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黑水戒条

“那是外面人的称呼，在骑士团内部，只需要互称名姓就行了。”收回手，拉尔斯又看向苏颜，露出讨好的笑容，“薇薇安，最近有没有空，我过几天就要前往北方了，在回去之前……”

“太遗憾了，拉尔斯，”苏颜露出遗憾的表情，“我申请了新的探查任务，正要做些准备工作。”

拉尔斯仿佛早就料到，半点也不沮丧，而是话锋一转：“正好，我也要做准备，就和你一起去黑水实验室挑一挑东西。”

“……”苏颜眼角跳了跳，最后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这个拉尔斯似乎有心要追求苏颜，”看到这一幕，孙道却感到心下一寒，“苏颜虽然长得不错，不过这个性格实在太要命了，估计拉尔斯被她装酷的一面所欺骗了。”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拉尔斯心满意足的说：“进去吧，其他骑士都有任务在身，所以由我作为代表，见证偌德的入团仪式。”

“其他骑士来不了了？”孙道有些意外，他以为今天能见到上至团长、下至团员的全体成员呢，没想到只来了一位，只是再看苏颜，后者脸上却没有意外之色，显是早有预料。

看出了孙道的心思，拉尔斯解释起来：“这两天，黑暗势力和一些反社会势力合理作乱，身在城中的几位骑士都有各自的任务，所以没有办法赶过来，如果你愿意等上一阵子，那入团的时候就能有不少骑士过来了。”

“一个预备骑士，没有必要搞这么大的阵仗，又不是封号骑士，”苏颜直接打断，对孙道一脸谆谆告诫的表情，“偌德，你要记住了，所谓预备骑士，就是骑士候补，但毕竟不是封号骑士，在地位上是有差别的，你可不要沾沾自喜了。”

看着一脸正经的苏颜，孙道面色有些古怪，尤其是那种诚心告诫的味道，好像一个长辈在关心后辈，偏偏让孙道感到格外荒诞。

“薇薇安，你还是这么严肃，”拉尔斯耸耸肩，“不过你这样严格要求也是好的，”他也对孙道说道，“预备骑士的人数不多，但每一个都有不错的身手，你可不要掉以轻心，小瞧他们，不过成为了预备骑士，得到了仿制圣器，就可以延长寿命，只要不战死，长期锻炼，肯定能有一番成就。”

“不要给他灌迷糊汤了，”苏颜摇摇头，又是一脸正色的对孙道告诫道，“不要心存侥幸，不要说预备骑士，就算正式的封号骑士也几乎没有善终的，比别人活得久，自然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和后果，世上的事情都是平衡的。”

看着面前那张略显悲悯的面容，孙道很想质问一句：“那你死要钱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责任和义务？”跟着又看到拉尔斯一脸温柔的笑容，他觉得不赶紧结束这个话题，自己会忍不住暴露苏颜的本性。

“好的，我知道了，”孙道这样点头，一脸受教的模样，而后话锋一转，“不过布莱德爵士和索伦爵士没有来么？我还想向他们当面道谢。”

布莱德爵士在表决的时候支持自己，而索伦则是提议者，于情于理孙道都不能不问。

“布莱德爵士和警察厅的人一起行动，他的任务很隐秘，这两天无法联系，至于索伦爵士，”拉尔斯无奈的摇摇头，“这位始终奋战在第一线，除非没有任务，或者是正式骑士的册封，否则怕是很难见到他。”

“那还真是遗憾……”

三人边走边说，来到了大厅的最里面，那扇高大的门前。

嘎吱……

仿佛是有感应一样，这门自行打开，缓缓露出了门后景象。

“像歌剧院一样！”

这是孙道看到这内厅景象的第一个感觉，随后看到了那张巨大圆桌，圆桌后面站着老人，穿着一身修士服，正直视着自己。

孙道能从对方脸上的皱纹，判断出这位审判长的年纪很大，考虑到黑水骑士团的长寿因素，这一位的年龄恐怕会超出想象，不过仔细一看，就能发现老人体格挺拔、健壮，除了面容看不出其他苍老痕迹。

“这位就是苏颜说过的审判长吧？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团长么？既然叫黑水骑士团，那应该像什么条顿骑士团、利沃尼亚骑士团一样，有一位大团长吧？”

孙道想着，在身后两人的低语催促中，缓步走入大厅，这时，隔着巨大的圆桌，那位审判长缓缓开口：“你就是诺德.弗斯？”

他的声音有种奇特的韵律，有点老人的颤音，但更像是某种歌咏腔，一下就吹散了孙道的所有念头。

“是的。”孙道点点头。

审判长神色不变，招了招手：“到这里来。”声音中有一种不容反驳、抗拒的味道。

孙道早就听苏颜说过过程，自然不会抗拒，但等走到审判长跟前，他才明显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一股博大、雄浑的波动，不知道是基于心灵信号，还是这个世界的神秘力量。

不过，在这股波动的影响下，发自心底的、对力量的敬畏，无可避免的出现在孙道心中，这无关于意志、胆魄，而是单纯的生物本能。

就在孙道因为这股力量心生压力之际，审判长问道：“诺德.弗斯，我的孩子，你愿从此舍弃平凡，踏上超凡之路么？”

“愿意。”孙道听过苏颜的交代，知道这时要如何应对。

审判长点了点头，又道：“黑水骑士团历史古老，最早的时候，跟随三岛之王一同战斗，那位王者的英姿，刻印在盎格萨兰的历史中，哪怕后继者的血脉有异，依旧受人敬仰，总有一日，他会回归，在此之前，诸位骑士必须守护他的领土，不让黑暗沾染这片神圣的土地。”

孙道知道，审判长口中的这位三岛之王，其实也是根据现世的某个传说而诞生的，但对于其人在暗影城世界的历史进程中是否存在，他还不能肯定，对这位王者的回归之说，自然也无法真切的理解。

毕竟，逝者回归，在现世的一些作品中，往往伴随着的是黑暗，而不是神圣。

不过，孙道也明白，守护王者归来前的领土，是黑水骑士团的建团宗旨，是精神支柱和源头，不容亵渎，哪怕盎格萨兰这个王国，是七王时代之后、海对面的移民建立的国家，依旧无法更改黑水骑士团的宗旨和信仰。

更何况，盎格萨兰王国在法理上，虽不是正统的三岛血脉，可如今的王室却是北方高地出身，也算是古老血脉的继承人，因此才会和黑水骑士团这般亲密合作，连几代前的公主，都加入了骑士团。

这些消息，有一些是苏颜告诉孙道的，也有他自己了解的，如今面对审判长，便流过心间。

对面，审判长还是点头，缓缓道：“加入骑士团，你的生命就将走入历史，成为这个国家、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因此必须记住三岛之王定下的黑水戒条……”

“第一，不得进入黑暗；”

“第二，不得滥用力量；”

“第三，不可背叛骑士团。”

仿佛歌咏一般的说出三条戒律，审判长的眼中绽放光辉，直视孙道。

“这三条，须记在心里，未来不能遵守，有人会将你的超凡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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