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孙珽说得一点不错。目前来说,眼下这两个案子。假设葛老县令也遇害了的话。那么二者之间,除了发生的时间相近、凶手同样都不是很有力气,不是很容易控制被害人甚至是尸体这两点相似之处以外,并没有其他任何能够联系到一起的地方。
几个人坐在人间客栈大唐角落里的一张桌子那里一直谈到了深夜,但是一时之间暂时还是没有什么更明确的头绪。只不过,宋云对于这连发的两案的相似之处只是简单的巧合的这种观点,还是完全无法接受。眼下,在讨论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于是,几个人就决定先行休息了。
就在这个时候,客栈外面想起了一声吸溜溜的怪叫。众人出去看时,原来是一名衙役骑着快马赶到了此处。刚才,马儿那声嘶鸣,应该是这衙役在急速行进过程中突然勒住缰绳造成的。然后,宋云看到这一幕,心里就暗叫不好。恐怕,是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三个人面面相觑,看脸色,几人所想应该俱是一般。
“差人大哥,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也不等这位衙役说话,孙珽就迎上去发问了。
“嗯,我们找到葛老县令了。”衙役大哥一脸严肃地说到。
“哦?在什么地方?他还活着吗?”宋云闻言,忍不住好奇地问到。
“穿过他的住所后面的树林不远处有一个破败的土地庙,我们就是在那里发现的。唉……”说到这里,衙役叹了口气。也不用他说下去了,大家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了。
“好吧,我们这就出发!”宋云点了点头,毫不迟疑地说到。说完,三个人简单地准备了一下,就随着这位衙役消失在茫茫的冬夜中了。
路上,三个人才知道。原来,这为差人大哥姓袁,叫袁鸣,是县衙的捕头之一。此人身材匀称,不显然不露水。不过,眉目之间却是隐隐有一股浩然正气。根据袁捕头所说,其实能发现葛老县令的尸体,这还得多亏几个贪玩回家晚了的熊孩子。未时左右,这几个孩子跑到那片林子里去玩。结果玩到兴头上,一下子忘了时间。入夜以后,就在他们准备回家时候。几个孩子忽然听到了远处那个荒废已久的山神庙里传来了一阵阵奇怪的歌声。
那歌声凄厉哀婉,在一片寂静的夜色中显得异常的刺耳。然而奇怪的是,根据这几个孩子所说,这声音根本让人无法分辨出来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发出来的。这也是为什么这个声音会如此吸引这几个孩子的原因。人类的好奇心就是如此的奇怪。明明很害怕,但是还不得不去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仿佛要是不找出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就无法安心一样。殊不知,这往往会给自己带来莫大的危险。
这几个孩子还是比较幸运的,并没有遇见什么太危险的情况。他们几个战战兢兢地来到那座破败不堪的土地庙的时候,除了看见了葛老县令靠在土墙上的尸体以外,再没有看见什么其他的东西。不过饶是如此,还是把他们吓了个半死。
一行人一边走一边说,等快到了那个传说中破落的土地庙的时候,宋云他们已经对葛老县令尸体发现的经过了解了一个大概了。此时,衙役们早已拿着火把灯笼,把这里团团围住了。宋云远远看着,心中不由得暗想,恐怕这里很久也没有这样热闹过了吧。只是想不到,这一次的热闹,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再往下想,心中不免又多了几分感慨。
三个人走进土地庙的时候,葛老县令的尸首还保持着被发现的时候的样子。此时,这具尸首掩映在忽明忽暗的火把的光亮中。只见,此人中等偏矮的身量,因为上了年纪,显得干枯瘦弱。由于此人本来就生得一副猥琐小人的模样,再加上他肤色暗沉,又堆叠着大大小小许多老年斑。谁能想到,这人老了以后,反倒是更显得形貌猥琐粗陋了。更让人想不到的是,此时这老头居然伸长了脖子,瞪眼张嘴,好像在大声叫嚷着什么的样子。这样一来,看起来就着实有些恐怖了。
“我的天,这,这副尊容。就是不知道他的那些事情。看到他死了,都会觉得罪有应得……”胡沫看到这里,忍不住出言说到。胡沫和宋云一路行来,很少多言多语,由此可见一斑。而她这番有些不合时宜的话一说完,屋子里的人虽然没有笑,但也都是暗暗点头。可见,在场所有人还是同意胡沫的说法的。
“余县丞,尸体发现的时候,尸体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吗?”一直在仔细观察现场的宋云,这时候忽然沉声问到。
“不错,当时我们到了以后就是这样的。那些孩子,应该是没有触碰过尸体的。”余县丞皱着眉头,看来对于这一点,他也是相当困惑。
“嗯,孙珽,怎么样?”宋云闻言点了点头,又转而去询问正在验尸的孙珽。
“尸体表面没有明显的伤口,也没有出血。指甲乌黑,口唇青紫,口中有异味。初步判断,应该是中毒身亡。”孙珽忙着手里的活计,头也不抬地说到。
“这样看来,当时葛老县令应该是以为他有客人来了。却不知道,这位客人才正是要他命的杀手。”宋云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到。
“嗯,一般来说,在凶杀案中,投毒案女人是凶手的概率相对较高。”胡沫听到这里,也点了点头轻声说到。
“不错,这也符合我们之前对于凶手力量不足的推测。”宋云点了点头,看起来深以为然。
“死亡时间呢?”宋云又接着问到。
“如果我的判断没错的话,至少死了十二个时辰了。你们看,尸斑已经开始慢慢显现出来了。”孙珽把尸体翻过来,指着尸体上的尸斑解释道。
“等一下,根据那些孩子的说法。他们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可是,葛老县令死了这么久了,那,那是谁在唱歌啊?”余县丞听到这里,瞪大了眼睛,显得有些惊恐不安。
