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长安惊梦（十六）

随着尸身周围的温度不断升高，很快人们就听见了尸身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的声音。紧接着，可怕的一幕出现了。尸身忽然像复活了一般，抬起了头。众人看到这里，忍不住一阵惊呼。然后，尸体忽然张大了嘴，好像是想要说什么话一般。不过当然，死人是不会复活的，更不可能会说话。很快，大家就知道为什么死人的会抬起头来了。

只见，从刘大人尸身的嘴里开始不断地涌出一些小肉球一样的东西。他们从刘大人尸身的嘴里出来以来，张开了肉色翅膀，睁开了血红色的双眼。这些小家伙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声之后，就振翅而飞起来。一个个肉乎乎的没有几根羽毛，却都拼了命往外飞去。看得出来，这些小家伙虽然不大，但是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狂暴的攻击力。大伙看得面面相觑的时候，已经有百余只这种小动物从刘大人尸身的嘴里飞出来了。一时间，看得人心里发麻。不多时，刘大人的嘴里不再飞出这些小东西了。这些小动物疯狂地往外飞，但是它们一碰到渔网就嗷嗷惨叫又跌落了回去。不多时，这些刚才还群情激奋的小东西，开始变得奄奄一息起来。

“就是这个时候，来呀，给老夫把渔网再浸到缸里。”郭子仪看看差不多了，大声叫到。刚才那几个拉着渔网的衙役，早就已经看傻了。要不是郭子仪这一声暴喝，这会功夫还在那里呆呆地发愣呢。

“好，好。一、二、三！大伙使劲！”其中一个领头的这才反应过来了，也是一声大喝。几个人听到他的喊声，手上法力。直接连着刘大人的尸身，都扔进了刚才盛着浓盐水的大缸里了。想不到，这渔网一放到这口缸里。本来都已经奄奄一息的那些小家伙，忽然又上窜下跳连声惨叫起来！这种声音尖利刺耳，让在场的人都难以忍受。好在，没过多久就渐渐平静下来了。

这些小家伙不再折腾了以后，院子里持续了一段时间的死寂。面对这样的局面，大家都呆呆地站在那里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过了一刻钟左右，郭子仪才重重地咳了一声。

“咳咳。好了，以老夫看应该差不多了，我们去看看吧。来呀，把刘大人的尸身拉出来。”郭子仪轻咳了一声，沉声说到。几个负责拉网的衙役听到以后点了点头，一发力把刘大人拉了出来。

令人诧异的是，网里只有刘大人的尸身，而刚才那些肉色的小东西已经统统不见了。郭子仪吩咐几个人给尸身清理干净，众人围到缸边看的时候，心里又是一惊。只见，缸里一缸血水，上面漂浮着一些洗洗的禽骨和绒毛。看来，刚才那些奇怪的小东西应该是都化为血水了。这时候，一阵夹杂着腐臭味的腥臭之气涌了上来，呛得人快要吐了。

“郭，郭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刘府的管家惊魂未定地说到。

“唉……这件事，还是让宋公子给你们解释吧……”郭子仪叹了口气说到。

“这话要从和说起呢，这样吧，我就先告诉你们刚才的那种可怕的小东西到底是什么吧。”宋云犹豫了一下，才决定了要从哪里开始说起。

“好啊，宋公子快跟我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刘夫人抹了抹眼泪，焦急不安地说到。

“这个东西叫血枭，是一个叫做血枭社的神秘社团秘密研究出来的生物。据宋某这么多年的了解，这种东西非常嗜血、肉。不过，它们更喜欢吸食死人的血肉。也就说，事实上它们一般不会直接攻击健康的活人。不过，如果它们饿急了，那就另当别论了。只是，宋某虽然追踪了它们这么多年，对它们的了解却还是不够，唉……”说到这里，宋云忍不住叹了口气。

“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管家听得入迷，忍不住问到。

“呵呵，要不是郭大人从宫里找来那些资料。恐怕此时，我们还蒙在鼓里呢。刚才，宋某和你们说了，那东西叫血枭。但是如你们所见，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些小东西，还只不过是一些小家伙而已。所以，我们可以叫它们幼年血枭。而这，就是宋某对它们完全不了解的地方。事实上，对于任何一种神秘的物种而言，它们到底是怎么繁衍后代都是最神秘的事情。血枭，也不列外。或者说，它们甚至更可怕更邪恶。就像你们看到的，虽然成年的血枭更喜欢亡人的血肉，但是它们幼体的孕育却需要鲜活的人肉和人血。所以，今天宋某可以告诉你们了。长安城近日来连续殒命的几位大人，都是被这些鬼东西寄生了。我们之所以这么对付它们，是因为根据记载这些幼体的血枭只怕阳光和盐，但是只有食盐对于他们来说才是致命的。等它们长到成年，就只有盐可以对付他们了。当然，和一般的动物一样，它们对于火多少还有一些恐惧的。”宋云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

“那，我们家大人到底是怎么染上东西的呢？”刘夫人因为恐惧，声音颤颤巍巍地问到。

“是那个道长，之前刘大人抱恙的时候，他给你家大人开过药了吧。当时，他就把这些东西给你家大人吃下去了。不过，至于它们为什么可以这么多，这宋某就不知道了。这，是它们血枭社绝密的技术，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宋云皱着眉头，认真地说到。

“可，可是为什么是这样呢？为什么是我家大人？我家大人可是好人啊……”刘夫人说到这里情绪有些难以自持。宋云看到这里，叹了口气。他能理解刘夫人的反应，至亲遇害，任谁都会如此。可是，除非是疯子杀人，宋云并不相信会有谁是真的无缘无故遇害的。

