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和孙珽一直为胡沫的身体担心,不住地长吁短叹,看起来情绪不高。胡沫心里觉得很满足,可是也微微觉得有些酸楚。自从她离开了凉州的家以后,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人这么关心过她。虽然,她之前有个师父会照顾着她,可是毕竟只是乐器师父,再怎么关心也是有限的。现如今,这两个人的关心,是让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一种久违了的温暖。
“好啦,好啦,你们不用这么担心啦。我的身体我知道,没事的,没事的。”看着他们俩耸拉着脑袋,忍不住出言安慰道。
“那,那什么,我出去给沫儿姐抓点药去。宋大哥,你在这里陪着沫儿姐吧。”孙珽看到宋云看胡沫的眼神,识趣地退出去了。
“沫儿,这件事也差不多了。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贤弟这不是出去抓药了嘛,吃一些他配的药肯定有效果的。”宋云见孙珽走出去以后,忍不住凑到了胡沫的身边说到。
“好啦,你放心吧。我真没事,现在只要休息休息就没事啦。孙公子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之前几次,我不也是这样吗?”胡沫半倚在宋云的怀里,笑着说到。
“你呀,你就别逞强啦……”宋云看着胡沫,宠溺地笑着说到。
两个人相视一笑,有小声地说了一些悄悄话。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两个人的心中暗暗地升起了。这种情愫来得毫无缘由,又非常迅速。甚至,连他们两个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可是,这中情愫一但滋生了,就再也没法让它回去了。接下来,它会不断地生根发芽,直到它开花结果。
接下来的几天,胡沫一直在服用孙珽开出的汤药。三日之后,果然好多了。这种感觉,不是简单地靠时间挨好了病情的感觉。反而,确实有一种微微脱胎换骨的感觉。尽管,胡沫心里非常清楚,凭孙珽现在配出来的这种汤药,根本不可能彻底解决问题。
宋云和孙珽见胡沫恢复得车不多了,所以,就带着胡沫出外转了转。这天傍晚,胡沫一个人出去转悠了一会儿,她回来的时候显得非常惊慌。这一点,让宋云感到非常惊讶。他心里非常清楚,像胡沫这样的女孩,一般的事情是不会让他感到惊慌的。能让胡沫如此的,肯定是有什么让她特别害怕的事情才对。
“沫儿,到底怎么啦?”宋云见到情况不对,赶紧走过来关切地问到。
“没,没什么……”胡沫有点慌乱,但还是强自保持着镇定。
“那,那你怎么这么慌乱啊?你,你可不是轻易被吓到的女孩啊?”宋云看了看,根本不敢相信胡沫的话。
“没,没什么。真的,我就是看到了一些让我勾起回忆的东西罢了。所以,所以让我感到有点不舒服。”胡沫摆了摆手,努力地挤出了一抹笑容。
“你不舒服?那,那你赶紧休息一会儿。你等着,我让店家把饭菜送来。”宋云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扶着胡沫躺下了。
宋云虽然不是很相信胡沫的话,但是见胡沫确实也慢慢地平静下来没什么事了。于是,一颗悬着的心也算慢慢地平静下来了。可是,不知道怎地,入夜以后宋云的心里一直不太安稳。因此,他虽然在给胡沫喝了药以后早早就躺在床上了,但是一直睡不踏实。睡到半夜,一阵女生的尖利的惨叫划破了平静的夜晚。这声音,宋云再熟悉也不过了,那分明就是胡沫的叫声。果然,宋云的担心应验了……
宋云听到胡沫的叫声,来不及多想,飞快地赶到了胡沫的房间。宋云手里端着烛台,接着烛台的微弱光亮,他看见胡沫正躲在床铺的一角围着被子瑟瑟发抖。宋云见状,赶紧把房间里的烛台点亮了。然后,跑到了胡沫的身边,一把抱住了泪眼朦胧胡沫。
“沫儿,别怕,别怕,我来了,我来了。”宋云看着怀里的胡沫,柔声安慰道。他从来没有见过胡沫这么害怕过,这让他相当心疼。
“嗯,呜呜……”胡沫见到是宋云来了,再也按捺不住了,忍不住伏在宋云的肩膀上哭了起来。宋云见状,本来还想要问点什么,可是只好拍了拍胡沫的后背安慰她了。不过,好在胡沫虽然有些情绪崩溃,但是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沫儿,到底怎么了?我今天白天看你就不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宋云见胡沫慢慢地平静下来了,这才轻声问到。
“是,是啊。白天,我不想告诉你。是因为,我怕你因此担心。现在,查找血枭社的线索已经让你很烦心了。所以,我,我不想让你再分心了……”胡沫微微点了点头,轻声说到。
“傻丫头,你要是不把事情说出来。我一样会因此而分心啊……”宋云宠溺地摸了摸胡沫的头,笑着说到。
“嗯,你还记得我之前在长安见过的那个穿着大食黑袍的男人吗?”胡沫露出了一点微笑,看着宋云认真地说到。
“嗯,我记得啊。当时,我还特意去找过那个人。可是,一直没有什么线索。”宋云点了点头,不知道胡沫到底什么意思。
“你是说,你,又看见了?”宋云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嗯,不过,不是在长安见到的那个男人了。这一次,我见到是两个穿着大食黑袍的男人。”胡沫点了点头,她似乎感到有些精疲力尽。此刻她长出了一口气,半眯着眼睛倚靠在宋云的身上。
“两个人?你,你确定这两个人其中的任意一个人不是你之前在长安城看到的那个男人吗?”宋云动了动,想让胡沫稍微舒服一点。
“嗯,我确定。今天我在街上看到的那两个男人,明显要年轻得多。”胡沫微微点了点头,确信地说到。
“那,刚才是他们又来了是吗?”宋云注意到旁边大敞四开的窗户以后问到。
“嗯,我当时正在睡觉。忽然觉得窗子被吹开了,所以就惊醒了。只见,那两个人正在窗子外面看着我。我一时害怕,就叫了出来。没想到,那两个人也吓跑了……”胡沫说到这里,因为有点不好意思不由得俏脸一红。
“哦哦,那我想他们今天晚上应该不敢再来了……”宋云想了一会儿以后,笑着说到。
“为什么?”胡沫见宋云这么说,认真地问到。
“嘿嘿,不是让你的尖叫声吓跑了吗?”宋云看着她,半开着玩笑说到。