“谁唱歌我不知道,但是我的判断应该是不会错的。”孙珽皱了皱眉头,显然他对于别人质疑他的水平感到有些不快。
“嗯,这一点,我相信你的判断。”宋云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四周,希望再找到一些线索。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先安慰一下这位余县丞。
“余大人,这没什么奇怪的。死人,是肯定不会唱歌的。虽然那几个孩子没有见过别人在这里出现,但是这不代表当时这里就一定没有人。这么说吧,既然当时葛老县令已经唱不了曲了,那么就一定有人替他唱。”宋云拍了拍余县丞的肩膀,笑着走到别处了,只留下还傻呆呆地愣在原地的余县丞
众人又检查了一会儿四周的情况,但是除了之前出现过的那两道车辙印以外,并没有什么更多的发现。而宋云看到这里,却默默地站在了原地,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宋大哥,你在想什么?”见宋云一直不说话,胡沫忍不住问到。
“没什么,只不过,我觉得这个现场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宋玉摇了摇头,苦笑着说到。
“哦?怎么说?”这时候,孙珽和余县丞也凑了过来。
“看得出来,这个现场和之前发现那具女尸时候的现场都是经过特殊布置的。也就说,现场对于凶手是有很重要的意义的。虽然,现在我们还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布置这样的现场并不难。可是能够在布置得过程中几乎没有留下意思破绽,这就不是一个寻常人能够做到了。”宋云看着大伙,耸了耸肩说到。
“不错,不错,这种干净利落的感觉,倒像是职业杀手的手笔。可是,这种做法方式本身,又不像是一个职业杀人会做的。毕竟,这也太麻烦了一点。”胡沫点了点头,冷静地分析。
“没错,所以,我现在有一种猜测。也许,我们最后找到的那个凶手只是这一切背后的黑手推出来的棋子罢了……”宋云点了点头,神色间有点黯然。
“你是说,有人在背后指点凶手作案?”余县丞听到这里,也明白了宋云和胡沫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余大人?难道你觉得你的治下还会有一个职业女杀手吗?”孙珽走过来,笑嘻嘻地说到。
“好了,余大人。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发现了。天色不早了,我们都回去休息吧。对了,明天早上我希望渐渐那几个发现葛老县令尸体的孩子。对了,好好和他们说,不要吓到孩子。”宋云点了点头,然后长出了一口气……
“好,那明日清晨,我们在县衙见面。”余县丞点了点头,也长出了一口气。但是,眉宇间似乎依旧是愁眉不展。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
为了保护那几个孩子,也为了掩人耳目。最终,他们决定把见面地点约在了人间客栈的后院。果然,余县丞早早地就亲自带着几个孩子过来了。对于余县丞能亲自把孩子带来这一点,宋云也忍不住心中暗暗称赞。
几个孩子起初还有点胆怯,但是慢慢地胆子就大了起来。他们对于发现葛老县令尸体的发现过程的描述,与之前余县丞他们的描述,没有什么两样。看得出来,每当孩子们说起来这些事,还是有些后怕。
“对了,最近你们这里的孩子都在唱一首很奇怪的歌谣。你们会不会啊?”就在这个时候,宋云忽然想到了这件事。
“你,你们说的是那首歌谣啊?”一个胆子大一点的孩子,疑惑地问到。
“就,就是那首麻野雀什么的歌谣。”胡沫回忆了一下,只记得这么一点点。
“那,那当然会了。我们这里的孩子都会啊。”几个孩子一听,不约而同地笑着说到。
“那,可不可以请你们给我们唱一遍?”宋云三人闻言,忍不住心中都暗暗觉得兴奋。
“嗯,没问题!”说罢,几个孩子就笑嘻嘻地唱了起来。
“麻野雀,就地滚。打的校尉去买粉。买上粉来他不吃,坐在庙里唱小曲。歌声凄厉曲哀怨,绕梁三日传十里;
麻野雀,落桥下。打的姑娘去买麻。买上麻来她不搓,坐在小溪边喝酒。几杯下肚人就醉,顺着溪水就飘走;
麻野雀,叼野果。打的姑娘去买锅。买上锅来她嫌小,来到树林砍砍柴。扔下铁锅拿柴刀,刀落不见人回来……”
几个孩子在院子里反反复复地唱着这几句歌谣,蹦蹦跳跳,非常开心。可是,在场的这几位大人,却早已就听得暗暗心惊了。这老县令和龚家女儿的死法,不正是和这首童谣的前两段的完全吻合吗?这,这哪是一首普通的童谣啊?这,这分明就是一首杀人童谣!
而最令人觉得恐怖还不止于这里,如果凶手真的是按照这首童谣的描述犯案的话,那么,很显然还有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一个女孩将要惨遭非命。也就说,虽然已经有两个人遇害了,但是这个案子还根本没有结束。终于,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缓过神来了。他们赶紧把几个孩子篮下,为了不吓到孩子,还得暗暗掩住这一段内心的惊心动魄。
“孩子们,你们这个歌谣是从哪里学来的?”宋云蹲下身子,试探着问到。几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根本说不出来是从哪里学来的。其实,这也是宋云早就料到的。像这样的童谣,在孩子们只见传播得非常快,想要找到源头在那里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谁也没有想到,接下来孩子们的一席话,却给这个案子带来了莫大的转机。
“你们可以去找歌谣婆婆啊?我们这的歌谣,她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