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凸出三四厘米的距离,红通通的,很是恐怖。
他就那般死死的盯着我。我看不清他的嘴角,不明白他此刻什么表情,不过我隐约觉得,他应该是在冲我冷笑。
而我竟忽然感觉。这个男人似乎有点熟悉,可具体的是哪个人,却又想不明白了。
那个男人忽然松开了山口惠子,直直的朝我抓了上来。我大吃一惊,立刻把千惠往上面一推,我也被反弹的力量给反弹的倒退了去。
我一下踩在那家伙的脑袋上。用力的踹她,同时抓住山口惠子,准备把山口惠子也送上去。
可山口惠子的一条腿都被水草给缠住,根本就动弹不得。我急的胡乱挣扎,却根本没半点用处。
我绝望了,因为那家伙忽然抓住了我的一条腿,用力一拽,我就给拽下去了,保持和他通水平面的距离。
他脸上的水草。猛的伸出来,好像一根根的触手。把我的脑袋给缠住了。而我也终于看清他的容貌。
老蔡,竟然是老蔡。
草,怎么会是他?这孙子不是已经成了武田千下的式神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这太具有戏剧性了吧。
老蔡的脸已经腐烂了,而且眼珠子凸出,可我和老蔡实在太熟悉了,即便他化成灰我都能认出来。所以确定这个家伙是老蔡之后,我基本上觉得我必死无疑了。
老蔡对我的恨,已经超出正常仇人的恨了。除了要我死,他没有第二个想法。
以前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一起上过学的好同学,现在竟沦落到了这种地步,想象真是够可笑的。
老蔡咧开嘴笑了起来:“我要让我承受的痛苦,在你身上千倍百倍的偿还回来。”
说着。他一把抱住我的身子,长在他身上的水草,立刻就好像蛇一般迅速缠了上来。把我给裹住了。
我愤怒,想骂他,可不能张嘴。我只好用力的去拽他身上的水草。
可是水草完全长在他的肉里,根本就拽不出来。
山口惠子和千惠也游了下来,要把水草从我身上清理掉。
不行,绝不能让这两个女人跟着我受苦受难。我立刻掏出匕首,把我身上的绳子割断,然后用力的刺老蔡的身体。
可老蔡是感觉不到痛苦的,只是死死的抱着我,嘴角的狞笑,让人感到恶心。
我逐渐的失去了反抗的力量,我知道我要嗝屁了,要死在这儿了。只是死之前,我都不能安心。
山口惠子和千惠竟然还在救我。
她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做鬼都会心疼的啊。我只好用最后的力气,刺老蔡的身体,这大概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吧。
可是我的攻击对老蔡根本不起作用,老蔡已经不是人了。没用。
我干脆咬破舌尖,在口中含了一口血之后,就准备吐他。
可是我想了想,这样吐过去,肯定会被湖水给冲淡,甚至根本不可能碰到老蔡的身体。所以我想了想,最后一咬牙,干脆是把嘴贴在老擦腐烂的脸上。
虽然很恶心,可是为了能让山口惠子和千惠安全,让这两个美好的女人不被这个污秽的家伙给近身,我必须这么做。
别说贴在老蔡脸上了,哪怕是让我吞掉老蔡的一块腐肉都没问题。
老蔡立刻被我的血给攻击的啊啊大叫,可他却并没有逃离,水草的力量,越来越大,我逐渐的窒息,马上要失去直觉了。
而在我即将昏厥过去的时候,我的意识猛的清醒了很多,那股强悍的力量,再次回到了我体内。
我狂喜不已,这对我来说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我一把抓住老蔡的胳膊,竟轻而易举的把老蔡的胳膊给扯碎了。
老蔡大吃一惊,一脸不敢相信表情的看着我。我冲他冷冷笑着,继续的用力去撕扯老蔡的身子。
老蔡顿时疼的大喊大叫起来。而我却不会再给老蔡机会,三下两下的,竟把老蔡给撕成了碎片,连同身上的水草。
我终于安全了。奋力一跃,抓住千惠和山口惠子的胳膊,就浮上水面。
一浮上水面,我就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头一次感觉空气原来这么珍贵。
千惠这丫头吞了好几口水,在不断的吐水,我心疼的把千惠抱起来,轻轻的放在船上。
山口惠子看上去还好,至少没看出来有受伤的迹象。我一上船,高冷哥也从下面浮了上来,看上去气定神闲,并没有半点受伤的迹象。
我连忙问高冷哥没事儿吧。高冷哥冲我点了点头,说没事儿。我也松了口气,身子一软,瘫在了船上。
我问高冷哥,刚才干嘛去了?
