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这才分头回去休息了。第二天一早天刚亮,孙珽早早地就骑快马拿着宋云的纯金令牌去找总兵调兵去了。自从孙珽走了以后,秦云兰的神色就有些不自然了。自从她和宋云兄妹相认以后,这些天孙珽没少和秦云兰献殷勤。而且,秦云兰也对孙珽家学的金石之术很感兴趣。再加上,孙珽又懂得验尸,这让秦云兰非常崇拜。一来二去,爱屋及乌,也就对孙珽这个人有些好感了。
这些天来,宋云早就把这些看在眼里了。他嘴上虽然说让孙珽不要打他妹妹的主意,可是其实他心里还是非常认可的孙珽的。无论是家世还是人品,宋云都非常满意。因此,也就听之任之,没有插手过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可是眼见得自己的妹子神色黯然,心里难免会着急。
不过,胡沫拦住了他。说是女儿家的事,还是她去处理比较好。果然,胡抹拉着秦云兰进屋去说了一会儿话。等她们再出来的时候,秦云兰除了脸色有点微红以外,早就已经是笑意盈盈了。宋云虽然摸不着头脑,可是胡沫却说这是她们女儿家之间的秘密,无论宋云怎么问就是不肯说。宋云无奈地耸了耸肩,也只得作罢了……
孙珽去调兵了,宋云也没有想着。思来想去,他还是让田老板把余县丞和袁捕头请来,说是要和他们见面。田老板和宋云他们接触得久了,知道他们是在做造福乡梓的大事。这田老板也不多问,只是马上让伙计去请二位大人。大概到了午时左右,这两位才姗姗来迟。可是,这也算是他们来得巧吧,宋云见他们来了特意让田老板准备了酒菜,几个人就这么喝了起来。
“唉,我们俩这些天到处查找,根本就没有这个玄衣使的一点消息。”几杯水酒下毒,袁捕头大大咧咧地说到。
“呵呵,让你们没头没脑去查一个拼命隐藏自己行踪的一些人,也实在是难为你们了。”宋云摆了摆手,笑呵呵地说到。
“对了,你找我们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余县丞笑了笑,放下了杯子问到。
“唉,怎么说好呢?”宋云闻言,仔细地打量了他们两个半天,叹了口气,放下了酒杯。
“嗯?到底怎么了?”袁捕头和余县丞看到这里,以为有什么大事,也都放下了手里的筷子,郑重地看着宋云。
“呵呵,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我可以相信你们吧?”宋云犹豫了一下,他看了看坐在一旁的胡沫和秦云兰。两个人看着他点了点头,他也才下定了决心。看来,他们之前应该已经商量过了。
“宋兄,这话说的。咱们一起探案这么久了,有过哪里不对吗?”袁捕头不以为意,打着哈哈说到。
“就是,就是。宋兄这么问,怕是别有深意吧?”余县丞到底是读书人,心里还是活络一些。
“我想问问你们,你们之前知道赵李庄玄衣使的事吗?”宋云点了点头,突然问到。
余县丞和袁捕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个人眼里满是疑惑。半晌,他们俩才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宋云观察了他们一会儿,觉得他们目光和表情都很真实,不像是撒谎。这时候,他心里已经比较相信他们了。不过,此时宋云还是无法彻底放下心来,想了想他心里又有了一个主意,决定再试试他们。
“二位,你们在此地做官多久了?”宋云给他们两个倒上酒以后,笑着说到。
“嗨,我不是此地人,也是被朝廷安排到此处的。哈哈,不瞒你们说,要是早就可以离开这里的。不过,我的那些兄弟都在这里,我也舍不得走。一来二去的,留在这里十多年了吧。不过你们看,这不是也很好嘛。”袁捕头把他的佩刀拿出来看看,豪爽地笑着说到。
“我年纪轻,也才做了两三年的官。不过,我就是此地人,一直都在这里。”余县丞笑了笑,腼腆地说到。
“嗯,那么之前李赵庄有人来县衙告状的事,你们知道吗?”宋云点了点头,又试探着问到。
“嗯?不曾听说。我虽然是此地总捕头,但是平日里如果老爷没有差遣,也不必日日到府衙报道。因此,老爷不说的话,我是不可能知道的。虽然平日里可能也听到我那些兄弟多少说过一些,不过因为不在意也是没什么印象了。”袁捕头听宋云这么说,一脸的诧异。
“这,我倒是有些耳闻。但是,我还只是县衙的一个后补县丞。平日里,只是充当一个书吏使用。那几天,倒是有些耳闻。但是,府衙里似乎很忌讳这件事。大家都是在私下里偷偷地说着,根本不敢虽然让别人知道。因此,我也就是略一耳闻而已。”余县丞想了想以后,平静地说到。
“嗯,也罢。既然我请你们来了,自然就是信得过你们。自今日起,咱们就是过命的兄弟了。那么,我就把事情告诉你们吧。”宋云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似得说到。其实,虽然宋云这么说,那也是因为他观察了这两个人很久,觉得这两个人确实很值得信赖,这才这么说到。两个人点了点头,也都是一脸的严肃。
“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可能会让你们很难接受。不过,我希望你们无论如何都不要把我今天说的话泄露出去。”宋云点了点头,也是面沉似水。
“宋兄放心,宋兄放心!”余县丞和袁捕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个人郑重地点了点头说到。
“嗯,这个案子查到这里了,我们不能半途而废。但是,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可能就是你们的赖大人以及整个县衙了。不,也许还不止如此,甚至,连严刺史也可能会是我们要面对的。”宋云一边沉声说着,一边暗暗地观察着这两个人脸上的反应。
“什么?怎么会这样?”袁捕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叫了起来。
“这……这……”余县丞听到这里,这了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
