡亲们描述的别无二致。这里植被茂密，似乎温度也要比周围高上一些。虽然现在只是春天，但是此处要是有什么毒虫蛇蚁也也一点都不奇怪。众人一边小心着周围的情况，一边四处观察。走着走着，他们忽然看到了一大片土地上的植被都成枯萎衰败之像，和周围植被郁郁葱葱的样子格格不入。

“宋大哥，你看这里，太奇怪了。”胡沫指着眼前的情况轻声说道。

“是啊，这确实太不正常了。孙珽，你看会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孙珽常年和草药打交道，对于这些植被的情况他自然是这些人中最清楚的。

“现在是暮春时节，虽然我们所处之地是灵州，塞外苦寒之地。但这个山谷中，气温要比周围要高。因为，常年没人打扰，植物和动物也都生长得很好。大家都看到了，周围的植被都是郁郁葱葱的，好像盛夏到来了一般。但，就是这里出现了一种衰败的景象。一般来说，能出现这种状况的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些植物受到了病虫害；另一种，就是人为伤害到了这些植物的根茎。如果是病虫害的话，那么没有道理只针对这个范围内的植物，周围的植物也应该或多说少收到感染，甚至会出现大规模的植物死亡现象。而人为破坏的话，就会出现明显的界限和范围了。所以，我相信，这是因为有人在这里活动而破坏了这些植被的根茎。”孙珽看着那些枯萎的植物，皱着眉头分析着。

“你们来看，这里的土质明显和周围的不同。我想，应该是有人翻动过这里的土地。这才导致了这些植物根茎尽毁，死伤殆尽。”孙珽说着蹲下身子抓起一把土给大家看。

“不错，不错，看来是有人在这里动土了。看来，我们应该是找对地方了。”宋云也蹲下来看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说到。

“可是，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人的样子啊。”一个兵士看了看周围，嘟哝着。

“呵呵，别急别急。这件事，很快就会见分晓的。那些事行事诡秘，恐怕他们要动土的原因就是要修建一座地下的工程吧。我看，我们还耐心一点，找一找入口吧。”宋云闻言笑了笑说到。众人点了点头，各自去寻找入口了。

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什么人口，这时候一个兵士累得坐在了一棵枯树旁的大石头上休息。因为迟迟找不到入口，大家心里都很着急，这名兵士也是一样。于是，他下意识地挥拳打了一下这块大石头。想不到，一阵沉闷但很清楚的“咚咚”声响起了！难道，这石头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