高冷哥说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一直在观战。
听他这么一说,我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刚才竟然在观战?为什么你不上去帮帮我们?我们差点死在下面。”
高冷哥说道:“那是你的罪孽,你必须亲自解决。我不能插手。一但我插手,你以后还会遇到更大的危险,到时候我不在身边,你恐怕凶多吉少。”
我沉默了,高冷哥说得对,老蔡是我的罪孽,我必须亲自解决。
高冷哥插手,会给他带来罪孽不说,以后我也肯定会因高冷哥的帮忙,而遭遇到更大的危机。冥冥之中,有人在掌控着这一切的平衡。
高冷哥说上岸吧,所有的水鬼都已经打点完毕,晚上再来的时候,应该不会再遇到骚扰。
点了点头。
可是我很纳闷儿,老蔡的尸体为什么会在这儿?高冷哥说若是没猜错的话,这个湖,应该是某个人的罪孽湖,老蔡是他的罪孽,所以他才会出现在这儿。
可是老蔡除了是我的罪孽,还是谁的罪孽呢?
我们上岸了之后,竟发现了一个老熟人。那个人正站在岸边,失魂落魄的看着这一片湖水。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一灯君。
我立刻跑上去,问道他怎么会在这儿?
一灯君说道:“这里是我的罪孽湖,我来这儿看看我的罪孽。”
“你的罪孽?怎么成了你的罪孽?”我大吃一惊:“罪孽湖又是什么?”
经过他的一番解释,我才终于搞明白罪孽湖的事。原来,每一个做晴天娃娃生意的人,都会产生罪孽。而在他们隐退之后,往往都会将自己的罪孽,集中在一个地方。
比如之前我回愿时候,碰到的“隔壁妖怪老宅”,里面的妖“妖怪”,就是山上老头儿老太罪孽集中的地方。
我很纳闷儿,为什么老蔡又成了一灯君的罪孽?一灯君苦涩笑笑:“我们两个命格相同,我的部分罪孽,和你的部分罪孽产生了交集。所以,我才会拥有老蔡的罪孽,而你同样会拥有我的部分罪孽。”
草,这玩意儿也能等价交换?
一灯君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看他失魂落魄的身影,我有点可怜他了。
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我忽然间对山口惠子和千惠特别的珍惜起来。今后一定要对她们好。
她们要花钱,我就给她们花钱,她们想吃东西,我就给她们吃东西,她们想出去玩,我就带她们出去玩。
我们这一趟,可累得不轻,所以上了岸,找了一棵小树,我们就坐下休息。
千惠说这么好的风景要是没有美食,就真是太浪费了,所以千惠去买来了一些零食,一边看风景一边吃零食。
只不过这种生活是高冷哥所不能享受的,他搞不明白为什么看到好风景一定要吃东西。在他看来,还不如在家里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修炼。
我心想高冷哥的生活,究竟得多么单调啊。这么单调的生活,难道他一点都不觉得枯燥吗?
山口惠子说我懂什么,人家这就叫境界,这才是真正的世外高人。你就是一凡夫俗子。
我搂着山口惠子说,我才不要什么境界,才不要坐什么高人,就安安静静的做我的凡夫俗子好了,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是我的终极梦想。
千惠白了我一眼,说真没出息,我的梦想是老公孩子热炕头美景牛肉鹅肝寿司生鱼片沙琪玛……
算了,跟千惠实在没什么共同语言。
转眼间的功夫天就黑了下来。我们都吃零食吃饱了,所以也没吃晚餐。不过我担心高冷哥会饿,毕竟他一整天都没吃东西。我就提出带高冷哥去吃饭。
高冷哥却摆摆手说不用,他不饿。我开玩笑说你是不是吃天地灵气就吃饱了。高冷哥竟然点了点头。
我们买了两只羊,一直通体乌黑一直通体发白,高冷哥在羊的额头也屁股上,都用指尖血画了一个竖杠,这应该和千惠避免鬼上身的法子原则是一样的吧。
只是我实在没办法想象一只鬼是如何通过牲口的屁股鬼上身的,难道那只鬼都不会感到恶心的吗?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我们就在湖边等着。一直等到十一点钟,高冷哥才终于让我和他每人都牵着一只羊,在湖边转圈。
我牵的是黑色的羊,高冷哥牵着白色的样。这让我觉得我们两个人十分搭配。我的心灵是肮脏的,发黑的,高冷哥的心灵是纯洁高冷的,所以他配得上白色的羊。