“唉……刚才你们也听到我说了,李赵庄的村民们曾经去县里告过状,可是你们对于这件事却几乎都没有什么耳闻。你们想一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宋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到。
“难道,难道说?”余县丞心思活络,心里一惊,马上脸色就白了起来了。
“难道什么?你快说!”袁捕头似乎也心有所感,但是他好像不敢相信自己似的,着急地问到。
“难道说是赖大人他们把这件事按下去了,既不管那些告状的村民也不让我们这些下属知道?”余县丞思忖了一会儿,这才一脸痛苦地说了出来。
“真,真的吗?宋兄弟,是这样吗?”袁捕头似乎还是无法相信这个事实,赶紧求助似得向宋云追问到。宋云没有说话,轻叹了一口气还是点了点头。
“那,那也就是说赖大人甚至是严刺史都和这伙神秘人有所勾结。我的天,那我们要面对的是什么啊?”袁捕头一下子明白了这一切,惊讶地说到。
“是啊,所以我们现在更得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这也是我今天为什么请二位喝酒见面的原因。不过,其实这没什么奇怪的。如果这归根结底还是血枭社的手笔的话,那么他们与朝中有所勾结也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宋云叹了口气,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宋兄,此事如此凶险,你却还能如此相信我与袁捕头,余某三生有幸!”余县丞忽然站起来了,向宋云深施一礼说到。
“袁某得宋兄如此倾心相交,虽死无憾。宋兄你刚才那句话说的没错。自今日起,你我就是过命的兄弟了!”袁捕头也站起来,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好,现在我已经把实情向你们和盘托出了。所以,接下来你们还要不要和宋某一起追查真相全在二位自己。宋某只求二位,莫要泄露今日你我相谈之事。”宋云点了点头,但是心里也是一阵汗颜。其实,他也是犹豫了很久,才勉强相信面前这两个人。
“哈哈哈,袁某虽然算不上什么大英雄,但也知道个朋友之道。你放心,袁某朋友的事,就是袁某自己的事。这件事,就算我不是公门中人,也必然要奉陪到底!虽然,我们都得听大人差遣,但是袁某自觉袁某手下那些弟兄都是生死弟兄,绝无二心。”袁捕头又喝了一大口酒,哈哈大笑道。
“呵呵,余某虽然是个文弱书生,可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何况,这是匡扶正义,整饬朝纲的义举,余某敢不用命?”余县丞也少有地微笑着把面前的酒一饮而尽,颇有一副快意恩仇,义薄云天的感觉。
“好,那大家说定了。那,接下来我们就算是性命相托了。接下来,这案子到底能不能彻底破获,就看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了。”宋云听到这里也把自己的酒一饮而尽,心情也是不错。
三个人惺惺相惜,又一起举杯喝了一杯,接着又是一阵子的豪言壮语。好一会儿,这三个人才算勉强做罢。
“对了,你们去查那些受害者的母亲有什么收获吗?”这时候,胡沫忽然想起来了这件事。
“胡姑娘,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说来也怪,我和余县丞一起去这几家调查了。一开始,他们要么是讳莫如深;要么就是根本不愿意配合调查。可是在我们连骗带哄之下,终于他们答应要和我们谈谈了。不过,他们要求必须秘密会谈才可以。”袁捕头吃了一口菜,悻悻然地说到。
“嗯,这也算是意料之中吧。好吧,你们俩还是继续调查这些人的口供吧。至于那个玄衣使的首领,我看我们还得再想想办法。不然,恐怕很难找到这个人。”宋云揉着鼻梁,眯着眼睛点了点头。
“宋兄,你有什么办法了吗?”余县丞着急地问到。
“唉……一时之间,还没有想好啊。”宋云摇了摇头,面色显得很痛苦。余县丞和袁捕头微微有些失望,但也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我,倒是有个办法。但是,不知道可不可行。”没想到,秦云兰忽然怯怯地说到。
“小兰,你有什么办法?快说说。”宋云有点诧异,但还是让秦云兰说下去。
“我这个办法,必须要先抓住童谣凶杀案的凶手。不过,抓住以后,要先放了他。”秦云兰整理了一下思路,慢条斯理地说到。
“什么?放了他?”袁捕头听到这里,忍不住嚷了起来。
“袁大哥,先听小兰小姐说下去。”余县丞倒是很冷静,拦住了袁捕头。
“嗯,对外我们就说是凶手把责任都推给了幕后那个人,说是被这个人欺骗了。并且,还把他的身份对官府和盘托出了。然后,我们只要派人昼夜监视凶手的住所就好了。因为,既然他们帮助凶手作案了。也许,传递消息可以让手下代办。但是,身份暴露这么大的事,无论如何他都会来和凶手对质的。”秦云兰微微一笑,把她的计划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嗯,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还是需要稍微调整一下的。”宋云点累弹头,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不错,要是说凶手已久把消息都告诉我们了。那么,迫切性就没有那么高了。但是,要是让玄衣使的首领觉得凶手马上就要告诉我们了,恐怕他就要急着来灭口了吧。”胡沫点了点头,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这样一来,他才更可能大摇大摆地来兴师问罪。”宋云点了点头,笑着说到。
“但是,我们现在凶手是谁都不知道,这要如何是好?”袁捕头愁眉不展地说到。
“你放心,我们就快知道了……”宋玉露出了一抹狡黠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