“讨厌,你嘲笑我!”胡沫的小脸更红了,嗔怪道。
“好了,好了。沫儿,既然现在没事了,你就赶紧睡吧。你放心,今天晚上,我会在这里陪着你的。”宋云给胡沫整理了了一下床铺,然后笑着说到。
“嗯,好。你在这里,我就安心多了。”胡沫点了点头,躺下了。
胡沫看来是累坏了,她躺下了以后,很快就睡熟了。宋云看着她睡熟了样子,耳畔想起了胡沫均匀的呼吸声。看到这里,他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暖意。宋云把房间里的蜡烛吹灭了,一个静静地坐在黑暗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倚着床边睡着了。不知怎地,这一夜,两个人都睡得特别安稳踏实。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
第二天早上,胡沫比宋云先醒过来的。她看到宋云果然还在这里,自己却有点不好意思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给宋云盖上一件衣服,还是该叫他起来。就这样,她就一直这么看着宋云看了将近两刻钟。这时候,宋云自己突然醒了过来,他看见胡沫一直看着自己,也觉得有些害羞和尴尬。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好了,只好讪笑着挠了挠头。
“你醒啦,走吧,吃点东西吧。”胡沫见他醒了,红着脸轻声说到。
“嗯,嗯,好。哎呦,这一夜,还真有点饿了。对了,你先出去吧。客栈里人来人往的,要是看见咱俩一起出去,恐怕不好吧?”宋云因为害羞,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的。
“哦。是啊,是啊。那,那我先下去了。”胡沫简单地梳洗了一下之后,也显得有些慌乱。
“嗯,好,帮我点好吃的吧。”宋云点了点头说到。胡沫微微点头,离开了。宋云见她出去了以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其实,他不是不喜欢和胡沫待在一起,正相反他非常喜欢和胡沫待在一起。尽管,这还是会让他感到非常害羞。毕竟,胡沫可是除了他母亲和妹妹以外第一个亲密接触的异性。
正在宋云坐在胡沫的房间里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忽然听见外面又响起了一声胡沫的叫声。只不过,这一次听起来没有昨天夜里那么惊慌。可是,宋云听到了以后,还是飞快地跑了下去。楼下,孙珽已经来了,此刻正陪着胡沫坐在一张桌子旁边。现在,一些食客和客栈的小二,也都在胡沫这里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
“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宋云见状,赶紧跑过去问到。只见,胡沫的右小臂有一道血痕,此时孙珽正在给她包扎。胡沫因为疼痛,根本顾不上回答宋云。所以,孙珽只好勉强回答宋云。这时候,围观的人群也慢慢散去了。
“宋大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到这里的时候,见到沫儿姐正坐在这里。我刚想过去和沫儿姐说话,两个穿着大食黑袍的男人就向沫儿姐冲过去了。我见势不好,赶紧跑过去帮忙。混乱之中,只听沫儿姐一声惊叫,她的右小臂就受伤了。那些人,似乎也被吓到了,所以还不等我们反应过来,这两个人就飞快地跑了。”孙珽一边给胡沫包扎,一边耸了耸肩说到。
“沫儿,又是昨天夜里那些人吗?”宋云听到这里,着急地问到。
“嗯……”胡沫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什么?这些人昨天夜里就来过?”孙珽听到这里,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嗯,昨天下午也来过。或者说,我们在长安就见过这伙人……”宋云点了点头,脸色非常阴沉。
“什么?这伙人?在长安就见过?你是说,有这么一伙人一直跟着沫儿姐,想要对她下手?”孙珽听到这里,嘴张大地都快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了。
“没错,胡沫两次见到的人数和人都不一样。不过,他们都是身穿大食黑袍的男人。我想,这应该是一个什么组织吧。”宋云点了点头,皱着眉头喝了一点茶。
“嗯,有道理。可是,他们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沫儿姐呢?而且,这些人看起来似乎来着不善啊!”这时候,孙珽已经给胡沫爆炸好了。此刻,他忧心忡忡地说到。
“我和沫儿也不知道,其实这也是一直困扰着我们的一个问题。”宋云摇了摇头,也根本吃不下早饭了。
“我说,你们俩好啦。这件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急在一时。今天的早餐这么精致,可不要浪费了。你们不要总苦着脸了,赶紧吃东西吧。”胡沫见宋云和孙珽都闷闷不乐的,于是半开着玩笑说到。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决定听胡沫的话,还是吃一点东西。
“宋大哥,接下来怎么办啊?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是和血枭社是一伙的?毕竟,沫儿姐似乎与当年的事也有一些联系啊。”孙珽心不在焉地吃着东西问到。
“嗯……虽然我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我觉得不太像。我们都知道,血枭社的人每次行动都是一个人来。而且,他们都尽量让自己隐匿于市,让别人不容易注意到他们。而这伙人,每一次出现穿的都是同样的大食黑袍,人数也不固定。从这两点来说,他们应该并不是同一伙人。不过,从这些人的大食黑袍看来,他们应该是西域的人。从这一点来书说,尽管他们和血枭社不是同一伙人。可是,他们的目的或许是相似的。”宋云放下了餐具,若有所思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