“刘夫人请节哀，宋某想问你一个问题。十六年前，长城上的那起往事，刘大人是不是知道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宋云简单地安慰了一下刘夫人，又转而问到。

“你是说，他的死……”刘夫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宋云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么多年了，难道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们吗？”刘夫人见宋云这么说，情绪忽然有些激动。看起来，是过往的一些痛苦回忆刺激了刘夫人。

“刘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句话引起了在场的几个人的注意力，胡沫，宋云和郭子仪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到。

“唉……造孽啊。其实，我丈夫的事情，妾身知道的并不多。可是这件事，妾身恰巧知道一二。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妾身，妾身都快要记不得了。当年，我丈夫还不是吏部侍郎。那时候，他还只不过是一个转运使。当时，有人给他送密信，要他暗中配合，窃取长城守备军的军中情报。一开始，我丈夫是不愿意做这件事的，因此也回信拒绝了。不过，几日后，又有人送来了一封密信。我丈夫看过信以后，半晌没有说话。妾身还记得，那一夜，他在书房里坐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他看到我的时候，双眼通红，显得很憔悴。当时，他跟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刘夫人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他说什么了？”宋云紧张张兮兮地问到。宋云这种情绪似乎也感染到了刘夫人，只见她也忽然开始紧张起来。

“嗯，他当时说，今日之事，就是，嗯，就是他日杀机的来源。”刘夫人想了一下，断断续续地说到。

“他就说了这么一句？没有别的了？”宋云不甘心地说到。

“嗯，他就说了这么一句。后来，妾身又问过他，但是他就什么都不肯说了。”刘夫人微微点头，轻声说到。

“唉……一念之差，才有今日之祸啊……”郭子仪听到这里，沉声叹了一口气说到。

“倒也未必，看起来当年刘大人也是有不得已的理由。也许，他是牺牲了自己却保全了更多人也不定。”宋云想了想，冷静地说到。

“不错，这么多年了，妾身也一直怀疑是这样。”刘夫人听到宋云的话，点了点头说到。

“不管是为了什么，错了就是错了。刘大人过去犯下的错，如今也算是付出了代价。还来的总得来，该还的也必须还。谁也逃不掉的……”一直站在一边没有说话的胡沫，忽然幽幽地说到。她的话虽然让在场的人多少觉得有些不舒服。但是无可置疑的是，她的话确实无懈可击。

“夫人，你可知道给刘大人写密信的人是谁吗？”郭子仪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认真地问到。

“不，妾身不知道。当时，妾身也曾多次问过夫君这个问题。可是，他就是不肯告诉你。平日里，他本来就不太喜欢妾身过多参与他的公事。因此，妾身后来就再也没问过了。”刘夫人摇了摇头，一脸的茫然。

“宋公子啊，这可就麻烦了。看起来，十六年前的事情一时之间，还是搞不清楚啊。”郭子仪看着宋云皱着眉头说到。

“无妨无妨，这么多年了，这本来也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事情。宋某看，此事还是从长计议吧。坏了，大人，只顾着说话，大理寺那三具尸身还有处理呢！”宋云想到这里忽然大声叫到。

“哎呀，看老夫的脑子。是啊，是啊，而今必须要先将这件事处理好才行。对了，今日之事，在场之人绝不可以向外人吐露半字，违者重法裁之。”郭子仪看着在场的诸位，平静地说到。

“是……”这些人齐刷刷地答到。郭子仪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带着宋云和胡沫离开了。

几个人快马来到大理寺的时候，天色已经慢慢地暗下来了。没有阳光，其实并不适合做这件事。可是，如果不及时处理好这几具尸体的话，一但尸体里那些血枭幼体自行飞了出来，后果不堪设想。好在，下午郭子仪派人把盐送来的时候，就已经叫人准备好了大水缸和大渔网。很明显，对于大理寺来说，准备出这样的东西并不困难，这倒是能给他们省下不少时间。现在，阳光是不可能有了，如此就只好借助火把了。虽然，这效果肯定是远远不及阳光的效果，可是这个时候也只好冒险一试了。

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另一个利好消息是，大理寺这些捕快确实能干了很多。尽管这些东西出现给他们带来的冲击力很大，但是他们在关键时刻的沉着冷静还是帮了大忙。尽管这里有三具尸体，但是他们还是顺利地完成了任务。当然，一切结束之后，宋云又把之前在李大人府上给众人解释的话又和大理寺的大人和衙役们又说了一遍。

“此事，绝不可对外声张。如果有谁走漏了风声，严惩不贷！”回到正堂以后，郭子仪看着面前的这些衙役严肃地说到。

“是！”衙役们干脆利落地答到，郭子仪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你们也辛苦了，都下去休息吧。”郭子仪看着众人，捻着胡须沉声说到。

就在这个时候，老李回来了。他一进来看见了宋云他们显得非常高兴，大概是他也没想到能在在里见到宋云他们吧。宋云把之前的事情和老李简单地说了一下，老李听完也是一阵倒吸凉气。这样的事，对任何人而言，都不是一直之间就可以完全接受的。半晌以后，老李说出了一个他们的发现。

“今天下午，我和老陈走访了很多殒命小儿的爹娘。在他们那里，果然又找到了一些线索。第一，他们的孩子都喝过一种号称可以包治百病的茶汤‘第二，一部分人发现，他们孩子已经下葬的尸骸不见了。”老李皱着眉头大声说到，说的在场的每个人耳朵都嗡嗡作响。显然。他对于这种情况非常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