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易老爷可知道这纸条上所写的是什么东西?”几个人看完了纸条以后,宋云指着纸条上写的东西,若有所思地问到。
“这……我……”易老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显得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
“易老爷,您今天请我们来,是不是希望我们能到府上保证花会的顺利举行?”宋云见状笑了笑,他没有强行再询问下去,反而是换了一个话题。
“不错,不错,我,我就是这个意思。”易老爷见状,赶紧笑着说到。
“那,你跟我说说这恐吓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宋云点了点头,笑着说到。
“啊,这没问题啊。你们不太清楚,虽然我们易家每年都要承办官府举办的花会。但是,这里面还是有不同的。一般来说,我们每四年会有一次最隆重的花会。今年,距离上一次这样的花会刚好就是第四年。因此,就算是我们易家也必须特意准备一番。从入冬以后,我就已经着手准备花会的事情了。事情,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发生的。”易老爷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到。
“哦?那么早就开始了?”宋云闻言,也觉得有些诧异。
“是啊,一开始我并没有在意。您也知道,像我们易家这样的家族,这种事见得多了。当时,我只当是一些无聊之人的恶作剧。可是最近,我突然发现事情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易老爷点了点头,显得有些黯然。
“哦?发生什么事了?”宋云皱着眉头问到。
“我有一双儿女,儿子叫易景天,今年十八岁;女儿叫易灵儿,年方二八。上个月,我的儿子和女儿屡次遇险。虽然,都没有伤及性命。但我思来想去,认为这绝非偶然啊。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这些恐吓信来得更频繁了。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确信这一次他们要来真的了。”易老爷叹了口气,显得有些不安。宋云看到这个样子,心里不免也有些难过。他虽然还没有成家,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他能理解易老爷这种心情。易老爷一个人撑起了这么大的家业,他这一辈子见过多少风浪。很显然,他也不是那种经不起事的人。可是,面对自己儿女的危险,他平时再精明、再冷静也会慌了神的。因为,他毕竟是他们的父亲啊。
“易老爷,那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让他们突然着急了?”这时候,秦云兰插嘴问到。
“嗯,你说的这个我也考虑过。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唯一一个能想到的理由就是。花会快要开始了,可能他们觉得花会一但开始了,他们就没有机会了吧。嗯,我只能想到这种可能了。”易老爷也不在乎秦云兰插话,他想了想以后犹豫着说到。
“好,易老爷,这个忙我们就帮了。不过,为了稳妥起见,我还要在你的宅子里好好看看。不知,您意下如何?”宋云点了点头,答应了易老爷的这个要求。其实,是易老爷对于自己子女的那种担忧,深深地打动了宋云。
“如此甚好,我看你们就暂时住在我府上吧。今夜,我会用上等酒席招待各位的。”易老爷听到宋云这么说,非常高兴。
“罗大人,这几天辛苦你了。现在,宋先生他们来了。我看,今天你可以先回去休息休息。易某,谢过罗大人了!”易老爷说完,又转而对罗县令施礼道。
“好说好说,既然如此,本官今夜就暂时回去休息一下。然而这花会关乎甚大,明日本官还会亲自来此主持工作的。另外,这些衙役就留在这里吧。以备,易老爷您有不时之需。”罗县令闻言拱了拱手,他恨恨地看了宋云他们一样,但脸上还是强自挤出了一抹笑容。单凭这一点,宋云他们几个人还是有点佩服这个罗大人的。
“罗大人深情厚谊,易某谢过了!”易老爷赶紧施礼说到。
“易老爷客气了,本官这也是为了朝廷办事啊。”罗县令闻言,冷冷地答到。看得出来,这个罗大人是相当的不高兴。易老爷见状也显得相当尴尬,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啊,罗大人您是官家派来的,我们只是民间的闲人。这一次,承蒙易老爷错爱,有幸参与此次的盛会,宋某深感荣幸。至于这布防保卫的工作,以后我们还要像罗大人多多学习啊。”宋云见状,试探着说到。果然,那罗大人听到宋云这么说,一副很受用的样子。
“好说,好说。嗯,本官也在这待了几日了,甚是辛苦。再者说,此处的布防我手下的衙役已经做得很好了。如此,本官就先回去休息了。明日,再来亲自主持工作。”罗大人这才站起身来,露出了一种这样说就对了的神色,好整以暇地说到。
“我送大人!”易老爷见状,连忙说到。罗大人没有在说话,他点了点头,就率先出去了。宋云一行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终于明白为什么从一开始捕快和他罗大人就对他们深有敌意了。原来,他们是觉得自己抢了他们的饭碗。觉得不需要宋云他们,也完全没有问题。想到此处,几个人不禁觉得好笑,终于是相视一笑。
尽管宋云几个人再三强调,还是以布防为先,不必刻意招待他们。但是,到了晚上,易老爷还是特意给他们准备一桌丰盛的酒席。席间,他们又见到了易夫人以及易老爷的公子和小姐。虽然因为事情紧急,宋云他们担心喝酒误事,因此并不敢喝酒。但是,这一场晚宴下来,还是宾主尽欢。到了这个时候,宋云他们更急佩服这易老爷的行事和为人了。而易家的两个孩子,也显然是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彬彬有礼,恰到好处。
晚宴之后,易老爷又要求几人到书房里谈话。书房,是个相当私人的地方。宋云有种感觉,这易老爷似乎是要对他们说一些平日里不可告人的事情了。但是,易老爷好像只是邀请他们品茶的样子。除了让他们喝茶,就一直在给他们介绍一些书房里的陈设之类的事情。看着易老爷满面春风的样子,宋云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
“易老爷,你深夜请我们到你的书房,不是就为了让我们喝茶吧?”终于宋云忍不住问到。
“这……嗐,其实啊我确实是有事和你们说。可是,我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易老爷闻言怔了半晌,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到。
“易老爷,您但说无妨。”胡沫轻声说到。
“其实,其实是这样的。宋先生,你白天问我知不知道他们说的我家不传之秘是什么。其实,我是知道的。我想你们也应该听到过了,坊间传闻,一直说我家有仙品,却不愿示于人前。其实,这传闻也不完全都是假的。”易老爷叹了口气,坐在一边说到。
“这么说,你家还真有能医白骨、活死人的仙品?”孙珽闻言,兴奋地问到。对于这些医药之事,孙珽向来是最有兴趣。
“这位孙公子,你家里是医药世家吧?”易老爷笑了笑,反问了一句。
“是,是啊,怎么了?”孙珽不知道易老爷为什么要突然问起这件事,不免有点茫然。
“那么,你可曾见过能医白骨、活死人的仙药?”易老爷还是微笑着,又问到。
“这……从来没见过……”孙珽摇了摇头,神色有些黯然。
“是啊,这世上哪有什么能起死回生的仙品啊。看起来,你们也是听说了一些了。其实,坊间所谓的仙品,我家里确实是有它的种子。所以,我才说传言也不都是假的。”易老爷苦笑着说到。
“那么,假的一部分是什么呢?”胡沫好奇而又敏锐地问到。
“其实,那花种根本就不是什么神仙送来的,而是我家祖上偶然培育出来的一个品种。我年轻的时候曾经试着种过一棵。这花开了以后,确实是光艳动人,动人心魄。而且,它的香味也是悠远绵长,沁人心脾。可是,这花却不是什么治病的良药,反而是要人性命的毒药。这种花不仅全株有剧毒,能让人丧失神志,甚至直接丢了性命。就连它的香气,闻久了都会让人神经恍惚。本来,先祖打算彻底销毁这种害人的品类。但是,这花的形貌和香气,实在是难得一见的极品。因此,先祖一时不忍,这才留下了几粒花种。同时,他严令后人不得把这些花种示人,更不能再大面积种植此品类的花卉。不自那以后我们易家就世代守护着这些东西,遵照先祖的遗愿,不敢把这件事说出去,以免遗祸人间。”易老爷喝了一口茶,这才缓缓道来。
“那么,易老爷的意思是,这次寄来恐吓信的歹人就是冲着这‘仙品’来的?”宋云皱着眉头问到。
“不错,我确实是这么认为的。因为,这一次的花会,我打算把这种特殊的牡丹介绍给世人知道。”易老爷点了点头,说出了一个让大家相当诧异的事情。
“什么?你要让大家都看到?难道你要违背祖训吗?”孙珽闻言,诧异地问到。
“唉……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先祖以为,我们低调做人,不把这些花种示人就可以让这件事被大家遗忘。可是,恐怕就连他也想不到。我们越是不说,越是回避,这世面上对这个东西的猜疑就更多。现如今,传闻已经把这花说得是神乎其神,越来越离谱了。我担心在这么下去,会遭来心怀不轨之人的惦记。我易家虽然在此地有一定势力,可要真的是那样的话,恐怕是也难保这些花种的周全。为了保护这些花种,我只好出此下策。希望能通过这次花会,让大家知道这所谓的仙品不过是害人之物。我想,祖辈们泉下有知是不会怪罪我的吧……”易老爷听到孙珽的话以后,悠悠地长叹了一口气。
“如此说来,易老爷的所作所为也不为过啊。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却早早地被贼人给盯上了。看来,这个贼人应该是很了解这种神奇的花卉啊?”宋云闻言点了点头说到。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这就很奇怪了,我们家这些花种从来没有示人。不知道,这贼人是怎么知道这花的?虽然坊间倒是有很多传闻,可是却并不属实。况且,若是这贼人只是相信了那些谣传,希望得到一株此花治病的话。那么,这人应该首先以重金来求药才对。可是,之前却没有这样的人来过我府上。”易老爷点了点头,也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是啊,以这样的手段索要这种花卉,恐怕其目的也不是什么好事。”宋云听到这里,也点了点头附和道。
“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一点。其实,不管是这花种珍贵也好,还是危险也好。归根结底,这些东西也不过就是一些种子而已。若真是有人需要的话,给他又有何妨呢?可是,若是让那心怀不轨之徒得到了这花种,那岂不是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之举吗?我易家世代与人为善,岂能在我这里出现这种为害世间的恶事?”易老爷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地说到。
“易老爷虚怀若谷,心系苍生,让人佩服,让人佩服。如此,在下一定拼尽全力与那贼人周旋!”宋云闻言,不禁对这易老爷的人品深感敬佩。
“有宋先生鼎力相助,易某安心多了。说句实话,那位罗县令,易某并不是很相信。他这个人虽然是也有些能力,但是为人傲慢自大。可以说是彻彻底底的欺上瞒下、欺善怕恶之徒。如今,要不是这花会是官府主办,我是断断不想与他有什么瓜葛的。这样的人,就算是真的有些能力,把事情交给他去办也难为让人无法放心!”易老爷叹了口气,摇着头说到。众人闻言,不禁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